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茹在衣櫃里選了一條玫紅色的長裙,顏色有些偏暗,可偏生她的皮膚是很好的,所以在如此暗色之中也沒能褪了自己的光彩。
妝容從來不讓別人打理,故而長久以來,她的化妝技巧已然是極高了,沒有人看到過灰敗的她,當然除了見過她發病的人。
抹了些散粉,其實歲月倒對她不錯,並不顯老,但是這顆心真的已經不再年輕了,
歐陽茹想如今怕是沒有退路了,選擇和葉開陽坦白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後果,這麼多年,他留下,憑的不就是那一絲的愧疚麼,如今還剩什麼。
多少年來,她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後悔,她手中握住的都是什麼,葉開陽的心早已經死了,而自己的兒子,在她不懂得何謂母愛的教育之下,也不快樂,再看看自己,一身浮華的背後,是千瘡百孔惚。
所以讓這一切結束,反而是好事情。
「夫人,時間快到了。」門外阿菊來傳話,她自然不知道為什麼夫人一大早就要從醫院回來。
可樓下,那麼多記者,仗勢十分驚人溫。
歐陽茹打開門,而後堅定地走下那階梯,花園之中聚集了很多媒體記者,昨天就準備好了場地。
葉開陽是不肯來的,至于葉殤,他還在醫院里,情況如何不知道,可是醫生說倒沒有大事。
她那樣自若地坐下,讓聞風而來的記者反而模不著頭腦,誰見過精神病人是這樣的風姿綽約,反正,他們都沒見過。
應宣從公司里找來了一個公關經理,是歐陽茹手底下信任的人,「針對于前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葉夫人的那些事情,今天,我們將會在這里,給大家一個真相。」
「請問,葉夫人,今早你是從醫院趕來是不是,看來報紙上所言非虛,您的確患病了是嗎。」一個記者躲在角落之中,阻止了主持人接下去要說的話。
既然有一人開口,各家記者也不藏著,四下里,開始不自覺地問一些思考良久的問題。
而此刻,歐陽茹心里覺得這樣也好,這樣干脆地開始,省了很多麻煩。
歐陽茹拿過話筒,聲音自然,「有些事情自然是真,而有的事情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位記者朋友,你未免也太不懂得提問的先來後到,怎麼也要我這個當事人來說說,你們才會有疑問吧。」
她淡定自若,「我的確患有如報紙上所說的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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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上,透過廣播,歐陽茹的聲音十分清楚地傳來,葉殤的手下意識作了拳狀。
沈小如想問,但是不敢隨意提及和歐陽茹有關的事情,因為面前的男人,很清醒,不似前天晚上那樣。
葉殤將電話打到葉開陽別墅的物業管理那邊,吩咐了一些讓沈小如都不太明白的事情。
之後葉殤拿了手機撥了個號碼,那是他很久沒有聯絡的一個人,在此之前,他以為兩個人真的不會再有交集,「喂,牧之。」
坐在一旁的沈小如,撇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牧之……不會是吳牧之吧,如果是,他在這個時候找他,又賣的什麼藥。
電話那頭,吳牧之著實驚異,再看看號碼,確實是葉殤的,「我以為,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想再聯系我。」
「听你的口氣,卻像是在等著我的電話一般。」
吳牧之沒有否認,早在看到歐陽茹的事情出來之後,他似乎就有預感,葉殤會找上他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其實,我隨時都準備好接到葉教官您的命令。」
沈小如用敬語噎吳牧之,而吳牧之也變相地噎回去。
葉殤嘴角微微上翹,「那個新聞發布會中,有多少記者是你認識的?」
「S市的幾大主流媒體的人,我都認識,有什麼要求你就直說。」
如果,能在危急時候站出來的,那必然叫做兄弟,「我要讓他們閉嘴,在新聞發布會上不能多說一句話。」
沈小如在一旁暗忖在一個新聞發布會上,記者什麼都不問,這倒是十分稀罕的事情。
而在這一來二往的對話里頭,沈小如也確定了,肯定就是吳牧之,而且那頭,吳牧之爽快答應了,葉殤掛斷電話,不過十分鐘之後,廣播里開始長久的靜謐。
不知道吳牧之找了誰,但是這效率確實很高。
「你這麼做,也阻止不了婆婆吧,她決定的事情鮮少會改變,前天的時候,你和公公都沒勸住她,發布會還是照常開了不是,我覺得不該硬著來。」
葉殤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意味不明。
「怎……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似乎太過冷靜了,就像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一樣。」
沈小如低下頭,說早實在沒那麼早,只是比普通人早知道那麼一刻罷了。
「你不是冷靜自若的人,脾性也暴躁,如今哪里來的這麼多道理和頭腦去仔細分析這些事情。」
「我比你想象的要聰明很多呀。」
葉殤白了她一眼,雖然不笨,但是也決計不聰明,「肉肉,如果可以,就忘記前日我的失態,有些事情,有時候知之為不知,懂?」
葉殤不想說的是歐陽茹不是放下,而是應急之策罷了,更是自我的一種救贖。
「不懂。」沈小如這麼多年,似乎和葉殤拼的就是耍性子,「我說過要做葉太太,所以我很努力啊,葉家出事情,我著急有什麼不對,你知不知道,我還想辦法來著,我……」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她要給他一個驚喜,如果一會兒,在新聞發布會上放出攝影機里的東西,不就是很大的驚喜。
「你怎樣?」
「哼,如果是因為我幫了葉家,你又該怎麼說?」
葉殤沉思一會兒,這丫頭,腦子里又不知道尋思什麼,「有時候真不明白你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沈小如的回話,在廣播中揚起的聲音之下,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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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本是沒有一個人敢做聲,突然一下就安靜下來了。可又是一開始的那個角落之中,「葉夫人,那對于葉市長用錢封口這件事情您又怎麼解釋?」這安靜並沒有維持很久。
「那是子虛烏有的。」
「如果拿不出真實的證據,如何證明是子虛烏有呢。」本是熱鬧的記者會,似乎只剩下兩個人的對峙。
「那我又想請問這位記者朋友,你們憑什麼認定了那件事情就是真的,難道也有證據?」還好,歐陽茹並沒有因為她的提問而慌亂,反倒是將問題拋回去。
物業公司的經理,急忙請人確認那位記者的身份。
那記者笑笑,「那葉夫人,既然是對于事情真相的澄清,為何今日葉市長和葉司令均未陪同您出席這次記者會呢,他們不是在避嫌麼?」
這句話倒真真讓歐陽茹愣了許久,那天葉開陽什麼都不說就走了,葉殤的神色除了不可思議,明顯對于她有了間隙,這間隙本就不是一兩日。
放在桌子下的右手不自覺地拉緊了裙擺,依舊是面帶著微笑,「這是我個人的事情,我的老公和兒子,都是非常優秀的人,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似乎並不需要他們為了我專門出面,更何況在S市,誰都知道,我歐陽茹的行事風格。」
眾人只等著唇槍舌劍一番,卻望向角落,那名記者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坐在她身側的記者解釋,她接到電話匆匆離開。
車子駛進別墅的停車場,葉殤帶著沈小如從後院繞了過去。沈小如不能露面,他只好將她送進住宅。
「其實,今天在這場新聞發布會上,我真正要說的就是,我即將和葉開陽離婚,希望各位不要在他身上做文章,他明知道我患有這種疾病,卻對我不離不棄,所謂的封口費,他全然不知情,因為我們常年出于兩地,他為了工作不在家中,故而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包括,自己的老婆出軌!歐陽茹嘴角噙著一抹苦笑,葉殤止住了腳步,如果是在早一點的時候,或許他會釋然,可是如今這種特殊時刻,听到歐陽茹的決定,任誰都會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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