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4
林正跟隨屠老來到林清寒面前,他內心十分矛盾,究竟是報自己的本名還是報林正舒的名字。而後轉念一想自己難道被這個叛徒嚇得連名字都不敢說了嗎?林正將心一橫,當即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屠老的親屬,我叫林正!」
他這句話說完後,林清寒原本掛著笑意的面頰突然像是被人抽了幾個電光,扭曲變形青筋突起,雙眼瞳孔驟縮里面現出駭人的寒光,整個輪椅跟著顫抖了一下。
突然林清寒身後年輕人竄了出來手指林正厲聲叱道︰「大膽!我祖師爺的名號也是你能叫的?今天我來教教你什麼叫禮數!」
林正心中嗤笑,禮數?論禮數你該叫我老爺爺!林正當即從口袋里面拿出一物,給眾人展示一下,說道︰「我就是叫這個名字,有何不可?難道犯法了?」
年輕人沒看林正出示的證件,更沒有听進去他所說的話,抬手一拳打向林正面門。
林正現在不想給他動武,以免今天生出不可預見的變數!他足不沾地似的身形向後滑動兩步,避開攻擊。
年輕人得理不饒人,見林正後退當他是好捏的軟柿子,當即腳下點地向前竄出,雙手拳、掌、指、抓,雨點一般攻擊向林正。
再看林正,站在原地、身形如山巍峨不動,雙手以拳對拳、掌對掌、指對指、抓對抓,招招後發先至,將對方的攻擊攔截在途中。
年輕人心中詫異,這人手法速度怎麼能在自己之上?看他年齡還沒自己大,就算是從娘胎里面開始練功,也比不上自己自幼跟隨祖父,修煉的千門不傳之秘高深內功。
年輕人不由得面露驚色,他急退兩三步,高喝一聲「找死!」身形晃動如殘影,左臂彎右臂圈,雙拳抱籠,腰部發力,一招石破天驚的沖天炮,直奔林正前胸。他全力爆發這明顯是想要林正的性命。
林正已經看出對手的功力要比自己高深,這一次他是全力爆發,要想破解他的攻擊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腳底抹油閃開,可是林正的性格絕對不允許他這樣做。二是爆發內息一力降十會硬踫硬,如此勢必重傷對手,並且自己的底細也將暴露無遺。
眼見雙拳帶著惡風已到面門,林正暗自咬牙,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先要了你的狗命再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聲嬌嘯響徹大廳。緊接著啪啪兩聲脆響,幾聲悶哼。年輕人倒退幾步坐在當地,面色潮紅喘息不停,一看就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電光火石間,林正看的清清楚楚,在自己將要爆發之際,郭雅琪火兒二人,突然從身後竄出,心有靈犀似的合力將對方攻擊擊退,並且反震傷了對方。
二女身形落地後,火兒手中變戲法似的出現一把五四式手槍對準對手,一聲厲呵「別動!誰亂動打死誰!」
郭雅琪手上也拿出七七式警用手槍,大喊一聲︰「我是……別亂動」她差點習慣成自然喊出來我是警察,黑社會聚賭蹦出個警察來,那可是徹底熱鬧了,幸虧郭大美女腦筋快點及時改口。
嘩啦啦一陣亂響,全場各方勢力幾乎同時將武器亮出。
這時屠老爺子等耆宿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急忙過來解勸,「都干什麼?快把槍放下!」
林正伸手將二女手腕抓住,柔聲說道︰「我沒事,把槍收起來!」林正又沖手下示意讓他們也將武器收起來。
林清寒向地上的年輕人怒斥「子鳴!我說過你多少次了!沖動!你就是沖動!滿腦子就只有武力!咳咳咳咳。」說到一半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全身顫抖好似要將心肝肺一起咳出來一樣。
地上的林子鳴趕忙爬起來到他身邊,輕輕撫模後背,另一個黑衣人從輪椅上拿出一根帶面罩的膠皮管,將面罩套在林清寒臉上,讓他吸氧。
林清寒咳嗽減緩,他一把扯下氧氣面罩,輕聲說道︰「小伙子!對不住了,你的名字是父母所取,長輩所賜,這個是你的自由,我剛才只是陡然間有些失態,我孫子確實沖動了些,我給你道歉了!勿怪!」
這時林清寒表面鎮定,心里卻天翻地覆,他剛才親眼見了林正和林子鳴動手。先不說功夫高低,林正的動作神情,音容笑貌,表情姿態,都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深深埋在他心里,讓他高山仰止的人物,授業恩師林正!
林正就義時的情形他歷歷在目,這些年凡塵俗世早已無法打動他鐵石般的心境,可是師傅林正卻是他心頭永遠無法痊愈的一塊傷痕。每當想起那個白衣輕衫溫文爾雅的男子,每當想起那帶著金屬質感的柔和聲音,每當想起那雙溫暖的手手把手的教會自己賭術武功。他的心髒就像是被投進了滾油煎炸。那種痛苦煎熬了自己六十年!整整的六十年!自己的一聲大半時光都在這種痛苦中度過,這痛苦勝卻了當年斷根之痛,比父母雙亡時更加刻骨銘心。
因為叛徒二字一直烙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背叛恩師、投靠敵人的恥辱像是腐骨的惡蛆嗜咬著自己的尊嚴。當年事發後,全部在場的平民百姓都被東洋人處死了,自己的秘密也許永遠都不會泄露,但是今天這個年輕人出現的時候,他好像看見那個偉岸的身軀又站在面前,仰天長嘯道︰「哈哈哈好好!除了一雙眼楮早就瞎了,我好的很!」
林清寒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中升起一絲發自內心的歉意「這次的賭局就由我來做荷官吧!你們放心我一定主持公道!」
他這句話又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廳內的眾人心道賭神老人家多少年沒踫過牌局了,更何況是給人家當荷官,這次的賭局不管結果如何,我們能見到這個場景也算是不虛此行!
林子鳴抓住爺爺的衣袖說道︰「爺爺!您身體肯定吃不消,讓我替您發牌吧!我知道錯了回去後一定潛心修煉內力!」
林清寒看了孫子一眼緩緩點頭「好吧,你替我發牌,算是代表我,一定要主持公道不偏不倚!」
林子鳴向賭台走去,眼角撇向林正,流露出一股狠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