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何物 如履薄冰

作者 ︰ 隨園居士

()匆忙之間選了首《刀劍如夢》——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鐘;我刀,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音樂一開始,傅文若就翩翩起舞了,她是一向這樣,聞音樂起舞的!這小孩,是真厲害!動作都是她即興的,竟和強勁的音樂配合無間。全場人都被逗樂了。指手畫腳地品評著、歡笑著。我一邊拿話筒唱歌,一邊力所能及地和傅文若共舞。曲終之後,全場掌聲笑聲一片,老人們向傅文若伸著擁抱的雙手。傅文若渾不理會,搶過我的話筒,開始對著屏幕清唱起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相當豪邁大氣的音調,最最關鍵的,這絕對是她剛才現學的,歌詞自然也是她現背的。趙若懷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伸開雙臂,同時抱住了我和傅文若,分別在我倆的臉上親了親。這樣一來,全場立時靜寂下來。我不敢拿眼去看那些人——孫思、黃少游、林風。老傅又出面圓場了,他問︰「文若,你啥時候會唱這首歌的,外公怎麼不知道呢?」

文若回答說︰「我剛學的。」幾個老的就又發出了贊嘆。

我證實說︰「那這是真的!絕對是現學現賣!」

接下來,林風邀我和他合唱一曲《化蝶》,趙羽看了看屏幕,在一旁嚷著說︰哥,這一曲該你和嫂子一起唱!我看見趙若懷陰沉的臉和林風僵在臉上的笑容,于是主動把話筒遞到林風手里,說︰「林師弟,我給你伴舞,如何?」林風爽快地接過了話筒。我于是伸手招過傅文若,母女倆于是在不大的空間里舞動起來。

這曲唱完後,趙羽又在一旁嚷嚷開了,說︰「哥,下一曲是我給你和嫂子點的,你也別閑著呀,去展示一下歌喉。」

老傅、楊木等人不約而同地去看趙羽,算是對她的苦心表示了會意。考慮到趙若懷那近乎專業水平的歌聲,一旦開口,自然把林風給比下去了。那麼今天晚上這聚會,說不定會埋下什麼隱患。我決定阻止,于是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端菜的服務員,說︰「歌一會兒再唱!菜上得差不多了,來,開吃了!大家先吃好喝足……」

鐘誠在門外向我招手,我知道托他買的東西買回來了,于是示意林風跟我出門。我接過鐘誠遞過來的生宵玉,說︰「來!林師弟!小林子!美玉贈君子。」

林風說︰「師姐,你早知道我生日?」

「二十分鐘前你告訴我的。我里面那位黃少游同學,出身蓉城的珠寶世家,對了,步行街那家珠寶行,就是他的。放心吧,黃少游是珠寶行家。而且也是一位追求品位的雅士。這玉是他推薦的,質地錯不了!」

林風面露欣喜之色,接過說︰「那就收下了!師姐送的禮物,不管什麼我都喜歡。」我吩咐鐘誠擺蛋糕,然後進房間招過傅文若,說︰「文若,給大哥哥唱生日歌。」傅文若大氣十足地說︰「大哥哥生日快樂!心儀媽,這個哥哥,真的好大好高呀!」全場一陣哄笑,林風說︰「文若,你是叫文若吧?文若乖!別听你媽的,叫林叔叔!」又說︰「師姐,我抗議!你賺我便宜。」其他師兄弟就一陣大笑。

這時候該到的人也都到了,趙羽、孫思的老婆兒子、陳憶的老婆女兒在中間桌上臨時坐著。其他人在另一桌坐著。林風示意我就在他旁邊入座。剛剛坐下,就听趙若懷說︰「其實不用坐三桌,兩桌都能坐下。這樣吧,陳憶,你們一家,文若,我們五個去那桌坐!」

孫思面無表情地說︰「文若,就這里坐,和弟弟玩。」文若于是說︰「老爸,你和陳叔叔他們去吧!我要和弟弟一起。」

趙若懷微笑說︰「和弟弟一起,你就不要老爸老媽啦?心儀媽在那邊呢。」

孫思大氣地說︰「那還不簡單,把心儀媽叫過來就是!」然後大聲說︰「心儀,過來,過來坐!一會兒有事要商量。」這樣就出現了第一個僵局。林風燦爛的笑容收斂了。趙若懷自然是非常別扭。我正要說話,老傅先發言了︰「這樣吧!趙若懷、陳憶、孫思、黃少游,你們幾個坐那桌去。你們喝酒的坐一桌去!我們剩下的一桌。兩桌就夠了。」

孫思說︰「還是傅叔這安排合理!走吧,黃少游,坐那桌喝酒去!」

最終我和趙陳孫、黃少游、五個師兄弟坐到一桌,老傅、楊柳、楊木、柳源,傅文若、趙羽母子倆,陳憶的老婆女兒,孫思的老婆女兒坐到了一桌。這樣我們這桌十人,旁邊桌上十一人。好在都是大圓桌,並不存在擁擠。

我去到旁邊桌上,和陳憶的老婆徐楠,孫思的老婆袁英打招呼,袁英說︰「心儀你好厲害,把文若教得那麼乖,太優秀了!那天我還和孫思說,以後我這兒子,你給幫幫忙,我都不知道怎麼教育?調皮得很!」

我模模孫浩的頭,微笑說︰「大俠的兒子,好武斗,調皮一點,那是正常的!太溫順了,反而不正常。」

陳憶笑著在旁邊桌上接話︰「心儀就是會說話。說到點上去了。孫思的兒子,真要是太溫順了,那恐怕就有假了。」

孫思苦笑著說︰「唉,報應!其實我小時候——和孫浩差不多的德性。」于是這桌那桌都發出了笑聲。

袁英說︰「心儀,你是不知道,頭疼啊!」

我說︰「孫浩,听見沒有,你讓你媽媽頭疼了,這可不是英雄所為。一個英雄,是不會讓媽媽頭疼的。小時候你不是給傅阿姨說,你要當英雄的嗎?」

孫浩滿不在乎地笑著,說︰「誰讓她頭疼了?她自己要頭疼,英雄不動怎麼行呢?傅阿姨,你見過成天規規矩矩坐著的英雄嗎?」這下全場又大笑了。我說︰「對,有道理!可是孫浩,英雄可不是亂動的!英雄——那是有所動有所不動!該動時候才動!好了,關于這個問題,哪天傅阿姨和你專題討論一下。」

孫浩調皮地說︰「傅阿姨,你是不知道!我媽就知道天天喊我老爸打我,真打起來她又害怕,我還沒哭,她倒先哭了。」

傅文若著急說︰「孫浩,老孫真打你啦?真打了沒有?」孫浩點點頭,桀驁不馴地聳聳肩,說︰「打唄!我才不怕呢。」傅文若皺眉正色說︰「哼,野蠻老爸!老孫,你不能打孫浩弟弟!你那麼厲害,這不公平!」

趙若懷望著他的女兒,皺眉不已。孫思哈哈大笑說︰「乖女兒!你教訓得對!孫浩不听話,所以只能打!」

傅文若說︰「嗯,還是老趙好,他就從不打我!只講道理!」老人們又一陣大笑。這下是趙若懷眉頭未展,孫思又皺了眉。我對趙羽說︰「趙羽,這桌就全權委托給你了。照顧好兩位嫂子。你們這桌需要什麼炒菜、湯菜,只管找鐘誠!」

老傅說︰「丫頭,放心吃去吧!這桌有老傅我呢。」

「舅媽怎麼沒來?」我問,其實就是明知故問。我的這位舅媽——陳春梅,身份是太特殊了!這人同時兼具如份︰是趙若懷、趙羽的生母;是柳源知青時代的舊情人;是我舅舅楊木的老婆。當然了,她的某些身份,正是我去到桑榆後親自給挖掘出來的。因為這,趙羽、以及我舅舅楊木的身份,自然也就跟著特殊起來,趙羽是趙若懷同母異父的妹妹,她同時是我舅楊木的親生女兒,我的表姐。至于我舅楊木呢,在那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年月,他替柳源背了黑鍋,替柳源養了兒子,他莫名其妙地成了趙若懷的養父。至于趙若懷、趙羽,為什麼要姓趙,那又涉及另外的原因了。這些紛繁的人事關系都已記錄在第一部的《知性紅顏》里。我舅媽陳春梅,也就是趙羽、趙若懷的母親,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有青春時代的舊情人柳源在場的氛圍,她通常是避嫌的,不出面的。

趙羽回答說︰「我媽感冒了。」于是這場明知故問的儀式就算是履行完畢了,這儀式是必須的。因為我的這個舅媽,和我之間有太多的糾葛,我要是不問那麼一下下,在趙羽的眼里,那是會有不聞不問的、怠慢的嫌疑的。

回到喝酒的一桌,趙若懷等人已經喝開了。看樣子他和孫思都帶著一定的情緒,所以很有借酒發泄的意思。趙若懷吩咐我說,你給介紹介紹!我于是逐一介紹。「這是孫總、黃總、陳總、趙總……。

趙若懷皺眉說︰「你就這樣介紹啦?」

「哦,那就補敘一下!這四人或是我的同學、或是以前的同事,總之都是患難之交。這四人現在都經商,眼下的行情,見了商人,一般都稱總。這五位呢,都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現在的同事,這位林師弟林老師,這位王師弟王老師……」

依次介紹完畢,趙若懷質問說︰「我也只是同事?一個統稱為‘總’的商人?」

「哦,那就再補敘一下!幾位師弟,這位趙總是我女兒的爹。你們叫姐夫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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