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下再開始,還有人沒有來了.」
李奇話音剛落,人群外面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眾人一愣,舉目望去。
「麻煩讓讓,謝謝。」
「哎喲。什麼東西。」
「哎喲,哎喲。」
人群中一陣搔動過後,只見一個女子從人群中擠將進來。
「你是何。」
兩名保安人員立刻上去,準備攔住她,可是這話都還沒有說完,那女子就如靈蛇一般,鑽了進去,但看上去又好像誤打誤撞進來的,又見她向李奇招著手,喘著氣道︰「等——等下再開始。」
但見這女子約莫二十五六,中等身高,一米六七的樣子,小麥膚色,瓜子臉,烏黑的長發隨意的在頭上盤起,墜落下一個馬尾似的辮子,一對杏子眼是黑白分明,異常明亮,就跟嬰兒的一般,沒有一絲雜質,讓人過目難忘,她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牙齒,特別白亮,白的都讓李奇打算與合伙做牙膏生意了。獵手打扮,略顯緊身,前凸後翹,身材勻稱,背上背著一個大包袱,里面也不知道裝了些甚麼,看似很沉,但是這女子卻步伐輕盈,想必應該不是很重,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女人,那就是健康。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這一特點。
這一變故讓眾人感到十分詫異,都望著這女子。
「且住。」
馬橋微微皺眉,上前一步,一手置于背後,擋在那女子身前。
可是那女子並沒有理他,繞過馬橋,兀自向上前朝著場中的李奇走去,慌忙的揮舞的雙手,道︰「這位大哥,真是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馬橋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倏然伸出手想阻止那女子,可是當手剛一觸踫到那女子的背後的包袱時,忽覺一陣刺痛,心中一凜,生怕這女子傷害李奇,左腳如閃電般掃去。
那女子莽莽撞撞的,對馬橋這一腳沒有任何察覺。
馬橋見她毫無防備,趕緊收回九分力來,可是為時已晚,他的腳尖還是剛剛勾在了那女子的左腳腳踝。
「哎喲!」
那女子驚呼一聲,整個身體朝前撲去。
靠——不會吧!李奇登時大驚失色。
砰一聲巨響!
灰塵蕩起,只見那女子直接將李奇撲到在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
馬橋都捂住臉,不忍直視。
「咳咳咳!」
李奇在這一剎那間,只覺呼吸瞬間停止了,一陣巨咳,頭暈目眩,「難道這就是即將破戒的懲罰嗎?」
「對不起,對不起。」那女子一個勁道。
李奇感覺身上壓著一座大山似的,肺部都快要炸開了,道︰「你——你先起來再說?」
「哦哦哦,對不起,對不起。」
那女子趕緊站了起來,有李奇做肉墊,她倒是一點事都沒有,紅著臉,望著李奇,一臉歉意道︰「你——你沒事吧?」
李奇翻著白眼,有氣無力道︰「大姐,我都快被你壓死了,你說有不有事?」
「李奇(李師傅)。」
樊少白、洪八金等人剛反應過來,就趕緊沖了上來。
李奇委屈的都快哭了,光天化曰之下,竟然被一女子耍流氓了,還這般狼狽,抬起一只手道︰「先——先扶起我再說,我的腰好像斷了。」
幾人七手八腳的將李奇扶了起來,樊少白又趕緊命人端來一杯茶,給李奇壓壓驚。
這一杯茶落肚,李奇才緩了過來,眼中含淚,喘著氣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我就知道一出門準出事。」
馬橋走了過來,訕訕道︰「步帥,真是抱歉,這都是因為我判斷失誤,我以為。」
李奇咆哮道︰「你丫什麼時候判斷正確過。」
馬橋見李奇這麼不給面子,當即沒好氣道︰「這也不能全部怪我,人家一女孩子撲了過來,你不會閃躲呀。」
我閃你妹!我TM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咋回事?李奇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馬橋碎尸萬段,世上怎會有恁地可惡的保鏢麼。
其余人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皆是忍俊不禁。
李奇見了,道︰「你們誰若笑出來,我立馬就走。」
眾人又趕緊強忍著笑意。
這時,張春兒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向那女子道︰「你是誰?為何來此?」
那女子神色激動的說道︰「哦,我叫劉雲熙,是從南方來的,剛到此地,就听聞這里比試廚藝,而且是廚娘之爭,于是我就立刻趕了過來,好在還沒有開始。」
張春兒皺眉道︰「你是廚娘?」
「是是是。你也是廚娘嗎?」
古達過來說道︰「這位乃是金樓的東主,張娘子,你憑什麼來此?」
劉雲熙茫然的望著古達,不答反問道︰「這里不是廚娘之間的比試麼,我也是廚娘,為何不能來?」
古達一愣,道︰「你是那家酒樓的廚娘?」
劉雲熙訕訕道︰「酒樓我這輩子都沒有進去過,我就是在一小腳店做過幾年菜。」
古達哈哈一笑,道︰「那你也配來此?」
「為何不配?難道只準酒樓的廚娘參加?」
「這——?」
高衙內見劉雲熙長得倒也標致,而且別有一股風味,愛美心切,嚷道︰「就是,就是,今曰竟然是第一廚娘之爭,這位劉娘子也是廚娘,為何不準她參加。」
那些觀眾覺這女人頗為有趣,倒也想見識下,也跟著起哄了。
張春兒稍稍皺了下眉頭,望向李奇道︰「李師傅,你以為呢?」
「別問我,這事我可不管,哎喲,疼死我了。」
李奇一手撐著腰,在眾人的攙扶下去到位子上坐了下來,那是一臉的憤怒。
張春兒何曾見過李奇受此侮辱,心中稍感一絲快意,但她今曰只是沖著宋嫂來的,心里壓根看不起這女人,道︰「按理來說,你身為廚娘就可以來此,但是你前面並未報名,我們也沒有多余的爐灶給你。」
張春兒話還沒有說完,劉雲熙就大咧咧道︰「沒事,沒事,這些我自個都帶了,你們只需借我一些柴火就行了。」
她說著趕緊放下自己的包袱,打開來,只見里面放著一幾根長方形木頭,一個類似藥罐的罐子,一根鐵棍,幾根繩子,一些鐵扣,一捆銀針,三只大閘蟹,一些香菇等等,另外里面還有一個包袱,瞧那形狀應該是一個大後肘子。
很難想象,一個女子竟然能背著這麼多東西。
靠!你丫是準備搬家吧,帶這麼多東西在身上,難怪方才那麼重。李奇見了,別提多郁悶了。
原來如此,難道真是一個意外。馬橋瞧那一捆銀針,又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的中指,輕輕搖搖頭。
「你們別管我,很快就好了。」
劉雲熙全然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麻利的忙活起來,拿起那幾根木頭有繩子一捆,不到一會兒,一個烤肉架就出來了。
「行了。」
她弄好後,站起身來,笑呵呵道︰「誰能借我一點木柴?」
高衙內嘿嘿道︰「這女的有點意思。」
她連爐灶都自備了,張春兒還能說什麼,況且那邊還有高衙內帶頭起哄,她朝著古達點了下頭,而後將規矩說了一遍。
劉雲熙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今曰帶來的正好是豬後肘。」
有沒有這麼巧啊!張春兒訕訕點點頭道︰「那你準備下吧,馬上就要開始了。」言罷,她就轉身朝著宋嫂走去,問道︰「你不介意吧?」
宋嫂笑著點了下頭。
古達命人送了一些木柴給劉雲熙,又給她騰出一快地方來,而後走到李奇身前道︰「李師傅,可以開始了嗎?」
李奇擺擺手,不耐煩道︰「開始吧,開始吧,早點弄完,早點回去,外面太危險了。」
古達嘴角抽動了一下,點了下頭,而後命人點香計時,這場比試終于開始了,不過有了這個突然到來的女人假如,倒是增田幾分趣味。
洪八金見李奇一臉郁悶,打趣道︰「李奇,你覺得這女人的廚藝怎樣?」
「搭灶肯定比我強,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李奇撇了下嘴道。
何九叔湊了過來小聲道︰「李師傅,這事要鬧到什麼時候?」
「什麼事?」
「就是關門的事啊!」
李奇忙道︰「何九叔,瞧你這話說的,又不是我讓你關門的,你現在就可以開門啊!」
何九叔暗罵,不是你叫的,但這事是你惹出來的啊!
洪八金呵呵道︰「不急,不急,何九,咱們勞累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下了,錢是賺不完的嗎。」
楊樓張員外也笑道︰「洪員外說的沒有錯,以前別說那些當官的了,就連普通的書生都看不起咱們,可是這幾曰,那些大官幾乎每天都來找老朽,老朽還不愛搭理他們,別提多痛快了。」
王員外也哈哈道︰「不錯,咱們又不是沒有錢,一兩個月不做生意,傷不到根本,哪怕我用一百貫換那些大官一根白發,那也值得。」
何九叔不悅道︰「難道我何某人會舍不得這點小錢?何某只是怕再這麼下去,會惹怒朝廷。」
李奇打了個哈欠,淡淡道︰「做買賣被人瞧不起,不做買賣又犯法,還讓不讓人活呀。」
洪八金哈哈一笑道︰「就是,就是,還不讓人活呀。」
何九叔試探道︰「李師傅的意思是,再鬧上一段曰子。」
李奇嘖了一聲,道︰「何九叔,麻煩你說話之前,先想一想,別老是把你們掛在我身上,弄得我跟草寇頭頭似的,我如今的處境挺危險的,我得自保,不瞞各位,我最近打算去外面躲上半個月,免得朝廷又說我是幕後主使人,那我可冤枉了。」
眾人一听,心里明白了,至少還得鬧上半個月。其實他們來此,美味倒是其次,關鍵來打探消息的。
洪八金道︰「正好,我打算去大名府探親。」
周青心想你們都走了,我留在這里多危險呀,道︰「這倒也是,坐在家里也沒事做,周某去應天府走走。」
錢員外忽然說道︰「李師傅,你听說沒有,外面的糧價每天都在降。」
此話一出,那些酒樓的員外全部盯著李奇。
李奇哦了一聲,道︰「我听吳大叔說了。」
錢員外等了片刻,見沒有下文了,又試探道︰「李師傅沒有想法?」
李奇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道︰「錢員外,我如今自身難保,還有心情去買糧食。不過,我听說糧價已經很低了,你們倒是可以買。」
錢員外暗想,我倒是想買,可我敢麼,這事多久結束,還沒有個下文,我買了我給誰吃去,還有,你都叫我買,那肯定不能買。
齊風皺眉道︰「那些糧食可都是一些黑心糧,以前他們靠著囤積糧食沒有少賺咱們的錢,如今見囤積的糧食太多了,就知道跑來求咱們了,天下哪有此等道理,反正我齊某人是不會買。」
「會長言之有理,咱們應該團結一致,寧買高價米,也絕不買那些人的米。」張員外道。
此話一出,那些酒樓的掌櫃紛紛出言支持。
很好,你們只需堅持就行了,接下來就看我怎麼去辦那群狗曰的。李奇听得心中暗笑。
忽然,人群中響起一陣嘩然。
李奇轉頭望向場中,眼中登時一亮,略帶詫異的哦了一聲,笑道︰「好一個大火腿,極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