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寵一尤物老婆 68 第六十八章“我老婆”

作者 ︰ 漫步雲端路

68第六十八章「我老婆」——

「墨先生,他身體各方面的機能以極致的速度往下降,睡眠的時間也漸漸加長,再加上長期無法進食,營養針也慢慢的供應不不了他身體的需求,如果不盡快配置出解藥,這樣下去,他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必須要幫他撐著,還有,他的情況,一個字都不準透露,特別是沐小姐!」

沐漫情抱著毛毯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腦中一直環繞著他們的對話,此刻她心里無悲無喜,只有蝕骨的寒涼,那種涼,不但涼入心里,更是涼透骨髓。

那個男人,她一直以為他不會騙她,可當真相擺在眼前的時候,比之任何一個騙她的人都要令她心寒,也許這就和那句所謂的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同一個道理吧。

不管他是出于什麼心理,騙就是騙,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很傷人。

因為,他從未站在被騙的那個人角度上想,他更沒有立場去隱瞞這些事。

她承認,他對她而言,是有些影響,可還沒重要到,他能為她做決定的地步,更何況,這個謊,不算是善意的謊言,只能說是他自私的心里作祟。

來到長椅邊,瘦弱的男人已經睡熟,她將毛毯蓋在他身上,而後坐下,抬起他的頭,讓他擱在自己大腿上。

這段時間的折騰,不但他的身子越發的消瘦,就連臉形也瘦了不少,眼窩明顯深陷下去,本是飽滿的方形臉頰,這會兒變得削尖的,唇色透著不正常的蒼白。

她指月復在他臉上輕撫著,看著他緊閉的雙眸,清淺的呼吸,心里有些酸澀與恐慌,自從他醒來之後,她一直都沉浸在兩難的抉擇中,每次見到他,都會覺得壓抑,所以也沒認真去注意他的情況,一心等著那個化驗結果。

如果不是今天無意中听到,她是不是要等到他睡死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暖暖的太陽底下,男人頭枕在女人的大腿上,安詳地睡著,女人靜靜地坐在那里,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頰,眼神專注而認真,溫暖的陽光打在她們身上,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美好。

墨閻濯站在不遠處,看著如此美好的一幕,眼楮有些被刺痛的感覺,他略顯疲憊的臉微沉,藏在袖口下的手緊握成拳,湛藍地眸子深邃異常。

「怎麼在這兒睡著了?我若是沒來,待會兒喚不醒他,你要怎麼辦?」

盡管心里酸的要死,可他仍是不忍責備她,也沒有理由和立場去責備,他們兩人,一直都是他單方面的付出,強勢的滲進她的生活,而她從未給過他感情上的承諾。

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她由剛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的接受。

沐漫情听到他的聲音,身子輕微震了一下,她抬眸看他,臉上揚起一抹淡笑,只是眼神有些冷,「不是前天才回去嗎?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墨閻濯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他擠進她身邊坐下,抬手摟住她的身子,兩指輕夾了下她的鼻尖,「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離開一刻都開始瘋狂的想你了,而你居然還嫌快,說,這兩天他有沒有佔你便宜?」

「別鬧,會吵醒他的!」

沐漫情避開他的親昵,手指在沉睡中的男人臉上流連輕撫,她低著頭,所以身旁的男人並沒有瞧見她眼底的酸澀與冰冷。

「放心,他不是一直都睡得挺沉,沒那麼容易醒!」

極為無心的一句話,以前特也經常說過,可這會兒說者無心,听者卻有意,沐漫情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她狀似無意地問︰「是挺沉,這種睡眠明顯不正常,對了,那邊的化驗結果還沒出來嗎?」

沐漫情仍是沒有看他,這只是拽著毛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嗯,這些事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

拽緊毛毯的手終是慢慢松開,同時心里最後一絲期盼在他這句話出口之後,被滅的無影無蹤,心也在這一刻,沉入谷底,角落處,為他開啟的那扇小門也漸漸關起。

人就是這樣,要捂熱一個人的心很難,可若是要一個人傷心或是寒心,真的很容易,一句話一件事都可以搞定,比如現在。

沐漫情的心本就脆弱而又敏感,而且很小心眼,是屬于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類型的,在她的世界里,不能有一丁點兒的謊言與背叛,就連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日子安安靜靜過了幾天,沐漫情這兩天只要百里浩辰一睡覺,她就有些緊張,這會兒男人躺在床上,掛著營養針,她坐在床沿,手里正剝著獼猴桃的皮,這東西酸酸甜甜的,開胃,希望他不吐出來,盡量補充些水分和維生素。

「情兒,別剝了,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也許我撐不了多久了!」

百里浩辰努力撐著眼皮看她,語氣中透著一絲蕭索與認命,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同時也知道那種藥物產生的作用,現在那邊正在配置解藥,他能不能撐到他們配出解藥要是個未知數。

他不想再等了,不然真如溧陽那變態所言,他哪天睡死都不知道,他不想將僅剩的時間浪費在這里。

「胡說什麼呢!來,吃點!」

沐漫情輕斥,將手中剝好的獼猴桃遞到他唇邊。

男人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他頓了頓,狠了狠心,再次出聲︰「情兒,我能撐多久,我也不知道,每次睡著,我就不斷的給自己催眠,‘就睡一會兒,我還在等著情兒答應和我一起回家,所以不能睡太久’,可是,盡管這樣,我每次睡醒,都是七八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有些潮,略顯暗淡的眸子這會兒閃著亮光,他抬眼看著她,拉著她的手,緊緊地握住。

「情兒,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我不想將最後的時間浪費在床上,我想和你去坐旋轉木馬,十次,二十次,甚至三十次四十次,能坐多少是多少,那樣,我就不算是失約了。」

沐漫情微仰著頭,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她的喉嚨就像是吃了個未熟的果子,又酸又澀,而且麻麻的,說不出話來。

百里浩辰見她久不言語,心里有說不出的苦澀,就算這樣的情況,她還是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嗎?

這女人的心,到底有多決絕果斷?

她要愛,就是愛的干脆,至今他都記得,那天早上,她用干脆的態度,別扭的語氣提出交往,當時,他除了剛開始訝異外,就是滿心的歡喜,同時心里也發誓要好好呵護她,愛她。

可她若要斷情,那也是斷的堅決徹底,就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他,狠狠地將他推拒心門之外。

「好!」

良久,就在百里浩辰由失望漸漸變成絕望的時候,她的紅唇輕輕溢出一個‘好’字。

男人眼楮亮晶晶的,他看著她,灰白的唇顫抖著,有些不可置信,「情兒,你剛剛說‘好’,是答應了嗎?」

有人說天堂與地獄只有一線之隔,現在他終于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原來,天堂和地獄真的只有一線之隔,而她就是那根線的牽引人,她將線扯向哪邊,他就在哪邊。

「嗯,我們明天就走!」

沐漫情含笑點了點頭,語氣輕柔道,只是聲音卻是異常的干澀暗啞。

門外,墨閻濯雙手緊握成拳,臉色一片冰冷,湛藍的眸子透著一絲狠戾一份傷痛,最後是一潭似海深的寒潭,里面醞釀著狂風暴雨。

既是出遠門,而且不知道以後會怎樣,總有些東西要收拾,某些事也是要安排好的,她看了眼床上已經睡著的男人,起身出了病房。

拉開門,毫不意外地看到男人站在那里,得知他刻意的隱瞞之後,現在面對他,盡管面上沒什麼變化,可心里卻沒有了以往的復雜與糾結,也沒了那股貪戀,有的只是漠然平靜。

墨閻濯伸手拉她,直接將她拖到隔壁一直被他們霸佔著的病房,用腳踹開門,而後又猛地帶上,他將她箍制在門板與自個兒胸懷之間,「你要跟他走?」

他的聲音很沉,很冷,透著一股暴風雨的味道。

此刻,她不知道他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沖到他的病房一槍 了那男人,忍住不在這里直接辦了她。

他不想嚇壞她!

沐漫情點了點頭,「嗯,明天就走,以後你不用來這里了!」

「你還真敢應?寶貝兒,是我對你太過縱容?還是你從未將我當一回事?我對你不夠好嗎?你在點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男人眸子緊盯著她,語氣透著一絲危險。

沐漫情心里有些好笑,事實上她也笑了出來,「呵呵,你在選擇對我隱瞞實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她不理會他吃驚的表情,繼續開口,「墨閻濯,我是成年人了,能知道自己要什麼,也能為自己的抉擇負起責任,盡管這個決定非我所願,也知道後果如何,可我既然決定,就已經準備去承受那種後果了,你,沒有權利為我做一切決定!」

墨閻濯眼底的怒氣褪去,他將她扯進懷里,心里有著恐慌,「寶貝兒,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奔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我墨閻濯當然也不例外,我說過,我沒那麼大方。」

是的,他不大方,別人多看她一眼,他就覺得受不了,更何況現在還是跟著初戀情人私奔,就算他真的活不長,他也忍受不了她在另一個男人懷中。

「別拿愛當借口,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欺騙就是欺騙,沒那麼多理由,而且,我並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打……唔!」

最後一個字被堵在喉嚨里,男人吻著她,少了以往的溫柔繾綣,眷戀纏綿,多了一絲瘋狂與急切,唇齒啃咬,帶著濃濃的懲罰意味。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沒良心,偷了我的心,看了我的身,模也模過,睡也睡過,你居然對我說‘沒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

他語氣頓了頓,再次開口,話聲中透著一股勢在必得,「不過,不管你有是沒有,這輩子,我都沒打算放過你,你沐漫情注定是我的女人,我老婆,誰也奪不走,他百里浩辰再怎麼蹦,也蹦不了多久,就算他好好的,你們也不可能走到一塊兒去!」

沐漫情雙目噴火似的,怒瞪著他,她擦著嘴唇,霍地將他推開,「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別給我添不痛快!」

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男人湛藍的眸子閃過一絲傷痛,他最為擔心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因為時間有些趕,沐漫情將楊蘭的事匆匆和林憶湘兩人商量了下,繼而將在豪麗這兩個多月掙得錢都留給了她們,之後去了政府大樓,有些事,她得和她那小叔打聲招呼。

站在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門前,想要進去,卻被保安攔了下來。

她不想多說廢話,直接撥通了沐天俊的電話。

辦公大樓頂部會議室,正在進行著年關總結會議,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匯報的聲音被打斷,眾人的視線皆看向聲音的來源處,首座上他們那冷峻淡漠的書記身上。

沐天俊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訝異,他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嘴角不自覺輕扯,一抹淡淡的笑出現在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盡管很淡,可對于常年都難得見到他一次笑臉的人來說,真的算是稀奇了。

男人起身走到窗邊,按下接听鍵,「喂!」

「你等會兒,我讓人去接你!」

通話時間很短,可這一幕再次驚到了會議室中的人。

他們以工作為第一己任,從不在開會之時接听電話的書記,這會兒不但接了電話,貌似還要接人,難道一向不近的鑽石級別單身漢戀愛了嗎?

沒等他們想多久,男人便轉過身子,吩咐身旁的秘書,「小陳,你下去將沐小姐帶上來!」話落,他將眼神轉向會議室其他成員,「會議下午再繼續!」

眾人一听到他那句沐小姐,也不再驚奇了,長期和他在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沐家大小姐沐漫情就跟他親閨女似的,幫她收拾爛攤子,學校里有事不找父母找他這個小叔,最讓人訝異的是,他居然還樂此不彼。

很快,沐漫情就跟著小陳進了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男人坐在皮椅上,手肘撐著辦公桌,翻閱著文件,看到她進來,手中的文件放下,吩咐小陳泡兩杯茶去。

這是沐漫情第一次來他辦公的地方,她打量了辦公室一眼,黑白相應的色調,顯示出主人的冷硬,陳設也極其簡單,牆壁上掛了幾幅字畫作為裝飾,一張黑色的組合沙發,中間是一張玻璃茶幾,一張辦公桌椅,和後面一個大型檔案櫃。

「小叔,咱潭安市很窮嗎?堂堂書記的辦公室居然如此寒磣!」

其實她這話也只是說說的,這里盡管陳設簡單,可沒一件都價值不菲,簡單中透著內在的貴氣,就如他這個人,盡管低調,可從不會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沐天俊笑笑,不言,眼中有著濃的化不開的寵溺。

小陳端著兩杯熱滾滾的香茶上桌,騰騰的霧氣往上冒,繚繞清香。

沐天俊月兌下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起身來到她對面坐下,「今天怎麼想到來我這里?」

沐漫情捧著熱茶,茶杯的溫度直達掌心,她吹了下杯中浮起的綠葉,輕啜一口,這才出聲︰

「小叔,我要離開了,學校里你就幫了退學吧,反正後面的課程我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學校去與不去,只是過過場,拿個證而已,另外,我有個朋友,憶湘,你認識的,如果哪天她有事來找你,請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幫她!」

林憶湘和楊蘭兩人,在這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們了,本來在楊蘭腿沒好之前,她並沒有撇下她不管的打算,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顧及太多,她只能將她們托付給眼前這個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的男人。

沐天俊臉上的淡笑凝固,他看著她,眸色有些沉,「出了什麼事?你要去哪里?」

「小叔,別問我那麼多好不好?我知道你只是關心我,可有些事我不想說,我能保證的是,我沒事,很好!」

不好的是別人。

這話她是在心里說的。

百里浩辰的情況越來越不樂觀,解藥的事,到現在仍無頭緒,不然那男人也不會不肯告訴她實情了。

沐漫情從政府出來,她見時間尚早,便去了北區那片陳舊的居民樓,她遠遠地站著,仰著頭,眼楮看著七樓那扇敞開的窗戶。

不遠處的公交車停下,從上面下來一對中年夫婦,男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女人,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里暖著,而女人則是乖順地依偎在他身上,彼此相視一笑,這一笑間,傳遞的是脈脈溫情。

沐漫情閃身站到轉角處,遠遠地看著兩人走進巷子,她抽了抽突地有些發酸的鼻子,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轉身離開。

看的出來,她現在過得很好,那個男人比姓沐的強多了,盡管沒有華衣美服,錦衣玉食,可那種用心去呵護的溫情,是這些都抵不上的。

她過的好,就好!

上天派這個男人去她身邊,想必就是對她上半生的補償吧。

有時候,人生路,必然不是一條直線,如果一直往前走,遇到的是滿路荊棘,懸崖陡壁,還不如轉個彎,也許轉彎之後,便是一條康莊大道。

可她自己的路呢?

此時,擺在她面前的,沒有轉彎,沒有荊棘路,有的只是一片濃郁得散不開的迷霧。

沐漫情是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回家的,現在是冬天,五點鐘,天基本上已經全黑了,空氣中已經有著淡淡的霧氣,路上亮起了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在霧氣的籠罩下,光暈顯得有些黯淡。

進了客廳,陳媽正在餐廳擺放著晚餐與碗筷,見到她,臉上立即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她的話聲,引起客廳內另外幾人的側目,正在看財經新聞的沐天雄轉過頭,「你還知道回來!」

盡管他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也很沖,不過,不可否認,他心底是有些歡喜的,現在將近過年,每個人心里都期盼自己的兒女能在身邊,他沐天雄也不例外。

沐漫情是他的親生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不是不想和她親近,只是這些年來的疏忽和放縱,導致他不知如何去和滿身帶刺的她相處。

李家的事,不知為何就這樣無疾而終了,他們沒有再說什麼要聯姻的話,也沒上門找麻煩,不過東區那塊地皮,日旭是沒指望了,這種結果在他得知自家女兒斷了人家香火之時,就已經料到,盡管有些不甘心,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能真將她綁著送進李家。

「天雄,別這樣嘛,漫情回來是好事啊,這都快過年了,她在外面也沒個‘定性’的朋友,你總不能讓她在別人家里過年吧!」

肖婉一開口,每次都是夾槍帶棍,表面上听著是維護她,可那話語間的意思,那一句不是針對她,暗諷她的私生活不檢點,若是沐天雄正在氣頭上,這話一出,保不準又是一場爭吵。

百里綺香眼神從手中時尚雜志中移開,譏屑地瞥了她一眼,「是啊,雄叔,外面那些都不是什麼好人,漫情妹妹終歸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呢,這快過年了,她不回來,要去哪里?」

沐天雄被她們兩母女左右夾擊,臉上有些不自然,心里本就沒多少氣的,這會兒听到她們一說,莫名的火氣就上來了,「哼!她有將這里當家嗎?」

沐漫情淡淡看了他一眼,想到百里浩辰,便沒有去理會這對興風作浪的母女,不發一言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馬上就要離開了,再吵下去,沒意思,而且現在她也沒那個心力來和他們吵。

沐天雄看到她這態度,這下真有點來氣了,可人已經上樓,就算有氣,他也沒處發。

有時候他真搞不懂,明明是父女,怎麼每次見面都跟仇人似的,就算他以前疏忽了她,可現在他不是想要彌補嗎?

上次他嘴上說事情完成才給她兌現,可他一想到她要錢也許有急用,第二天就忍不住幫她兌現了。

至于李家的婚事,他也是為了她好,以她那難搞的性子,潭安市真沒幾個敢要她的,李家條件和沐家相當,而且李睿人不錯,對她也算有心,嫁進李家,對她沒什麼壞處。

雖然李睿偶爾也會傳出些花邊新聞,可豪門中,有哪個男人不偷腥的?他那樣算是好的了。

陳媽上樓來喚沐漫情下去吃晚飯,她見房門沒鎖,便直接推開了,這個家里,也就她敢推,別個菲佣,都沒這個膽。

「小姐,下去吃飯吧,我見廚房有材料,剛幫你弄了你喜歡吃的粉蒸肉!」

她見床上放著個皮箱,衣服也都被翻了出來,臉上有些驚訝和慌張,「小姐,你這是……」

沐漫情從衣櫃拿出幾件比較厚的衣服,一邊疊著放進皮箱,一邊回答道︰「陳媽,你下去吧,我還要整理下,飯就不吃了,不過還是得謝謝你!」

「小姐……」

「下去吧!」

陳媽見她這樣,便也不好在多問下去,雖然小姐對她不錯,可她終究只是一個下人。

沐漫情將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她走到陽台上,抬手模了下那盆君子蘭,眼神不自覺地往對面看去,卻見那男人正站在陽台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手里夾著一根香煙,此刻燃了一半,昏黃的燈光映照在他雌雄莫辨的臉龐上,形成一道道暗影,他發絲有些凌亂,一個個漂亮的煙圈從他紅唇中吐出,彌漫在他的周身,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蕭索頹廢。

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未見他抽過煙,這會兒卻是透著一絲別樣的性感,狂野頹廢的性感,給人一種浪子的感覺。

呵呵,說他是個多變的男人,還真沒說錯呢!

不管是何種氣質,在他身上,都可以被他演繹的淋灕盡致。

兩人相視無言。

沐漫情最後看了眼那盆君子蘭,繼而轉身進了房。

那盆君子蘭以前是她母親養的,她回來之後便將它搬了過來。等徹底安定下來,她想她會將它帶走吧,畢竟,她留在這里的東西,貌似只剩下它了,這個家里找不到一絲她存在過的氣息。

呵呵,何其悲哀啊!生活了十年的家,到頭來只有一盆盆景才能證明她曾經存在過。

餐廳內,吃飯的幾人看到她拖著皮箱下來,皆愣了下。

啪——

沐天雄重重地放下筷子,沉著臉看她,「你這是做什麼?」

沐漫情腳步微頓,抬眸看他,臉上漾起一抹不咸不淡地笑︰「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想你們都等著這一天吧,我走了,還你們一個清淨!」

沐天雄剛才本就憋了氣正沒處發,這會兒看到她臉上的乖張不遜,火氣突地往上沖,「你今天若是出了這扇門,有種就永遠別給我回來!」

沐漫情輕笑一聲,她鳳眸微挑,眼神充滿憐憫地看著這個身為她父親的男人,「爸,有時候我真替你感到可悲,我媽溫柔賢淑,對你死心塌地,你不要,偏要一個喜歡興風作浪的虛偽女人,自己的女兒是根草,卻將別人的兒女當成寶!」

沐天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沉著雙眸,久久說不出話來,等他回神之際,那抹細弱蕭索的身影早已離開了家門。

肖婉臉色也很難看,保養得宜的精致臉龐梨花帶雨,「天雄,漫情是因為我們母子三人才離家的嗎?你快去將她追回來吧,我們住到外面去就是,這就快過年了,她一個女孩家能去哪里啊?」

沐天雄心里嘆了一口氣,他攬過她的肩,將她摟進懷里,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唉,讓她去吧,她也不是三歲小孩了!」

其實他心里又何嘗不知伊櫻梵的好,只是在心愛女人與她之間,他沐天雄終是要虧欠她,當初娶她,也只是因為她會彈鋼琴,身上的氣質很干淨,且那雙眼楮笑起來和婉兒很像。

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始終忘不了婉兒,如今他達成了多年的夙願,除了剛開始的開心歡喜外,剩下就只是無力,他的婉兒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笑容純淨,氣質高雅,心地善良的小女人了。

也許人就是那麼犯賤,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沐漫情拖著皮箱出了大鐵門,遠遠就看到路燈下,那輛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色布加迪威龍,車燈一閃一閃的。

她狀似沒看到般,拖著皮箱從車邊經過。

男人見她這樣,霍地拉開車門,一把奪過她的手里的皮箱三兩下塞進後備箱,拽著她的手就往副駕座上塞去,嘟地一聲,車門上鎖,制止她下車。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天下女人都死絕了還是怎樣?為何總是拽著我不放?我不溫柔,不賢惠,脾氣大,性子野,既不適合做溫順乖巧的情人,更不適合做老婆,你干嘛要給自己找罪受?」

男人低笑,「原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自嘲,「是啊,你這麼一個難搞的女人,我為何就偏偏非你不可呢?世上女人再多,可惜沐漫情卻只有一個!」

沐漫情不語,只是心里突然有一股窒息感,他的話就像是一條蔓藤,緊緊地纏繞著她的心,一圈又一圈,最後連一點縫隙都沒有,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回到醫院,百里浩辰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躺在床上看著電視新聞,他看到一起出現在病房的兩人,眸色有些暗,「情兒,我剛才已經打電話訂好了機票,明天早上九點的,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機場就好!」

沐漫情點了點頭,「明天坐飛機會有些累,今晚你好好休息!」

「呵呵,我每天休息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

明明就是一句無意間的話,可听在沐漫情耳里,心卻有些酸。

百里浩辰對于她雖說不是百分百的了解,可至少將她的心理抓了個百分之八十,他語氣頓了頓,再次出聲︰「今晚我一定撐著不睡,不然明早九點醒不來,錯過飛機就不好了。」

說他卑鄙也好,不入流也罷,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重新奪回她而已,能活下去,他以後絕不負她,若是不能活,他也要她在最後的日子里,心里只有他。

墨閻濯站在一旁,听著他這狀似無意的話語,心里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他能了解她的性子,作為愛她入骨的他又怎麼會不了解?這陰損的男人這樣說,明顯不是讓她心里更加愧疚嗎?

當天晚上,百里浩辰果真撐著一個晚上都沒睡,沐漫情身心疲憊,早早就睡了,所以也沒去管他,以為待他撐不住的時候就會睡著,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居然真見他睜著眼看她。

眼楮紅紅的,顯然如他所言,撐著一整晚。

早上,沐漫情親自辦理好出院手續,再次去八樓看了眼楊蘭她們,就拉著行禮箱和百里浩辰兩人出了醫院。

墨閻濯在昨晚離開之後,早上便沒出現過,沐漫情盡管心里有些不習慣,可更多的卻是松了一口氣。

現在的她,沒有那個心思和他糾纏下去。

機場檢票處,沐漫情回頭,看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心里嘆息,唉!不知何時會再次回到這里?

百里浩辰見她回頭,拉著她的手緊了緊,「情兒,不準回頭!」

沐漫情笑笑,「原來你也相信這個啊!」

「當然,我也只是一個俗人!」

兩人說笑著,票已經檢好,出發的時候時間有些緊,這會兒沒等多久就上了飛機。百里浩辰昨晚一整晚都沒睡,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所以一上飛機,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們坐的是頭等艙,座位放平睡著也不會太累,沐漫情從隨身行李包內拿出一條薄毯幫他蓋上。

看著他日漸失去光彩的臉龐,心里苦澀難當,這些本是應該她來承受的,可這男人,卻硬生生幫她承擔下來,而且無怨無悔,唯一的請求就是,陪他度過為數不多的時光。

他們從醫院出來,就說明已經放棄了解毒的希望,不過臨走之時她有跟院方交代過,解藥繼續研究,若是研究好,立即通知她,到時候一切費用,她會承擔。

只是,這個結果,她不知要等到何時,而他是否能夠撐到那時候?

對面的位子有些動靜,她抬眸,就看到那男人正對著她露出邪肆的笑容,笑容雖美,卻該死的欠扁。

她怎麼覺的,有種被鬼纏,陰魂不散的感覺!

男人挑眉,「瞪我做什麼,這飛機又不是你家的,你們坐得,我就坐不得了?」

沐漫情嘴角抽了抽,繼而不再理睬他,閉眼假寐。

她以前就說過,若她沐漫情是地雷,那這男人是專門負責踩得,當然,炸的也是他自己。

墨閻濯看著對面神情明顯憔悴,身子也以肉眼可及之速瘦下去的女人,湛藍的眸子噙著濃的化不開的心疼,他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沐漫情睜開眼,鳳眸和他那滿是心疼的藍眸對個正著,她眼神微閃,「拿開!」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就在這里吻你!」男人壓低著聲音威脅。

「你敢……唔……」

沐漫情瞪大著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眼里有著不可置信與羞憤。

機場內的人看到這一幕,皆唏噓不已。

墨閻濯放開她,將她摟進懷里,看著眾人好奇的眼神,十分不要臉地開口,「我老婆!」

‘老婆’兩個字一出,眾人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呵呵,小兩口鬧別扭了吧!來,小姑娘,我這位子換你坐。」

墨閻濯旁邊的位子上,一個年逾六十,頭發花白的老人和善地出聲。

沒等沐漫情開口拒絕,男人搶先道謝,「謝謝老先生!」

男人辦摟半抱地將臉色羞憤難當的女人拉起,硬是將她塞進了自個兒旁邊的位置上。

「呵,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還別說,他做了這一舉動,就是為了換這個位子,那陰損男人坐在她身邊,他不爽,她看他的眼神更讓他不爽,這樣看起來多舒服?

他墨閻濯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沐漫情是他的女人,所以做這些,也不覺得有什麼。

沐漫情恨恨地踢了他的脛骨,「你丫的就一個不要臉的臭流氓,以後若是再發癲,別怪我翻臉!」

墨閻濯知道她這次是真生氣了,便也識相地不撩她,這女人的決絕他是見識過的,若是真有一天堅決不讓他靠近,他還不愁死?

沐漫情早上起得早,不久也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飛機上的乘客們基本上下個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眉心,看著沉睡不醒的男人,心髒處沉甸甸的。

她眼神轉向身旁笑睇著她的邪魅男,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咳咳,幫我將他弄下去吧!」

「有什麼獎賞?」

沐漫情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我沐漫情親自頒發的愛心功德獎狀要不要?」

「要,當然要,你現在給!」

男人厚臉皮的微蹲,將臉向她湊近。

沐漫情看著他湊近的俊臉,那性感的薄唇,嘴角微抽,繼而臉上揚起一抹妖嬈的笑容,「晚上給你!」

墨閻濯看著她惑人的笑臉,那上挑的鳳眸勾魂攝魄,他眸子微閃,邪笑道︰「你別想賴賬!」

下了飛機,遠遠地就看到洛蕭站在那里,盡管他站的位置不顯眼,但那身材那塊頭,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男人一見到他,就將手里的抱著的物體向他懷里丟去,「你力氣大,你來當勞力,我手酸!」

洛蕭看著懷里瘦的皮包骨似的男人,再看看那個無良地拉著自家女人就走的老大,四周怪異的眼神讓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只能人命地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機場。

------題外話------

百里真有那麼討厭嗎?為什麼漫漫一點都不覺得他討厭?老大這次錯過了,百里救了情情是不爭的事實,感情嘛,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有的,更何況還是情情這樣的女人,我不可能直接寫老大救了情情,而後就是他們兩個人幸福生活在一起,難道親們不覺得這次的事件,能體會出老大對情情的感情嗎?而情情自己也在掙扎,不是嗎?這怎麼叫沒有進展呢,至少情情潛意識中是有老大的,只是百里浩辰用命救她的事擺在她眼前,她不得不先放下那份朦朧的悸動!最後,漫漫再吼一句,淡定看文吧,要走也悄悄的走,放過漫漫那脆弱的小心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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