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逆襲
陌生電話不再等潘所長說話,那邊就掛了。
潘所長拿著電話,心里又是氣憤又是害怕,這簡直就是**果的威脅。一邊是利誘,一邊是威逼。
心里正亂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潘所長是吧,公安廳的,王廳的秘書小陳啊,听說你那邊今晚那個案子的人現在押在你那,這案子跟我們現在正在辦的一個要案有關,王廳長的意思是,既然武警系統的同志已經接手了,只是在你們那只是臨時收押一下,別放在心上啊,你看這麼晚打攪你跟嫂子休息,多不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會有人專程過來審的。」
潘所長听到這話,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先是警察局的,後是黑社會的,接著國家公安廳的廳長秘書又再一次給他打電話。級別一級比一級高。抬起手表一看,凌晨一點三十四分,潘所長真是有些後悔了,兩邊的人都給自己施加壓力,偏偏逮人的武警部門把人關在這里。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先緩緩,潘所長打定主意。又一個電話打給史胖子。
史胖子又跟易揚和凌海磨嘰了幾句,然後按潘所長的意思,丟下幾頁紙,兩支筆,帶著警察走了。
審訊室里又只剩下易揚凌海跟兩個目無表情的武警。
凌海不斷地挪動自己那肥胖的身體,雖然這手能勉強活動,但是腳卻被固定在椅子上,非常不舒服。
增上的掛鐘緩慢地移動……
一點三十分,絕大多數的人已經沉入了夢鄉,但是,對于某些人,一切才剛剛開始
京城的另一個有名的會所——月亮灣。
在27樓的頂樓vip包房內,京城的「小天王」王驕陽,張家的張公子張一情坐在松軟的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
月亮灣是京城最頂尖的商務會所,這里的產業王驕陽也有一份,所以頂樓的這間vip房,常年只供他使用。
王驕陽斜靠在沙發上,把玩著手機。
張一情看著王驕陽說道︰「再過半個鐘,京城警備團那邊的人應該就會過去提人了,剛才已經跟警備團那邊的人打好招呼了。」
王驕陽的臉上露出一種高手寂寞的神采︰「我還以為京城五虎」之一的凌海有多大本事,看樣子,風誠集團也不過如此嘛,還有那個小子,是什麼tk的人,也只是能打而已,但是,等警備團那邊提到人,把他們兩個弄到軍隊去,嘿嘿……」
王驕陽笑得讓人不寒而憟。
張一情也附和︰「是啊!京城真的沒幾個夠我們玩的,真是無聊啊!」
然後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月亮灣的前台服務小姐用柔軟得像是撒嬌的語氣對王驕陽說︰「王少,有個人想見你,他說能幫你做件事!」
「哦……」王驕陽不禁有些詫異,今晚的事傳得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來送好處了?想都不想,讓服務員帶他進來。
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深夜里,居然還帶著一副墨鏡,瘦瘦的,但是面色卻白淨。
「王少!」戴著墨鏡的男人絲毫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雖然沒見過王驕陽,但是似乎王驕陽的相貌、資料已經刻進他腦袋中一樣。「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王驕陽看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眼里盡是玩味︰「殺了他?你知道我想殺誰嗎?」
「今天晚上讓王少在數百賓客面前折了風頭,除了凌海外,我想不到王少還需要去殺誰!」
今晚晚上的事,注定會讓王驕陽在京城里丟盡了面子,不提還好,一提這件事,想起凌海居然連伸手接簡黛兒扔的那束花的意思都沒有,王驕陽的臉色又變紅了。
「好!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我也是奉命行事,有人同王少一樣,也希望凌海死!」陌生人淡淡地說。
「哈哈……」王驕陽大笑,「在京城,我想弄死一個人,他不死都難,為什麼要你去做?」
「我是專業的,並且……」說到這里,陌生人突然咳起來,他似乎想努力地壓制自己咳嗽,但是越是壓制,反而是咳得越厲害,好半天,年輕人終于順過氣,又用平淡的語氣說︰「我是免費的,不需要王少花什麼心思,我就可以讓你看著他死!」
「我想,能夠讓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得罪王少的後果,居然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著,應該以後再沒有人敢對你不敬了。」
有人說,人的貪欲永遠是無窮止的,貴如京城的「小天王」王驕陽也是如此,然後已經擁有了萬人之上的權力和優越感,但是卻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臣服在自己腳下。
陌生的年輕人無疑抓住了這一點。
人性的弱點,再睿智的人,也會有被抓住弱點的時候,就看對方能不能抓得住。
何況,王驕陽並不是一個十分睿智的人。
陌生的年輕人又開始咳嗽,這一次,居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
王驕陽看著陌生的年輕人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不禁有些皺眉。
陌生的年輕人再一次咳完,小心地收起手帕,「我想王少一定會連夜將他們轉移,我只需要知道你們轉移的時間和線路。我會在路上讓他死!」
當說到死的時候,王驕陽突然感覺從陌生的年輕人戴著墨鏡的眼楮里傳過來一股森然的殺氣。
「好!」王驕陽答應。
凌晨一點五十三分,新東派出所。
兩輛軍用吉普開進派出所里,然後從軍車里下來一個穿著軍官的人。以及四個荷槍實彈的軍人。
這個派出所的潘所長已經在辦公室里等他們了,
一行人直接走到所長室,然後遞給潘所長一個證件和一份文件。
潘所長一看,京城警備團參謀汪東海,親自過來提人。理由是犯罪嫌疑人涉嫌組織黑社會人員持械襲擊執行任務的軍人,
王驕陽的動作好快,潘所長心里一片駭然,這兩個人居然驚動了警備團參謀長直接過來提人,可見王驕陽恨他們到什麼地步。但是換句話說,能夠惹到王驕陽花如此大的成本和代價去整的人,可也不一般。
潘所長現在根本就沒有了再傍一傍王少這顆大樹的心情。趕緊簽好手續,讓汪東海把這兩個瘟神提走。
門再一次被打開,然後京城警備特種團參謀汪東海走了進來,對守著易揚和凌海的兩名武警敬了下禮,然後下邊的兵將文件給武警看了一下。
兩名武警立即解除了警戒,收好槍走了。
其它人也不說話,兩個兵走過來,松開易揚和凌海的腳銬,
一看是軍人,易揚跟凌海對望了一眼,王驕陽的動作真是夠快,看來這次是氣入肝火了,一定將他們兩個置于死地。
一像囂張的凌海也不說話,只是稍稍活動了一下已經麻木的腿,易揚仍然是滿臉淡然。然後兩個人分別被汪東海下面的兵左右挾持著,走了出去。
送到門口,看著易揚凌海被塞進軍用吉普車里,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史胖子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頭兒。
「看什麼看,忙活了大半夜,趕緊回去睡覺去。」
潘所長像別人欠了五百萬似的表情,嚇得史胖子都沒敢再問。
汪東海上了另一台車,易揚和凌海身邊一人一個兵,分兩排坐著。
車子飛快開出派出所,朝著郊區駛去。
兩輛軍車一前一後相距五米的樣子,飛快地向前開,漸漸離開市區,開進一條新修的馬路。
這一片正處城市邊緣,不斷擴張的城市,這條路的路燈還沒有裝好,道路兩旁都是一些未完工的建築工地,只有幾個工地上掛著幾盞燈,
突然後面那輛押著易揚和凌海的軍用吉普猛地一歪,司機猛打方向盤,軍用吉普完全不听使喚地偏離了馬路,朝著堆如小山一般高的建築沙堆里開去。
車頭扎進沙堆,最後熄火了。
爆胎了,開車的勤務兵司機嘟囔著。
易揚明顯感受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兵,渾身猛地一緊,然後含有深意地看了易揚一眼。易揚仍然安然地坐著,
後面的凌海卻沒有易揚鎮靜,抓住這個機會趕緊埋怨,對身邊坐的那個士兵叫道︰「你們軍隊都用的什麼破玩意?國家每年花了那麼多軍費,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後邊那個兵一聲不吭,只是握緊了自己手里的槍。
司機連忙用車載電話跟前面那台車聯系。
「發生什麼事了?」車載電話里傳來汪東海的聲音。
「報告長官,車子爆胎了,」
汪東海听到這匯報,心里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車子好好的,居然爆胎了,而且是在這段路上。
一邊叫司機停車,腦袋一邊飛快地轉動,不斷地設想著發生的事情和處理方案。
過了一會,汪東海急促地說︰「別開車門,注意警戒,我們馬上返回來。」
呯……
汪東海的話還沒講完,就听到車載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劇烈的響聲。
正在司機跟前面的首長聯系時,突然從車頂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整個車都感覺在晃動,然後一團黑影順著車頂滾下來,砸在引擎蓋上。
是石頭,一塊大石頭從「天上」掉下來,砸在車頂上!
勤務兵司機一下子傻了,先是無緣無故地爆胎,然後天上居然掉了塊石頭下來!
車里的人,包括易揚和凌海都沒說話,車內突然之間彌漫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氛,兩個兵一聲不吭地打開槍的保險。
很快,前面的車調頭回來了,軍用吉普的的大燈照著車頭扎進沙堆的的軍車。汪東海跟另外兩個兵打開車門。
易揚突然大叫︰「不要下來,危險!」
可是已經遲了。
車子的車窗玻璃是關著的,汪東海他們完全听不到听到易揚的叫喊。易揚這台車的兩個兵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呯……呯……」
兩聲細小的槍聲,子彈極速地劃破空氣。易揚坐著的這台車,車窗玻璃嘩地碎掉,兩顆子彈,一顆直接擊穿凌海旁邊的那個兵的腦袋,另一顆穿過易揚旁邊那個兵的手臂。
而此時的易揚,雖然手上仍然帶著手銬,但是身體卻異常柔軟地縮在了坐位下。
凌海肥胖的身體壓在那個死去的士兵的大腿上,整個人像是橫趴在後面座位上一樣。他沒有易揚那麼好的身手,但是卻有一顆反應十分迅速的腦袋。
凌海在听到易揚喊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並且從心底開始佩服起易揚來。
這明顯是一起有預謀的伏擊,對方知道了他們的行車路線,先在他們必須經過的地方設了埋伏,想辦法弄破了他們的車胎。但是對方卻不自己的目標在哪台車上,然後先弄出點聲響,看他們的反應再判斷。
可是不明就理的汪東海沒有想到這一點。
易揚知道,無論是哪一台車上的人下來,都能夠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目標處在哪台車上。因為只有兩台車。
如果是凌海的人,伏擊汪東海他們,汪東海一下車,肯定就很危險。
易揚雖然知道汪東海是王驕陽一系的,汪東海過來提人,對他未必就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是說到底,易揚跟王驕陽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也不想凌海的人去殺了一名軍隊的團參謀長。畢竟自己也屬于軍隊系統。雖然是體制外的,但是同是軍人,惺惺相惜。
易揚大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絲危險,這是經過血與火的考驗,一種本能的直覺,他立即做了躲避動作。
而凌海,他一听到易揚警告聲,也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原委,他清楚沒有讓自己手下的人來劫車,再說就是有這想法,也不知道警備團的人什麼時候過來提人,走的是哪一條路,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是朝自己來的。
他沒辦法像易揚一樣躲避,只好用身體壓住旁邊的兵,可憐的士兵就是因為凌海這一百多斤壓得一絲移動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對方爆頭!
汽車玻璃的碎掉的聲音在這個靜謐的工地顯得如何地突兀,汪東海三個立即靠著汽車蹲體,汪東海掏出自己的手槍,兩個兵拿著微沖,型三角形警戒。
下車,易揚低聲叫道。
現在對方已經鎖定自己這台車,雖然對方不知道剛才這兩槍有沒有射中目標,但是憑著對方如何專業的做法來看,易揚不敢肯定對方會不會拿武器直接轟掉這台汽車。
對方持有先進的武器!剛才從槍聲判斷,是美產的m-s遠程狙擊步槍.
戰場上的任何細微的細節都可以讓自己推斷更多,從而不斷地認清形勢和調整方案。易揚下意識里已經在不斷地分析對方和進行危機處理。
易揚旁邊的兵左手手臂上已經被血染紅了,但是卻沒有哼一聲,右手仍然穩穩地拿著槍,並且時刻防範著易揚。
易揚不禁對這個兵產生了尊敬,在如此危機時刻,並且身體負傷的情況下,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職責。
透過微弱的燈光,易揚的眼楮在黑夜里閃得晶亮,他給了一個完全配合和讓對方放松的眼神,那個兵稍稍放松了一體,然後伸手打開車門,
「呯……呯……」
就在兩邊的車門同時打開的時候,車門右側又是一連串的子彈射了過來,易揚跟凌海幾乎是滾著下車的。還好躲開了子彈。
左側下車的那個士兵,以及汪東海他們三個,已經看出了對方伏身所在,四枝槍一齊向那棟未完工的建築物的一個二樓的窗口射了過去。
易揚就地一彈,已經越過對方的狙擊視線,伏在沙堆的另一邊,凌海卻跑到汪東海他們那輛車旁邊。
對方的人數不比自己少,易揚通過簡單的較量,初步下了結論。
凌海喘著氣,眼里盡冒火︰「行啊,關押還不夠,急到直接殺人了啊!」
汪東海沉聲不回答,這情況,一看也不像凌海他們自己的人劫車,如果是凌海的人,哪有子彈往自己人身上招呼的,但是如果不是凌海的人,又會是誰呢?是誰這麼準確地知道自己要經過這里,並且事先就做好了埋伏?
凌海見汪東海不說話,氣得臉色都變了,才想起丫的自己的雙手還被銬著呢。
「快要開手銬,不然老子真的掛了,你們的太平日子就到頭了!」
汪東海旁邊的兵插了一句,那鑰匙在你旁邊那個兵身上啊!
凌海一听這話,頓時滿臉黑線,他娘的,一時緊張只顧著跑下來,忘記開手銬這事了,現在不等著挨宰麼?
轟……
一枚穿甲彈帶著巨大的氣流,打在汪東海他們這台車上,眾人只感一震,然後又開槍反擊。
呯……呯……噠……噠……
一陣密集的槍聲在這個城市的邊緣響著,但是這里離城市又比較遠,工地上也沒人,夜黑風高,正好殺人。
汪東海他們憑借著沙堆和兩輛汽車做掩體,跟隱藏在建築物里。不斷移動的不明來歷的人激烈地交戰。
轟……轟……
一輛高速動力摩托不知道從哪個建築物里沖了出來,一名白衣人駕駛摩托車,甩著靈巧的s形,躲避著汪東海他們的子彈,朝著汪東海的藏身之處飛馳了過來。
摩托車上的人帶著頭罩,然後拉高車頭,騰空而起,躲過一個士兵的子彈,然後高高地從摩托車上像一只鳥一樣飄了過來。
咻……然後汪東海旁邊的那個兵接住自己的喉嚨,只見一枚精巧的飛刀插在那個兵的咽喉上。
帶頭罩的來人,身形十分的輕巧,快步向這邊跑了過來。
汪東海他們一時也顧不上,建築物內還有持槍的殺手,而居然有人敢沖了上來,對方完全把這邊的人數,底細模清楚了。
咻……
又是一枚飛刀!
凌海悶哼了一聲,還好凌海也算見過場面的梟雄人物,雖然雙手被銬著,但是勉強躲過了要害部位,這見鬼的飛刀硬是扎進凌海肥胖的肩膀上。
就在凌海中刀的那一刻,易揚從沙堆後面暴起,直沖白衣人。
咻……又是一道白光,白衣人的飛刀帶著冰冷的寒氣,飛射易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