陽光落地成愛 賽前慶祝2

作者 ︰ 落一地陽光zhen

()買完菜後兩人氣喘吁吁地上了樓。

莊小宛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譚藝突發奇想地問道︰「哎,宛兒,你說我表哥和陳岩之前見過嗎?」

莊小宛也不確定︰「應該沒有吧,反正我沒見過他們踫過面,你問這個干嗎?」

譚藝憂心地說︰「我是擔心他們之前要是沒見過,這次冒昧地見面會不會不可控制的擦出什麼火花啊?」

莊小宛責備她︰「你都亂想什麼呢?他們可是兩個大男生啊!」

「不對。」譚藝否定道。

莊小宛把菜拎進廚房︰「什麼不對?」

譚藝把莊小宛的話重新包裝︰「是兩個帥氣的大男生。」

莊小宛對常常把「帥氣」兩字掛在嘴邊的譚藝是無可奈何,她放下菜有氣無力地問道︰「這根火花有什麼關系啊?」

譚藝一本正經地解釋︰「你想啊,他們都是那麼一塌糊涂的帥,突然一見面就好像兩道凌厲無比的閃電在空中交匯,能不比較誰更帥嗎?他們肯定誰都不服誰啊,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在各自的心里暗自較勁,你說彼此能不迸發出火花的味道嗎?」

莊小宛痛心疾首地糾正道︰「不是火花味,是火藥味,請你以後用詞表達準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一男一女一見鐘情呢?」

譚藝不服道︰「火藥被點著後不還是會產生火花嗎?我這是直接把過程省略了,你懂不懂?」

莊小宛沒功夫再和她置辯︰「你愛火花火藥吧,別再跟我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腦子都在想什麼呢?我建議你趕緊吃一噸火藥,我可以幫忙把你點燃,看看火藥點燃之後是火花還是大爆炸?」

「宛兒,你怎麼那麼狠心啊,我不能少吃點嗎?」

「不能。因為他們一塌糊涂的帥,所以你就要一塌糊涂的吃。」

譚藝一賭氣︰「我洗菜做飯,不跟你說了。」

莊小宛征詢道︰「用我幫忙嗎?」

「不用。」譚藝氣憤地抗拒了。

莊小宛卻高興了︰「正合我意。」

公寓里現在的情況是譚藝為了兩個帥哥任勞任怨地洗菜做飯,莊小宛悠閑地翻報看書。正如譚藝所言,一切都在溫馨的氛圍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這種溫馨也正等待著感染即將到來的兩位帥哥。

「篤篤篤。」敲門聲終于響了起來。

「我來我來。」譚藝精神抖擻地扔下菜搶著要去開門。

莊小宛從報紙里抬起頭對著表現得如此神采飛揚的譚藝無奈地搖搖頭。

門一打開譚藝就急不可耐地表示歡迎︰「第一個大帥哥,你終于來了,來,快進快進。」

陳岩也表現得很熱情︰「客氣客氣,請不要稱呼我世紀第一大帥哥,我受用不起啊。」

陳岩剛一說出這番話譚藝就一點也不客氣地飛腳踹他︰「哎,我說,你真是一點也不謙虛啊。我說你大帥哥那是客氣,你還變本加厲主動加上修飾語了,什麼世紀第一大帥哥,我看你和我表哥比起來就是死機大衰哥,還敢妄自尊大。」

陳岩卻一點也不怵︰「你表哥真比我帥嗎?我怕他一見我就突然死機了。」

譚藝給他施壓道︰「等著瞧,一會兒我表哥來了你可千萬別死機,我要看著你所有的程序一點一點的崩潰,想重啟都難。」

陳岩臨危不懼,還順著譚藝的話幽默地自嘲道︰「那我就安裝一款最新的系統和你表哥再PK唄。」

譚藝面露鄙夷︰「哼,想重裝系統都費勁,我表哥都已經把你的硬件摧毀了。」

「抱抱,又廢話了——」莊小宛走過來把她往廚房推去,「趕緊洗大家的菜吧。既然這是你出的主意那你就要身體力行地進行下去,可別讓我們餓著啊。」

譚藝抗議道︰「既然大家都吃為什麼只要我一個人忙活啊?」

莊小宛有的放矢︰「因為省的是你的錢而不是大家的,這理由夠充分嗎?」

譚藝心里一陣疼痛,再也無話可辯駁,只好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和菜打起了交道。

「來,坐。」莊小宛請陳岩入座。

陳岩根本沒拿自己當外人,喜形于色地對莊小宛說︰「別客氣,都是自家人,你也坐。」

「你確實很不客氣。」莊小宛訕笑。

「客氣只對外人,內人用不著客氣。

「你說什麼?」

陳岩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便趕緊改口︰「哦,我說的內人是自己人的意思,你千萬別誤解啊。」

「難怪抱抱常常把你掛在嘴邊呢,原來你們說話都不用大腦的。」

「我說話用嘴,不用大腦。你要用大腦的話我也沒意見。」

「你能不能不這麼排擠人啊,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故意羞辱我。」莊小宛嗔怒道。

「怎麼能羞辱你呢,我討你好還來不及呢。」

「少來,你愛坐不坐,我才懶得管呢。」說完莊小宛一坐進了沙發里。

「我那麼大老遠的趕來也挺累的,我又沒得痔瘡為什麼不坐呢。」然後身體一下子墩在了沙發上。

陳岩坐下後左環右顧地開始打量莊小宛租住的公寓。

歐洲田園風格的裝修設計,清新自然的搭配色調,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神經放松,毫不愜意閑適,沒想到莊小宛的小日子還過得這麼有格調啊,這樣的生活基調讓陳岩艷羨不已。

「我要是能住在這就好了,多安逸啊,你說是不是?」他感嘆道。

只用嘴說話而不經大腦思考的陳岩又犯了剛才的錯誤,長時間沒有得到莊小宛回應的他一扭頭登時發現莊小宛正橫眉豎目地用眼楮里的強光灼燒著他的皮膚,他甚至能嗅到皮膚被燒焦的氣味。

陳岩慌忙承認錯誤︰「對不起,我又無情無義無心地佔你便宜了,我向你深刻檢討。」他還有模有樣地豎起了右手,「我保證,以後我會像你一樣用大腦說話。你知道我是這個意思,而不是那個意思,就和你剛才的意思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抬高貴手饒過我吧。」

莊小宛本來是打算劈頭蓋臉地奚落陳岩一通,然而轉念一想,她又覺得為此傷肝動火太過愚昧,所以她就干脆把陳岩當成了平時的譚藝一樣對待,這樣權衡下來壞心情也就平復了不少。

「沒關系,我不計較。」她豁達地放過陳岩。

「這就對了,和氣生財嘛,是不是?我就喜歡你……」陳岩又差點說禿嚕嘴了,及時剎住車,「我就崇拜你爽直的性格。」

「別給我戴高帽了,你……」莊小宛剛要接著往下說門鈴又大作起來。

一听到門鈴聲,譚藝又煥發出了神采,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嚎叫著從廚房跑了出來︰「讓我來,讓我來,肯定是表哥。」說著就向門口奔去。

莊小宛和陳岩也從沙發上起身了,對著譚藝激動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頭笑了笑。

「表哥,真的是你啊。」譚藝的言語之間流露出無比的興奮。

白小凡剛點了一下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譚藝拽著胳膊往屋里面拉︰「表哥,來,快進屋,一路上很累吧,我快做好飯了,一會兒一定要多吃點啊。」陳岩像個木偶一樣被譚藝牽扯著挪動著腳步,走到陳岩面前的時候譚藝倨傲地把頭往一邊一揚,還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宣告她表哥的帥是陳岩無法企及的,這是在對陳岩近乎于一種污蔑式的挑釁。

陳岩哪能跟她一般見識,對她的挑釁更是不以為意,他只是以一種淡漠的笑來回應譚藝的挑釁。而莊小宛看到白小凡後心里又無可名狀地生出很多情愫來,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白小凡自己的心就無法安靜下來,總是處于一種波動起伏的狀態。她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內心極其渴望見到白小凡,卻在真正見到之後又不敢直面他的眼楮,即便是一次僅僅只有幾秒鐘的對視她就會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就會變得異常劇烈,甚至會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所以這次見到白小凡她也是對他匆匆一瞥,然後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這種不管是心理上還是意識上的若即若離都讓她認為也許以後有白小凡存在的場合她真的無法再讓自己平復了。

「表哥,快坐下歇歇腳,我給你倒杯水去。」譚藝把白小凡扶到沙發上才轉身去倒水。

「不用了,我不渴。」白小凡謙虛道。

「沒關系,讓她倒吧,如果不讓她給你服務我怕她連做飯的心思都沒有了。」莊小宛打趣道。

白小凡也只好听從莊小宛的建議,踏實地在沙發上穩了穩身子。

莊小宛和陳岩相繼落座後,譚藝端著滿滿一杯子的水扎實地放在了白小凡跟前的玻璃桌上︰「表哥,水還有些燙,你一定要慢些喝啊,千萬別燙到了。」說完俯子在杯子旁邊輕輕吹了幾口氣,「這樣就會涼的快些。表哥啊,那你先慢慢喝著,我去給你做飯去。」

譚藝對白小凡如此細心周到的服務讓莊小宛和陳岩嫉妒得甚是眼紅,因此在她站起身後赫然發現兩人正用銳利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她。原本以為她會被兩人的逼視的目光嚇得毛骨悚然,沒曾想她卻一臉漫不經心的不在乎,「怎麼,羨慕?也想喝水?簡單,自己倒去!」

兩人被譚藝漠然的態度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用目光將她碎尸萬段,只可惜目光不能對她造成一丁點兒傷害,要不然譚藝早就死在刀光劍影之下了。

「拜拜,本姑娘要去做飯了。」譚藝對還在憤怒當中的兩人輕浮地彎了彎手指,然後蹦跳著向廚房而去。

兩人漸漸從余怒中回過神來,俗話說眼不見為淨,果不其然,譚藝走後兩人的心情很快恢復了過來。可莊小宛把目光投放到坐在對面的白小凡身上後剛好轉過來的心情立即又撲騰撲騰地跳動了起來,她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驛動的心。為了讓自己的心室不至于活動得那麼強烈,也為了避免接下來不知道說什麼話的尷尬,她只好選擇回避的方式暫時讓自己松弛下來,于是她起身對兩位說︰「你們先坐,我去看看抱抱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對莊小宛的舉動陳岩倒沒有看出什麼不妥,可白小凡卻能輕易地覺察出莊小宛這麼做的用意。的確,白小凡是了解莊小宛的,她只是不想讓他們看出她的不自然以及懷揣的心事。白小凡對這些都懂,可是他也沒有化解窘迫的更好方法,只能由莊小宛如此了。其實,相對于白小凡而言,陳岩也是很了解莊小宛的,不過他所了解的是莊小宛對寧靜的憧憬、對某個人或某種事物的心思、以及她內心深埋的卻無法排遣的真摯情感,但他無法知道的是莊小宛此時的心思所具體到的某一個人正是坐在他旁邊的白小凡。

白小凡和陳岩用目光把莊小宛送進了廚房。因為是第一次見面,所以莊小宛離開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僵局。好在性格爽朗的陳岩在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後更近地坐在了白小凡身邊,他呷了一口水開始和白小凡攀談了起來︰「听說你也是學音樂的,和她們兩個是一個專業。」陳岩用頭朝廚房示了一下意,表示他指的是莊小宛和譚藝。

「是。」白小凡簡單地回答道。

「你們經常見面嗎?」陳岩問。

「也不是,我們不在一個班級,踫面的機會很少。」

「那你唱歌應該很好听吧,小宛唱的都非常好听,想必她的朋友也不會很差。」

白小凡謙虛一笑︰「還行吧。」

「今晚小宛能叫你一起來吃飯,看來她把你當成很重要的朋友啊。」

「你不也一樣嗎!」

「倒也是!」陳岩頗為高興地說,「不過,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歡說話啊。」

白小凡憨憨一笑︰「沒有,我只是不擅長和人交流。」

陳岩樂了︰「這不還是不喜歡說話嘛。」

白小凡申辯道︰「不是不喜歡說話,是不知道怎麼說話,該說什麼話。」

陳岩調侃說︰「沒想到話題一打開,你還真挺能說的啊,辯證關系都被你拉出來了。」

白小凡反問︰「有嗎?」

「有哇。」陳岩知道白小凡是明知故問,于是拍著他的肩膀,「你說話還真挺逗的。」

「你也不差。」白小凡又補充了一句。

言語之間的灰色幽默讓兩人的臉上都不禁掛上了笑容,也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會覺得這樣含而不露的對話才是讓他們都不會感覺別扭的溝通方式。

很快,飯菜就做好了,譚藝把自己的作品一盤一盤的端上了桌。白小凡和陳岩也起身也要幫忙端菜,卻被譚藝攔住了︰「兩位大帥哥,這是女人們的事情,你們男人就別插手了,安安心心地坐下來只等張口享用吧。」

「那哪行。」陳岩反駁她,「勞動不分男女,我的世界觀里一向是男女平等,一個大老爺們哪能不勞而食呢,這顯然不是我的做派,不然吃飯都不會生津吶。」

「喲呵,沒想到你還這麼喜歡參加婦女勞動啊。」譚藝把盤子放好後直起身,「為了不至于影響你的口舌生津,那你就去勞動吧。」

「我也去吧。」白小凡也跟著陳岩進了廚房。

譚藝卻頭腦發懵了,她立在原地,雙手叉腰,嘴里咕噥出了一句自言自語的話︰「原來帥哥都是勤奮的啊!」

不一會兒功夫四人就把所有的飯菜都擺上了桌,還相互禮貌地在謙讓中落了座。每個人的臉上都蘊透著鮮艷的光澤,仿佛這是一次極為難得的聚會,最重要的是這次聚會的座上賓都是俊男靚女,前提是如果譚藝非要一意孤行地把自己列入美女的行列中。

大家就坐後喜悅之情最

為難掩的恐怕就是譚藝了,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沒腦的家伙,說話做事完全就是憑自己的心情,而現在心情絕對大好的她不免又要喋喋不休了。她調了調嗓子,然後就開了腔︰「各位帥的要死的哥,各位美的不死的女,我譚藝非常非常的高興你們能夠賞我個面子風塵僕僕、不遠萬里的來參加這次聚餐,你們的光臨是讓我感激涕零的、也是讓我感恩戴德的。總之而言呢,我個人是非常願意為你們披麻戴孝服務的。為了體現本服務的周到性和我對你們照顧的細致入微,我特意親自下廚為大家奉獻了幾道可口美味的大菜,希望大家能夠細細品酌,千萬不可狼吞虎咽,如果有誰違背了我的意願,我不會沒收他的筷子,更不會阻止她繼續進食,我只會把他的黑白照片擺在餐桌上,每頓飯我都會為他留上一碗,然後我還會為他祈禱,‘可憐的孩子啊,趕緊吃吧,在那頭千萬別餓著了,要是渴了,就跟姑姑說,姑姑一定給你斟一杯酒,好讓你在那個地方活的更踏實。’好了,閑話少敘,我們開餐吧。」

大家早已被譚藝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氣得怒火中燒,紛紛側頭瞪她。譚藝哪理會這些,旁若無人地顧自坐下,毫不客氣地夾起菜就往嘴里送,菜到嘴邊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到不妥了,于是她把筷子在大家面前繞了一圈,最後把菜放進了白小凡的碗里,還彬彬有禮地客氣道︰「表哥,咱們吃,不管他們,本姑姑的菜這麼有味道,他們竟然都不願動筷,那咱們就美美享用吧,也只能怪他們沒口福。」說著又要往白小凡的碗里夾了些菜。

白小凡謙恭地推讓著︰「謝謝,還是我自己來吧。」

譚藝把已經夾起的菜放進白小凡的碗里︰「也好,那表哥你可要多吃點啊,千萬別跟我客氣,否則我會生氣的。」

白小凡連連順從她︰「好好,我一定多吃,一定。」

「你先吃一口嘛。」譚藝催促他,待她滿意地看著白小凡吃下一口菜後,又慌忙問道,「表哥,味道怎麼樣,合口味嗎?」

白小凡被譚藝的過度熱情招致得很不自然,但他還是努力的維持著笑臉︰「嗯,好吃,很好吃,非常好吃。」

譚藝此時的笑容燦爛極了,她哼著小調也為自己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後嚼了幾下,之後還煞有介事地咂咂嘴︰「 ,還真不錯啊,看來我天生就是一把好手啊,沒辦法,人有才老天爺都擋不住,肚子餓了嘴都經不起誘惑,嘖嘖,實在是美啊!」

譚藝別有用心的自說自話讓莊小宛和陳岩終于忍無可忍了,他們也學譚藝冷哼一聲,負氣拿起筷子並聲音脆響地在桌子上墩了一下,然後抬起胳膊伸向了盤子里的菜肴。

這正中譚藝的下懷,她之所以咂嘴、贊美,就是為了讓莊小宛和陳岩忍受不住美食的誘惑,讓他們在美食面前束手就擒,結果正如她意。莊小宛和陳岩進入圈套之後她又開始說起了排擠的話︰「哎喲,我還以為你們二位不餓呢,或者干脆看不上我做的菜,沒想到你們也這麼不經考驗啊,聞到香氣就一心撲到菜上了,我也太高看你們了。」

陳岩對譚藝的話終于不堪忍受,他一句話就把譚藝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幸虧我不會做飯,要不然做出這麼多美食不把自己吃的走不動才怪,說別人經不起誘惑,如果自己經得起那我就很難想象這種豐腴的身材是怎麼節食下來的。」

譚藝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目光凶惡地刺向陳岩,很久胸腔里才蹦出幾個音節︰「你,你……」譚藝氣得說話都語無倫次了,急不擇言道,「如果你不想像我一樣,那就少吃點吧。」

眾人哄笑,就連白小凡嘴里咀嚼過的菜都差點噴出來,而譚藝卻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竟然會讓大家不禁大笑。

莊小宛實在是不想听這沒有質量的對話了,她首先勸慰譚藝︰「抱抱,你千萬不要在情急的情況下說話,不然被嘲笑的肯定是你自己,這次呢,你說的不著邊際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你也就算是自食其果了,我們大家就不再和你計較了。」她又轉向白小凡和陳岩,「抱抱就是這樣,飯前不讓她說話她能憋死,不過她說的話與她做的菜相比營養價值差的確實是太多了,我們可以姑且听之,能否听進去我看就沒有必要了。好了,我們就不要再計較她了,大家吃飯吧。」

對于莊小宛的言論大家一致表示認同,各自拿起筷子開始進餐。陳岩覺得剛才針對譚藝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了,于是他態度誠懇地望向譚藝︰「抱抱,剛才我說話也是沒經過大腦,你就別再郁結不舒了,開心點,來,給大家笑一個。」陳岩勸解她,「如果你不開心,那大家吃你做的菜豈不是都懷有歉疚,怎麼能用心品嘗出你大廚之藝的精湛啊,你說是不是?」

見譚藝還是嘟著嘴沉默不語,一向很少說話的白小凡卻插話道︰「抱抱,都怪我們大家不好,你這麼辛苦的為我們做飯我們還取笑你,實在不應該,我們都向你道歉,你就別跟我們賭氣了。」

果然,白小凡的話對譚藝來說就是一劑還魂針。剛在還一直耷拉的臉立馬就浮現出了神采,她拿腔捏調地發嗲道︰「人家最討厭別人直指我的身材了,可你們偏偏拿我的身材當利劍還狠狠地穿透了我嬌女敕脆弱的心,你們說,我小巧的心能不淌血嗎?我縴瘦的身體能經得起你們語言的攻擊嗎?不能,不能啊,可你們就是不考慮我的感受,也難怪人家不會理你們呢。」

譚藝花遮柳掩般的撒嬌讓大家忍不住的又想要笑出聲,但懼怕譚藝會再次誤會,大家只好強忍著控制住情緒。一通嘮叨埋怨後譚藝自然也就放開了剛才的不愉快,現在又極為融洽地和大家有說有笑起來。

「這麼難得的聚會我們為什麼不一醉方休呢?」譚藝突然提議道。

「是啊,這樣的場合應該有酒。」陳岩也跟著附和道。

「可是,我這沒有酒。」莊小宛對譚藝和陳岩投過來的目光作出回應。

「這簡單——」陳岩放下碗筷,「我下樓去買。」說著就站了起來。

「我幫你。」譚藝也站了起來。

還沒等莊小宛和白小凡作出任何反應,陳岩和譚藝就已經踱出門去,只剩下二人面對面的坐著。

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時刻。

兩個人心里都裝著對方,卻不敢告訴對方你已經在我心里了。他們不知道對方的心里是否有自己,他們怕一旦說出來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他們不敢,因為在他們這個青澀懵懂的年紀,他們甚至不知道喜歡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都是那樣看重感情的人,感情卻又是那麼的深厚和濃重,如果把感情說出來對方卻沒有接受,這是怎樣的情何以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為了不讓彼此受到傷害,他們寧願選擇隱藏這份感情,也許只有等到時機成熟了,這份感情才會成熟。

兩人就這樣坐著,誰也不敢先看誰一眼,他們的眼楮總是盯在自己面前的碗里,但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他們的眼楮里都閃爍著游移的光,只是這種光無論如何也轉移不到對方的方陣里。

太尷尬了,太窘迫了,也許再多的詞語都形容不出現在劍拔弩張的陣勢。雖然彼此都靜靜地端坐著,但他們能縴毫畢現地感覺到空氣里不斷充盈的緊張氣場,這種氣場越來越強大,強大到已經讓兩個人呼吸困難,他們憋紅著臉,緊扣的十指也一刻不停地相互摩挲著,仿佛空氣里的氧氣正在慢慢地被消耗掉。這應該是一種別樣的幸福吧,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

「那……」很久很久,一個字才從莊小宛的牙齒縫中擠出來,可接下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思維混亂的含混著,「你……」

白小凡始終沒有抬起頭,听到莊小宛嘴里蹦出的兩個斷斷續續的字他更加緊張了,他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嚅了嚅嘴唇,也晃晃蕩蕩地蹦出了幾個字︰「我……」他頓時感覺到喉嚨干澀,「他們……」

兩人就這樣吭吭哧哧半天沒說出幾個字,直到陳岩和譚藝買酒回來他們還在死寂一般的沉默里暗自糾結。

「兩位帥哥美女們,你們的福音到了。」譚藝拎了幾罐啤酒興沖沖地朝客廳里喊。

譚藝的這一聲喊叫像一把冰錐一樣終于把莊小宛和白小凡頭頂上籠罩的密不透風的網扎破了,外界的空氣鐵馬兵戈地涌了進去,迅速給包圍在網內的二人注入了鮮活的氧氣,如同缺水魚兒一樣的他們及時地從瀕死的邊緣上掙扎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氣。

「來來來。」譚藝把買回來的啤酒分散到大家面前,「咱們可說好了啊,今晚大家不醉不歸。」

「是啊,我們買了好多啤酒,大家一定要盡興。」陳岩強調道。

「你們還真是喝酒不要命啊。」莊小宛從剛才的窘迫中復蘇過來,「不過喝醉了我這可沒有地方睡啊。」

譚藝找準機會趕緊接話︰「我喝醉了可以喝宛兒睡一張床。」

陳岩也插科打諢︰「我似乎也可以睡……」

話剛說一半莊小宛就截住他︰「睡哪兒啊睡,要睡睡馬路去,這哪有你睡的地兒。」

「就是。」譚藝毫不避諱,「即便做個變性手術你都沒睡在這的資格,是吧,宛兒。」她又轉頭看向莊小宛。

「你也沒資格,吃飯完和他們一塊走。」莊小宛挫傷她的銳氣。

「宛兒——」譚藝又忸怩著嗲聲嗲氣道,「你怎麼能當作兩位帥哥的面那麼不講情分啊,你也太讓我傷心了。」譚藝低沉著臉色,「我生氣了,不吃了。」

莊小宛就怕譚藝撒潑,她一撒潑就會沒完沒了,你還必須得哄著她,她才會高興起來,這讓莊小宛著實沒脾氣。她實在不想因為譚藝的無理取鬧影響大家的食欲,只好遷就她︰「好好好,你可以睡在這,我也允許你一躺下就佔去我那張可憐的床的一大部分面積,可以了吧,滿意的話就別給大家找不痛快了。」

「這還差不多。」譚藝抹去臉上的愁容,舉起酒罐,「來,我們大家干一杯。」

大家也都跟著站起來,四罐啤酒在桌子上空踫在了一起。踫杯之後大家正要酌飲卻被譚藝叫停了,她倡議道︰「喝下去之前我們應該說點什麼吧,要不這酒喝的多冤啊。」

大家面面相覷後陳岩首先贊同她的建議︰「抱抱說的對,我們應該說點譬如祝酒詞什麼的。」

「那說什麼啊?」莊小宛對此不知其然。

「什麼都可以,只要我們听得懂就行了。」譚藝向莊小宛解釋明白,然後她就率先發言,「我祝自己越來越苗條可人,祝你們越來越臃腫丑陋。」

譚藝的口無遮攔又引起了大家的公憤,她一說完陳岩就要第二個發表言論,他盯著譚藝壞壞地笑了起來︰「我祝自己跳舞越來越棒,另外,我祝譚藝剛才說的話下輩子都不能實現。」

火焰還是無可避免地燃燒起來了,譚藝捶胸頓足地在心里咒罵陳岩,陳岩卻一副悠然自得的輕松表情,顯然是對譚藝舉措的不在乎。

接下來就剩莊小宛和白小凡了,他們誰都沒有想先發表言論的意向,在譚藝的催促下莊小宛只好不咸不淡地先白小凡而行之,她想了想說︰「我祝該幸福的人一定要幸福,不該幸福的人也請不要痛苦。」

「你說的什麼啊?」譚藝不解地說,「這也太深奧了吧,有沒有我可以听明白的。」

「沒有。」莊小宛果決地說,「你不明白的事多著呢。」

譚藝不想自找難看,趕緊把話題轉移到白小凡身上︰「表哥,該你了,你有什麼話想祝福我的?你說吧,我能接受得了。」

白小凡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我祝每個痛苦的人都能幸福。」

「你們兩個怎麼說的是一個意思啊?」譚藝很是感到焦心。

「不完全是一個意思。」陳岩說出自己獨到的見地,「白小凡所說的是對莊小宛後半句的補充和升華,也就是說他們都希望別人能夠幸福。」

「是這意思嗎?」譚藝已經暈頭轉向了,「既然是希望大家都幸福那就直接說出來嘛,還什麼該不該的,搞得我七葷八素的,費腦筋。」她轉而又夸贊陳岩,「你也真夠厲害的,他們表達的意思你都能听明白。」

陳岩笑著說︰「幼稚園的小朋友恐怕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吧,這個世上不明白的也唯獨你了。」

「你們就別取笑我了。」陳岩貶低自己的智商,譚藝也不生氣了,「就宛兒知道我的秉性,我已經說過了在美食面前我的智商幾乎為零,所以也就請你們貴手高抬,千萬別給我挖坑了。」她又重新舉起酒杯,「來,酒前話已經說完了,下面就讓我們敞開腸子盡情享用佳肴吧,干杯!」

「干杯!」眾人一起舉杯,然後仰脖而飲。

「哎,對了——」陳岩把嘴里的菜咽下肚,「後天我們舞蹈系組織了一個比賽,大家是否有興趣來助我一臂之力。」

「是嗎?」譚藝嘆息道,「可惜後天我們音樂系也組織了一場比賽啊。」

「這樣啊——」陳岩也感覺到惋惜,「看來我們無法領略彼此的風采了。」

「沒關系,以後機會多的是。」莊小宛持樂觀態度。

「表哥,」譚藝突然來了興致,「後天的比賽有你參加嗎?」

「很不幸,被選上了。」白小凡一提到自己要參加比賽情緒就高漲不起來。

「真的?」譚藝卻是興致盎然,「宛兒也被選上了,後天你們就可以同台演出了,說不定你們還會針鋒相對呢。」

莊小宛听譚藝這麼一說心咯 震蕩了一下,她竟然忽略了白小凡也有參加比賽的可能,現在這個可能性卻被坐實了。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憑白小凡的實力絕對不會被半路淘汰,而自己又肩負著班級集體榮譽的使命。如果自己故意落選,米老師肯定會對自己大失所望,如此怎麼能對得起她多日來誨人不倦的栽培和教誨,自己怎麼又能負同學們的所望,這該如何是好?莊小宛一時失去了主心骨,連吃飯都沒有了胃口。

「哦。」白小凡淡淡回應了一句,積極性並不是很高。他知道莊小宛此刻的擔心,而他的擔心也正是莊小宛此刻的擔心。

「喂,怎麼了?」譚藝看看莊小宛又看看白小凡,「挺高興的一個事兒啊,你們怎麼看起來蔫頭耷腦的。」

此刻,陳岩已經看出了莊小宛和白小凡的顧慮,可他知道他們的心思後卻高興不起來了。如果情況真是自己想的這樣,那以後該怎樣和莊小宛相處,又該怎樣坦蕩地面對白小凡,自己的情感又能寄往何處呢?為什麼莊小宛心中的那個人是白小凡而不是自己,自己到底比白小凡差在哪?難道自己就沒有機會了嗎?莊小宛怎麼就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呢?他曾經那麼直白地向莊小宛暗示過,可她怎麼就是不接受,她是真的對自己沒感覺嗎?不行,我不能認輸,只要還有一點機會我就會奮不顧身的朝前沖。

三人都沒有接譚藝的話茬,各自揣著一肚子心事陷入了無邊的沉默。沉默,對,除了沉默他們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可譚藝這個話匣子卻是耐不住沉默的。對她來說,沉默就以為著烈性毒藥,她還不想死,所以她必須得把這種毒藥驅走,于是她咆哮一聲︰「你們再不搭理人家,人家就要摔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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