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溪從小到大雖說和白茹有過無數次的逃課記錄,但只要她在學校上課就能保證上課不溜號,考試拿第一,可是世界上的事情總不會是絕對的,就拿上課不溜號這件事來說,卓溪高中第一天中除了早上第一節課,剩下的全都是在頻頻走神中度過的,不過幸虧她平時面無表情習慣了,走不走神她那雙眼楮也是始終保持著一秒鐘眨一下的頻率,再加上她身子一動不動,給老師的感覺就是卓溪這個孩子上課很認真很認真,而實際上,卓溪腦子里並沒有什麼老師口中講的數理化公式或者英語單詞,整整一天包括和白茹吃飯的時候,腦子里滿滿的都是佟左。
恍惚間中午飯的時候好像听見白茹在她旁邊說了什麼,但是那時候她正在神游天外,什麼都注意不到。
晚上放學的鈴聲終于打響,老師也在說完了最後一個字後宣布了他們的解放,而這平時听來頗為悅耳的聲音今天卻像是個警鐘一樣終于把卓溪叫醒,卓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卓溪,我們一起回寢室吧?」顏妍在卓溪旁邊收拾書包,她偏頭對著卓溪甜甜一笑,對卓溪做出了邀請。
卓溪面無表情偏轉頭來,又面無表情地盯了顏妍好一會,嘴唇蠕動了幾下,想了想還是心平氣和地回了一句︰「不了,我一會先去吃飯,還有點別的事,不回寢室。」
「是……去參加迎新晚會?」顏妍睜著一雙看似天真的大眼楮問。
卓溪本不想理她,可是有些人在卓溪眼里就像是一根刺的存在,比如眼前正在和她講話的顏妍,盡管這其中的原因她還不知道,但卓溪是非常相信直覺的。想她卓溪從小到大就沒受過誰欺負,現在竟然讓這麼一個蘿莉佔了上風,就算她再能忍,她的脾氣也忍不了了,于是——
卓溪再次沖顏妍露出比之前更為友好的笑臉,然後把要說的話從肚子里運到舌尖,對著顏妍,緩緩地吐了出來︰「對呀,佟左上午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本來我不想去的,但是我實在是受不了他三番五次的邀請,你也看到了,上午的時候我要是不答應的話,他連課都不想上了。」
卓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很煩很沒辦法的樣子,好像對佟左的行為很無奈,但卻又對他無可奈何。而實際上她的心里卻是在惡寒,什麼時候她也能把這些口是心非的話說得這麼溜了?
不過她倒是成功看見了顏妍瞬間發白的臉,卓溪想這個顏妍跟她比還是太女敕了點,起碼偽裝情緒這一點上,她就差了她很長很長一截。
卓溪再接再厲,保持著臉上笑容不變,起身拿起收拾好了的書包,邊往外走邊對顏妍說︰「對了,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去?迎新晚會,應該會有很多精彩節目呢!」
顏妍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機械地搖了搖頭,干澀地拒絕︰「不用了,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寢室躺一會。晚會上玩的愉快。」
卓溪听了臉上露出一個很不真誠的惋惜表情,「那就可惜了,據說晚上的節目很好看呢!」
顏妍笑得更加干澀了。
「那我走了,宿舍見!」卓溪歡快地拿起書包跑出去,白茹已經在外面等了將近十分鐘,完完整整地把卓溪和顏妍的對話听進耳朵里,卓溪出去的時候,白茹沖她豎起了大拇指。卓溪驕傲地揚起下巴,兩個女生嘻嘻哈哈地奔出教學樓。
顏妍在教室里坐了半個小時,她目送著卓溪從教室出去,又在窗前看著卓溪跑向校外的方向,轉回頭來之際突然瞥見卓溪早上買的面包果汁安安靜靜躺在抽屜里,顏妍拿出來看著,手一遍一遍揉捏著,本想直接扔進垃圾桶,但最終還是忍住,她不能亂,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對她的,她早就習慣了,以前不也有女生和卓溪一樣嗎,最終不也是她勝利了嗎?
可是可是,顏妍垂下眸,看著那包被她抓成面團的吐司,有些小小的郁悶,佟左以前從來都沒有像對卓溪一樣對過那些輸給她的女生啊!還邀請,邀請個鬼!
顏妍突地拿起那一團面,胡亂往抽屜里一塞,抓起背包一把甩到肩上,看似瀟灑決然實際上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