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溫帶著朱存和朱珍來到了屬于自己的營地,由于匡城太小,好些人馬駐扎在城外,朱溫的一千人馬就駐扎在城外。
朱溫到了自己的營地,一千人列隊迎接,朱溫看了眼身著五花八門的服裝的一千人馬,隊伍也是七零八落,哪里有軍隊的樣子?心中想起自己在現代時的部隊的軍容,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心道︰「這哪里是軍隊呀?擺明了是一窩土匪軍嘛……呃,還真他娘的是土匪軍。」
朱溫雖然知道自己有一天要自己帶領軍隊,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反倒有些不知到該怎麼辦了。
想想以前上級領導到部隊視察總是說什麼「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朱溫就有樣學樣,只見他一身沉重的盔甲,全副武裝的往那里一站,左手握著懸在腰間的劍柄,右手一揮道︰「兄弟們好,兄弟們辛苦了!」
他身材高大,相貌俊朗,加上一身重甲,還真有那麼一點將軍的味道。
那時的兵無非就是別人的一顆棋子,很少有將軍會把普通的小兵當人看的。他們見這個年輕的將軍一到就跟大家稱兄道弟的問好,大都對這個新來的將軍產生了好感。
朱溫又象征性的講了些話,無非是些自己新來乍到,讓兄弟們多多關照,以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盡管直說等等。大家見他一點將軍的架子都沒有,頓時對他好感大增。有人甚至想,跟著這樣的人賣命,死也值了。
朱溫看著一千人喜笑顏開的樣子,心道︰「我這個冒牌朱溫可不知道怎麼帶古代的兵,只能把現代不對的一些領導帶兵的經驗拿來用一下了。史料記載朱溫帶兵是出了名的嚴格,手下士兵和將領稍有犯錯動輒殺戮。為一點小事殺人我可做不來,輕輕責罰下還是可以的。」
接著又講了些讓大家自覺遵守紀律等東西,朱溫道︰「我們是義軍,大家以前大都是窮苦的百姓,我也跟大家一樣。可大家既然參加了義軍就有必要了解我們義軍的紀律,我們不能像官軍一樣到處騷擾百姓,因為我們自己就是百姓,我們知道百姓所受的苦。
「我希望我們以後無論到了哪里,都不能任意的擄掠百姓,我們可以搶官府的糧倉,搶官府的銀庫,也可以搶富商大賈的財物,但是我希望我的軍隊不能隨意的殺人,就算是壞人,若無大惡,不可輕易殺戮。還有就是不能強搶民女,大家想想,我們都有兄弟姐妹,如果是自己的兄弟被殺、自己的姐妹被人搶去玷污蹂躪,我們會是什麼心情?將心比心,我們能那麼做嗎?」
「不能!不能!」一千人齊聲吶喊。
「我們之所以參加義軍,是因為官府昏庸讓我們失去了生存的環境,我們參加義軍就是為了解救更多的活不下去的貧苦百姓于水火之中。讓天下百姓都有自己的土地,都有自己的糧食,都有自己的房子,讓他們都過上幸福安樂的生活……可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大唐帝國三百年的基業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滅的,這個過程中會有很多的兄弟付出寶貴的生命,兄弟們怕嗎?」朱溫大聲問道。
「為了千千萬萬的窮苦兄弟,我們不怕,不怕……」一千人大喊。
朱存看著慷慨激昂的朱溫,他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這個弟弟,不知道這個弟弟怎麼能說話一套一套的。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弟弟從小就潑皮慣了的,偷雞模狗樣樣在行,自從出去了三年回來,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或許弟弟長大了吧,他想。
朱珍更是對這個遠房堂兄佩服的五體投地,「真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手,不行,我得好好跟他學學,沒準以後我也能當將軍!」朱珍像是在做白日夢的想道。
朱溫讓朱存和朱珍二人都當了把總,朱存帶領一百人組成了朱溫的親兵隊,剩余的九百人朱溫全部讓朱珍帶領,對于朱珍這個唐末著名的大將朱溫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這下朱珍可高興壞了,一下子從一個帶領五十名小兵的小隊長變成了帶領九百人的「將軍」(反正朱珍自己心里是把自己當將軍的),心里那個美呀,「想不到我朱珍也有今天!」朱珍心里想道。
朱珍正高興著呢,朱溫找他去討論練兵的計劃,朱珍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練兵?怎麼練?這個我沒經驗……」
朱溫笑道︰「這需要什麼經驗?你的箭術不錯,可以指點一下你手下的隊長,讓隊長再指點士兵。以此類推,你只要把你的意思交待給你手下的隊長,具體的訓練由他們來完成,不過你要監督他們訓練的情況。主要注重訓練士兵的團體作戰能力,還有耐力、體力、毅力,要讓他們有一顆堅定的心,只有這樣才能成為真正強大的部隊。」
接著朱溫又給他講解了一下現代部隊的訓練方法,听的朱珍一愣一愣的,只知道不住的點頭。朱珍皺眉道︰「練兵的任務交給我了,現在又不打仗,你做什麼?」
朱溫笑道︰「我的任務是監督你。」
朱珍呵呵一笑,道︰「還是三哥聰明,真有你的。」
朱溫正色道︰「帶兵打仗不是鬧著玩的,用心練兵,多鍛煉一天在戰場上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現在受些苦有可能讓他們少流些血。戰場不是兒戲,我們既然成了他們的長官,就要對他們負責,千萬不要拿兄弟們的生命開玩笑。只有把他們鍛煉成真正的強者,才能讓他們在戰場上更好的生存。在戰場上,弱者的結局只有死亡。」
朱珍鄭重的點了點頭,他感覺朱溫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話的語氣出奇的沉重,沒有了往日嬉皮笑臉的幽默,卻多了幾分鄭重和威嚴。
「或許這就是人在上位者的氣質吧,等哪天我為將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呢?」朱珍心里想道。
自從朱溫駐扎城外以後,就很少和黃巢父女見面了,倒是林言時常到朱溫營地里巡視。
林言見朱溫帶領的一千人馬整日的做些五花八門的訓練,心里感到好笑,哪里見過這麼練兵的!跑步有什麼用?還有那個趴在地上一拱一拱的那個(俯臥撐)像什麼東西?還有那個抱著腦袋躺下起的來來回回的沒完沒了,累的跟什麼似的有個屁用?
林言笑道︰「朱師弟呀,你的兵平時都是這麼訓練的嗎?」口氣有些不以為然。
朱溫道︰「剛開始是讓他們先這樣練習,增強他們的身體素質和耐力,練習臂力和腰力等。以後才讓他們練習作戰能力和各兵種之間的配合。」
林言道︰「師弟呀,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們現在數萬大軍窩在匡城這麼個小縣城里,豈是長久之計?我想這幾日就先攻打附近幾個縣城,然後就攻打滑州的白馬城。三日後你帶領你的人馬攻打長垣縣城,你早些做下準備吧。」
朱溫心道︰不會吧?讓我帶著剛練了幾天的新兵去打長垣?不是讓我去送死吧?
可心里想是這麼想想,可軍令如山,只得躬身道︰「好,這兩天我準備一下」
忽然朱溫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呃,對了林師兄,李罕之是不是帶隊打酸棗縣?」
林言道︰「是呀,你怎麼知道?」
朱溫道︰「我听說李罕之以前當和尚時在酸棗縣頗受冷落,麻煩師兄叮囑他不要為一己之私荼毒百姓,那樣會讓我們大失人心的。」
林言道︰「師弟宅心仁厚,時刻不忘黎民百姓,為兄記下了。」心道︰「朱溫呀朱溫,我看你這一千新兵如何能打的下長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