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0
「這是哪里?我怎麼到這里了?」礦泉水空瓶堆砌的垃圾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狼狽的爬了出來,他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們,耳邊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恭喜您比倍過關’‘恭喜您中四枚’。
「這個小赤佬沒死啊!快滾起來!沒錢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沒錢就裝死,爛賭鬼就是這樣,別管他了讓他死去!」幾個身穿花襯衫光頭赤臂的混混不斷叫罵。
「這是哪里?賭場?還是夜總會?」踢開了周圍的各種垃圾,被礦泉水瓶滑到了幾次後,終于站了起來,林正感覺頭痛欲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茫然的模著身上,發現沒有什麼槍傷刀傷,鬼子的刺刀、子彈沒有傷到自己身上?自己沒死?這里難道是傳說中的閻羅殿?怎麼像是賭場呢?閻王爺也好這個調調?
林正坐在滿地垃圾中腦海突然一震,感到一絲針扎似地頭痛,一段記憶悠悠浮出往日的場景。
一隊隊打著膏藥旗的東洋兵巡邏在蘇州河畔,硬底皮鞋發出整齊的 聲穿透一棟棟簡陋的木屋,傳入林正的耳中。
「阿正爺叔!這是最後一塊牛 子了,爺爺讓給你留著補身體,等你好了去打鬼子!給我阿爸阿媽報仇!」七八歲的男童將一個碟子放在床鋪邊上。
「小閘北來和爺叔一起吃,你爺爺鹵的牛建子sh灘一絕」林正渾身上下滿是繃帶,他掂起一塊薄如蟬翼、紅里透亮的肉片塞進孩子的嘴中。
此時的他滿身沾滿血污的繃帶,頭發散亂剛毅的臉上還有幾道疤痕,這個形象與以往風度翩翩的賭神大相徑庭,即使是熟人也要仔細分辨才能認出來。
當一聲悶響破木屋子被人撞開,三八式帶著刺刀的寒氣挑了進來。幾個東洋兵在黑衣長衫頭戴禮帽的人帶領下進到木屋里面。
「這不是聞名sh灘的阿正哥嗎?外面打的火熱阿正哥在這里躲清閑了嘿嘿嘿!」黑衣人說罷伸手向床上的林正抓去。
「走開別動阿正爺叔」小閘北起身擋在林正面前。
「小癟三,找死!」黑衣人手中的槍柄打在小閘北頭上,一道寸許長的傷口伴隨著鮮血出現在孩子的額頭。
「放了孩子,我跟你們走!」林正顫顫巍巍的從床上坐起,一把將小閘北拉到自己身後,悄悄的在他耳邊交代兩句,順手將一個硬物塞入他的手中。
「走!」幾個漢奸將林正架起走出了木屋。
「爺叔!」小閘北眼中含著淚水,不顧頭上的鮮血直流手中緊緊抓著那個東西,看著林正消失在視野中。
初冬冰冷的寒風吹入林正的破衣,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似乎寒風比鬼子的刺刀更讓人心寒,旁邊木樁上捆綁者十幾個鮮血淋灕的漢子。衛華、阿強曾經一班生死弟兄幾乎都在此。
「正哥!你怎麼被他們抓住了?誰出賣的你!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林正呵呵一笑「弟兄們都在啊!我們一起上路正好有個伴!呵呵」
「這幾個月弟兄們送情報、炸油庫、燒軍火、殺鬼子,夠本了!正哥我們一起上路呵呵!」
「正哥!我給三十多個鬼子點了名,還有一個少佐!夠本了!」
「我和老九爆了他們十多輛車,不知道死了多少鬼子!嘿嘿比你強多了!」
……
十幾個漢子吼著,比賽似地說著戰績,仿佛這里不是刑場而是正在開慶功宴會。
這時一個衣著光鮮面如冠玉的背頭青年走了過來「師傅!您老人家還好嗎?」
「哈哈哈好好!除了一雙眼楮早就瞎了,我好的很!」林正見到眼前人心中都明白過來,自己的藏身處只有幾個心月復知道現在其他人都血濺當場,可是心愛的弟子卻安然無恙,這一切不言而喻了。
「反骨仔!林清寒!按照幫規欺師滅祖要三刀六洞!」
「冊儂娘b,儂個小赤佬!死了都沒人埋!」衛華等人怒罵狂吼。
林清寒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太君說了,師傅您老人家只要交出來地下情報網的聯絡密碼、名單還有咱們千門的秘籍就放了各位一條生路!」
林正看了他一眼嘆口氣說道︰「行了我明白了,東西都在衛華哪里,你去給他要吧!」說罷向衛華使了一個眼色。
林清寒疑惑的走到衛華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二爺叔!您老好,東西在那里呢」
「在這里呢!」「啊!」一聲慘叫林清寒倒在地上癩驢似地瘋狂滾動,原來身高力大的衛華,開碑裂石的一腳踢在他的褲襠里面,這一下不管是蛋清蛋白都泄了黃。
「八格!」哭喪臉的東洋軍官拔出軍刀喊道︰「統統的死啦死啦!」
「等等!」林正開口喊道。
「嗯?怕死了嘿嘿嘿!怕死就交出東西來求饒放你一條生路。」
「不是怕死,我想請教一下閣下貴姓怎麼稱呼,來世我一定加倍償還你的恩情!」林正淡淡的說道。
東洋軍官大聲的叫道「射擊!射擊!」
「等一下」一聲大喊制止了剛要執行的射擊命令,幾個鬼子軍官陪同一個東洋女人走了過來。
「等一會執行!葉子小姐有安排」
林正看著那個曾經在賭場與自己對賭骰子的女人,原來她叫葉子!
「林正君我們又見面了!」葉子開口說道︰「很不幸你們國家戰敗了!」
「呵呵!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只是暫時的戰略轉移,怎麼能稱為是戰敗了呢?你看看在東北、在華北、在江南,我們什麼時候放棄過抵抗,全國上下全民皆兵已經挖好了墳墓,就等著你們這些你侵略者自投羅網。彈丸小國能吞下有五千年歷史,八千里路山河,四萬萬國民的大國?呵呵笑話!」
林正擲地有聲的激昂陳詞說的在場的東洋人面面相窺、啞口無言。
「林正君!我們就別在做這些口舌之爭了!我這次從國內趕到sh目的就有一個!上次敗給你,我心有不甘,你現在是階下囚馬上命喪當場我想給你一個機會!」
「呵呵呵呵!機會我不需要你的機會!更永遠不要奢望我和你們合作!」
「林正君你總是那麼性急!听我說完好嗎?我要和你再賭一局!可以嗎?」
「賭?賭什麼?」林正在基斯菲爾路七十六號關押了半個多月受盡了各種酷刑,別說賭博了就連飽飯都沒吃上幾頓,現在雖然馬上就要命赴黃泉了,但是听到葉子提到賭一時來了興趣。
「我們賭‘命’」說著葉子從懷中拿出一把馬格努姆.375口徑左輪手槍,打開轉輪彈巢退出里面的子彈只留下一顆,然後槍口沖衛華等人指了一圈開口說道︰「我用他們的命當賭注,我們就用這把槍當賭具輪流對著自己開槍,六槍算是一局你贏一局我就放一個人,輸一局就吃一顆子彈!我要是中彈死了就算是你贏了全局!」
「正哥不要啊!要死就一起死!我們誰也不會走!」眾人喊道。
「好!我們就再賭一次!」林正回頭咬牙對眾人說道︰「听我的能走一個算一個,回頭養好傷替我報仇!」
「林正君我是女人我先來!」葉子迅速搓了一下手槍彈巢,讓它飛速的旋轉起來,然後手腕一抖彈巢重新卡到槍身上,她對準了自己的右胸扣動了扳機, 一聲脆響打空了。
在場的眾人大多都經歷過槍林彈雨、血火洗禮,但是听到槍機的空響不由得眼皮一跳,這是一種心理的恐懼與怕不怕死沒有一點關系,純屬腦神經的對危險的正常反應。
「呵呵你手法不錯啊!控制轉輪的速度很到位,假如我沒听錯的話最後這顆子彈是我的!」林正伸出幾乎露出白骨的右手接過手槍,強忍著鑽心的劇痛,朝空處開了四槍果真槍槍落空,然後他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右胸扣動扳機。
砰!槍響了林正身上躥出一股血箭,咳咳咳他吐出內傷的淤血後說道︰「這次該我坐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