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還在回想蓮柔的話,難以掩飾內心的忐忑,夜音,你終于要回來了嗎?夜影察覺到夜月的異樣,也知道是蓮柔的話讓夜月產生了希望,但願不要讓她失望。安慰的拍拍夜月的後背走進王爺的屋里,聞道一股濃濃的醋味,夜月皺著眉問夜影,「這醋是怎麼回事?」「是王妃要煮的,應該是對王爺有好處吧。」王妃能忍受著病痛,在黑夜之中和蓮柔一起趕來救王爺,他相信王妃是為王爺好的,所以沒有疑慮的叫人煮了白醋。夜月將藥箱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瓶瓶罐罐,看到李婉依守在床前,眼角泛著淚花,好一個柔情似水的嬌妻啊,怎能叫人不心生憐惜,夜月在一旁調和藥膏,夜影褪去施璃嵩的外衣,轉臉對李婉依說道,「依夫人,我和夜月幫王爺上藥包扎,您在這有些妨礙夜月,還是請回吧。」施璃嵩也點頭,「婉依,你回去吧,本王沒有事,這點傷不算什麼。」松開施璃嵩的手,李婉依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王爺,婉依回去了,夜月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王爺。」說完便很不舍的離開了。夜月沒工夫去理會那份柔情似水,端著剛調好的藥,慢慢抹到施璃嵩的傷口上,「爺,有點疼,您忍一下。」施璃嵩皺眉忍著疼痛,夜月放輕動作,「爺,這藥抹上不會留下疤痕,不過就是疼了點。」抹好藥膏,夜月小心的在施璃嵩的胳膊上纏好白布,胸口的傷口太大太深,白布繞著胸腔裹了好幾圈。
肖翎二人回到碧殿,在蓮柔的精心照料下,帶著倦意和月復部傳來的疼痛睡下了,蓮柔沒有回自己的屋里,而是去了施璃嵩那。施璃夏要行動了,他要奪到所有的一切,不管他是否愛小姐,都不能把小姐交給他。施璃嵩想要的是王位,也不會善待小姐,不管小姐落到誰的手里,對將軍來說都是不利的,自己必須要保護好小姐。一股濃郁的醋味撲面而來,是小姐叫夜影差人煮的白醋,小姐竟然如此的關心王爺,只可惜王爺看不見小姐的好。蓮柔走進去,夜影正在幫施璃嵩穿衣服,夜月收拾藥箱的手停止了移動,感覺到有人來了,轉頭竟然看到的是蓮柔,急忙跑過去扯住蓮柔的手,「夜音,是你,對嗎?」說著便拉著蓮柔的衣角拽到施璃嵩的床前,「爺,夜音,夜音回來了對不對?」夜影給施璃嵩穿好衣服,走過去拉來夜月,「夜月,你冷靜點,她一直都在這王府啊,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見她。」蓮柔久違的笑容浮在臉上,「以後叫我蓮柔就好了,我還是習慣這個名字,王爺的傷處理的怎麼樣。」夜月自信滿滿的說道「有我在,再大的傷都沒事,這點傷還不算什麼,就是有點失血過多,休息幾天就好了。」說完就去收拾藥箱了,蓮柔笑著搖搖頭,「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啊。」
施璃嵩躺在床上,問蓮柔,「蓮柔,你決定回來了嗎?」「嗯,施璃夏要行動了,這是小將軍悄悄塞給小姐的紙條,王爺,您看看。」施璃嵩接過紙條,皺著眉,「怎麼字跡這麼模糊不清。」隱約能看出來是肖元溪知道自己有難,讓肖翎盡力阻止自己出門,以防被人暗算,只是沒想到今晚就被暗算了,肖元溪又怎麼會幫自己呢,還是說,這只是肖翔的想法。「王爺,小姐把紙條放在袖子里,不小心落水了。」夜月收拾好以後,走到蓮柔身邊,「落水?是說王妃落水嗎?爺,不是您吩咐讓屬下用暗器把王妃打落水中的嗎?」蓮柔一驚,「夜月,你說什麼?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施璃嵩瞪了一眼夜月,夜月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在一旁低頭站著。「璃賦不會游泳,我又喝醉了,肖翎落水,你肯定會下去就她,但是你救不上來,見你跳進水里,施璃夏不會無動于衷,只是我沒想到,肖翎會暈過去,而他竟然能留她在宮里過夜。」蓮柔沒從施璃嵩的語氣里听到一絲的愧疚,「我還是不明白,這和小姐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把小姐打入水中。」「我只是在試探肖翎在施璃夏心中的地位。」蓮柔失落的反問,「那你看到小姐忍著病痛去救你的時候,你就沒有一點感動麼?小姐煮這白醋是怕你的傷口被感染,你不覺得愧對小姐嗎?你何時變的像施璃夏一般無情了。」施璃嵩的表情很復雜,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壓抑許久的仇恨不允許感激的出現,弱聲弱氣詢問蓮柔,「那肖翎她現在怎麼樣。」「沒事了,睡下了,只是還在發燒。」蓮柔無力的垂下頭,施璃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愧疚,也不明白是不是感激,只是淡淡的說,「明天等她醒了,讓夜月去看看吧,不過,施璃夏不是讓你們留宿皇宮麼,你們怎麼會出來的?」蓮柔掏出玉牌,放在桌子上,「他有公事,去御書房了,還真是多虧了這玉牌,不然出宮很費勁。」自嘲的一笑,那是施璃夏篡位後給自己的,象征著皇室的地位和身份,也是施璃夏給予自己作為郡主的信物,當時竟沒舍得扔,因為他是自己的哥哥嗎?因為他害了身邊所有的人卻從沒傷害過自己而感動嗎?為了回報姨母和表哥,為了回報將軍府的培育,自己不能接受做郡主,也不能幫著任何一方去傷害另一方,所以做了肖翎的丫鬟,一心去照顧保護這個對自己如姐妹一般的肖翎。放棄了親情,也放棄了愛情。然而,看到受傷的施璃嵩,終究是心軟了,自己不能再熟視無睹了。
思緒飄飛,每個人都在回想從前,施璃嵩閉著眼,回憶肖翎在自己懷里時的那份安逸,是自己從沒有過的感覺,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若不是因為將軍府,自己恐怕永遠不會注視到她。他不知道自己對肖翎的注視儼然成為了習慣,懷疑也好,厭惡也罷,這個女人的消息始終被自己盡收眼底,直到後來他愛到無法自拔,那時候才明白,這就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羈絆,她一直在自己心里,只是由憎惡變為了無休止的愛戀。蓮柔思索要不要告訴施璃嵩在皇宮里的事情,她的潛意識里不希望施璃夏受到傷害,但又不想對自己的恩人和親人一無所用,看出她的猶豫不決,施璃嵩不想逼迫她,不想她陷入痛苦里,「蓮柔,你願意回來,我們很歡迎,你走後,夜門交給了璃雨處理,她不會武功,只能處理一些日常的瑣事,等時機成熟了,我把她叫回來,夜門還是交給你更讓我放心。」夜門是蓮柔和施璃嵩創建的門派,蓮柔走後,就交給了施璃嵩的妹妹璃雨,一來為了璃雨的安全,二來也讓她在忙碌中忘了父皇和母妃的死帶來的沉重打擊。蓮柔痛快的答應了,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心血,也是自己和夜墨初識的地方。夜月听到蓮柔要回到夜門,樂的嘴都合不攏,又因為剛才自己的失言不敢說話,只是一直張著嘴笑,像一個得到蜜餞的孩子,那張秀麗的臉上展露的表情讓夜影看的心神蕩漾的,只是夜月什麼都不懂,永遠像孩子一樣,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現在可好了,蓮柔肯回來了,自己就不用每時每刻守著王爺,也能有時間多和夜月在一起,開始憧憬著自己的幸福。施璃嵩也狡黠的一笑,施璃夏,你注定是要敗的,你沒有資格執掌玉璽,現在你所擁有的一切只是為了襯托你以後的一無所有,父皇,孩兒要為你報仇了,您和母妃可以安息了。蓮柔該說的也說了,立場也表明了,便回了碧殿睡下了,夜月也回了石室,只剩下夜影在屋里照顧施璃嵩。所有的人都是各懷心思,卻都是以愛為名。
皇宮里,施璃夏伏在御書房的案幾上,听回來的探子回報,派去的人都死了,施璃嵩受傷被人所救。那是他他花了三萬兩的黃金,雇來三個漂流殺手,竟然沒將施璃嵩殺死,自己真是低估了他的本事了。憤恨的離開御書房,直奔了剛才自己為肖翎安排住處的偏殿,只是剛走近便看到宮人暈倒在門口,焦急的一把推開門,空空如也,施璃夏握緊拳頭,砸在門框上,竟然打暈我的宮人,就這麼擔心他?就這麼想回王府麼?難道我對你的好還比不上他的冷漠折磨麼?肖翎,我不會放過你的,施璃嵩,你不配擁有父皇的愛,不配擁有肖翎。這一切是我自己爭取的,你沒有資格拿到。大步朝著自己的寢殿走去,吩咐侍女準備熱水沐浴,湖水是那麼冰涼刺骨,救你的人是我,肖翎,這份人情,是你欠我的。施璃夏沐浴完畢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孤獨嗎?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