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茹慢慢放下揚起的右手,似乎為了自己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而懊惱。
聞聲而來的眾人都感到不安,本來,病情已經是得到控制了,別又被刺激。
反倒是葉殤沒有一絲慌亂,鎮定地對歐陽茹說道,「媽,沒有日記本,您听差了。」慢慢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
「我是讓應宣將雙陽的賬本送過來,還有他平日里的記事簿,我想看看他有沒有偷懶。」
歐陽茹呼吸的聲音加重,似乎也在極力平復自己躁動的情緒。
她靜默著,而葉殤只是看了醫生一眼,護士就帶著歐陽茹離開。
歐陽茹的病房在醫院的最里面,是一條梧桐路的盡頭,葉殤看著從葉子中間透出的陽光。
其實,這巴掌並不算什麼,最嚴重的一次,是三年前那次,雍正年間御制的花瓶,直接砸到他背上,任憑他怎麼說都勸不住,一連又砸了很多,碎片甚至劃破了他的手臂。
他倦了,也不去勸,等到歐陽茹累了,任由應宣將歐陽茹帶去醫院,自己面對著一屋子狼藉發呆。
葉家別墅里,幾乎每年都會換新的東西,尤其是古董。
後來沈小如被女乃女乃帶到別墅,他獨自一人坐在一旁,女乃女乃上樓和父親談事情,沈小如看著那些碎了的古董,一臉的可惜。
表情好笑到讓他忘記了後背和手臂上的傷口的疼痛,他的表情絕對是陰沉到了極點,沈小如蹲下,拿著碎片問他。「哎,葉殤,這些值多少錢?」沒有旁人的時候,她對他就是這麼不客氣。
他那時候真的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也希望這丫頭識趣一些,所以沉默,可沈小如歷來比較執著。
「嘖嘖……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很貴。」她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突然眼里放光。
而後驚奇地看著自己,「你受傷了。」
他抬起手,右手臂劃了很長的口子,「這個,沒事。」
「我媽說傷口不處理,會感染。」她看著四周,沒有一個佣人。
佣人要麼跟著照顧歐陽茹去了,要麼不敢靠近,爸媽別墅里的佣人並不多。
「我幫你包扎吧。」她小心地看著他的傷口問著。
「不必,小丫頭,我是個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正好壓在傷口不遠處的手臂上,連帶著受傷的地方,他才感覺到疼痛。
「成年人也不該逞強,醫藥箱在哪里?」
終是拗不過她,他冷冷地坐在沙發上,她細心地給他處理傷口。
其實他明白沈小如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對于誰葉家的人都不錯,但就是這麼一些無知的動作,讓他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那日的陽光很溫柔,葉殤後來想著︰肉肉,既然你給了我這樣的陽光,那麼這一生他也獨獨想將他人生些許的陽光放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