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聲驚嘆,發自後台里面的眾人,她們看到那麼一大束玫瑰,眼里有驚嘆也有羨慕,有的人甚至用法語竊竊私語著。
沐漫情看著那一大捧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燒錢,她眼神轉向一旁的林憶湘,示意她收下,林憶湘笑了笑,上前,「我是她助理,交給我吧!」
簽好字,林憶湘艱難地接過那有些分量的花束,繼而將它放在梳妝台上,沐漫情拿起上面的卡片,打開,一行龍飛鳳舞,剛勁有力的鋼筆字映入眼簾。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寶貝兒,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預定了你,生不離,死不棄!」
「呵呵,墨少看起來冷冷酷酷的,原來也挺浪漫哦!」楊蘭偷偷瞄了眼卡片上的字,掩嘴笑著打趣。
沐漫情精致的臉頰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被她臉上的妝容遮住,這時候個人展示已經走完,後面是流水上台,每人二十秒,同時也是給那些評委打分討論的時間,走完之後便是集合,繼而公布結果。
沐漫情將卡片放進包里,張源手腳麻利地幫她補了下妝容,不久便輪到她的時間。
富有節奏感的音樂落幕,來自全球各地的三十幾名走台模特紛紛上台,而她們所代表的設計師則是坐在台下最前排的觀眾席上,身旁擺放著與模特身上相應的號碼牌,屬于沐漫情十七號的位子上,坐著的人正是張文彥。
她暫時不準備將她設計師這個身份公布,以後公司也由楊蘭與張文彥出面打理,而她位居幕後。
這場比賽雖說是小型比賽,可畢竟是國際舞台,若是能在這里一炮而紅,那也算是走進了巴黎的時尚圈,Man這個名字也會被人提起,而在台灣那邊,只要知道Z&10084;Q的人,都知道背後的設計師是Man,這也是她不惜血本,精心打造這件禮服的原因。
「先生們,女士們,此次時裝展覽已結束,可謂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現在有請艾爾蒂集團總裁艾克先生上台公布最後結果!」
年輕漂亮,金發碧眼的主持人手執麥克風,操著一口純正的法語,語氣輕快地說著。
她的話聲剛落,評委席上一名身材高大威猛的外國男人站起身子走向舞台,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一襲裁剪合宜的黑色西裝,一頭棕色的卷發,五官深刻,盡管步入中年,但仍不減他的俊帥優雅,身上更是有年輕人沒有的成熟魅力。
他在舞台中央站定,翻開手里的卡片,渾厚純正的法語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謝謝各位前來參加此次由本集團與時尚界大師Der共同籌辦的巴黎時裝展,此次時裝展的名次是由巴黎時尚協會專業人士和艾爾蒂首席設計師凱莉選出,用專業的眼光,獨特的思維創造為時尚界推崇出新的一輪主流。」
「現在本人宣布,此次時裝展的季軍得主是來自米蘭的十二號設計師歐里克,亞軍得主是來自日本的二十八號設計師野藤靜子,冠軍得主是來自台灣的十七號設計師Man。」
話聲落,被他點到名字的三名設計師紛紛上台,站到自己的模特身邊,同時,會場中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墨閻濯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台上那一抹紫影,湛藍地眸子含著似水地柔情,他知道她會成功,這個女人,不管做什麼,只要她想,她就會做到最好。
艾克將舞台重新讓給主持人,「現在有請艾爾蒂首席設計大師凱莉小姐,時尚界大師Der先生和巴黎時尚協會會長夢妮夫人分別為三位設計師頒獎。」
張文彥一襲純黑的高檔西裝,他站在沐漫情身邊,看著台下涌動的人群,盡管眸色依舊清冷,可心里卻是一片復雜,也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她一起並排著站在舞台上,這讓他心里又苦又澀,卻也有著淡淡的高興與滿足。
苦澀是因為她永遠也不會屬于他,而自己更是配不上她,剛才他上台之時,各種帶著色彩的眼光,他沒有忽略,高興是因為他終算有那麼一次是和她並排著站在一起的。
「恭喜你,你的作品真的很棒!」
沒等他神游多久,夢妮夫人將一個精致的水晶獎杯遞給他,保養得宜的高雅臉龐上漾著和善的笑容,許是擔心他不懂法語,她還體貼地用流利的中文贊美著,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腳而露出異樣的神色,可見她的修養極好。
張文彥接過獎杯,回她一個清冷卻不失友好地笑容,「謝謝夢妮夫人贊美,只是這件作品並非本人創作,而是我的一個朋友Man,她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所以由我來代領這份榮耀,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夢妮夫人見諒。」
夢妮夫人端莊的美麗臉龐閃過一絲訝異,不過也沒有多問,優雅地笑了笑,碧眸好奇地掃了眼一旁靜立的沐漫情,便退下了舞台。
會展並沒有要求一定要本人出場,只是她心里對他口中的朋友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原因,連這樣的場合都不能出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設計出如此巨作?
獎品頒發下去後,後面便是獲獎感言,輪到張文彥發言的時候,他只是簡單地聲明了下這件作品的創作人屬于他的朋友,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出場。
這樣一來,Man這個人如同她的作品一樣,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那些記者們更是對這個人物好奇不已,因此在聲勢上,比之其余兩位,更加壯大。
發言之後,時裝展便也漸漸進入尾聲,沐漫情和一眾模特再次在T台上走了會秀後,便正式宣布落幕,回到後台,屬于她的梳妝台上居然堆滿了各種鮮花。
「漫情,我看你今晚你可以睡在花海上了!」林憶湘看著成堆的鮮花,聳了聳肩,語氣無奈地打趣著。
「呵呵,漫情姐很受歡迎呢!」楊蘭迎上前,乖巧親熱地拉著她的手臂,俏皮的說著。
沐漫情看著成堆的鮮花,精致的臉龐閃過一絲淡笑,「這些只是小意思,明天才是重頭戲!」
明天早上,新聞一出,想必他們會接到不少的邀請函,這件禮服算是Man的成名作,不說它的收藏價值,光是它本身的價值就會引來多數貴族名媛的追求,這樣一件禮服,穿出去,那是多麼的尊貴奢華啊!
果然如沐漫情所料,待他們一行人掙月兌記者的采訪,回到下榻的酒店時,某些人等不及到明天,當天晚上便接到不少人的邀請函,這些都是在沐漫情的預料之中,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其中居然有一張是夢妮夫人的,而且還指名將她帶上。
酒店總統套房的游泳池內,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在水中追逐嬉戲著,男人肌膚呈乳白色,身材精壯結實,肌理分明,無一絲一毫的贅肉。
他只身著一條黑色的泳褲,修長有力的腿,挺翹的臀,神秘的倒三角,腰月復上,六塊月復肌充滿了男性張力,健壯的胸膛透著迷人的色澤。
女人則是一襲性感的紅色比基尼,完美的身材,瑩白女敕滑的肌膚映在蔚藍的池水中,充滿了誘惑與神秘感,此時她正如一條美麗靈動的美人魚般,在水中歡快地游著。
男人好似游累了,他靠在光滑溫潤的池邊,看著不遠處盡情釋放的美麗倩影,湛藍的眸子盡是痴迷之色。
有時候他真的感謝老天,讓他們存在同一片天地,想想他們相遇的情景,他甚至會感謝那些對他使壞的人,如果不是他們,老頭子不會將他送到那邊,那他就不會遇到她。
這個女人,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有多愛她,多害怕失去她,她走的越遠,爬的越高,他就越害怕。
她愛他,他知道,但他同時也知道,她對他的愛,遠遠不及她自己,也就是說,她更愛她自己,對于愛情,她理智得讓他心慌。
這是她的性子,她二十幾年的復雜生活,造就了她這種性子,他不怪她,也不能怪她,所以他只能極盡所能的對她好,讓她不會有半分離開他的機會,更愛自己就更愛自己,難道他還能去和她本身吃醋不成?
「是不是在想某個女人啊?」沐漫情不知何時游到他身邊,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便嬌聲打趣著。
「是啊,我在想某個沒良心的小妖精,怕她越走越遠,到時候不要我這個糟糠了!」墨閻濯抬臂將她圈進懷里,語氣邪肆卻又透著一絲認真。
沐漫情嘴角抽了抽,十分無聊地白了他一眼,「我想你說的一定不是我!」
「呵呵,你還別說,這人真是你!」
男人轉過她的身子,將她箍制在胸膛與池壁之間,藍眸認真地看著她,「寶貝兒,我真怕你越飛越高,你的美好不止我一個人看見,到時候圍繞在你身邊的蒼蠅越來越多,我……唔……」
沐漫情沒等他說完,便抬臂摟上他的脖子,紅唇覆上他的,繾綣細致的吻著他,安撫著他。
他對她的在乎,她知道,一直都知道,許是她從未給過婚姻的承諾,讓他心里患得患失,可結婚一事,于現在的她而言,真的太過沉重,不光是她的事業,更是她自己本身的心理狀態。
事業上,她才剛剛有點起色,就算她沒結過婚,也知道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如今她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事業上,沒那個心力與時間來經營。
另一個是她的心理,「婚姻」這兩個字眼,是她一直排斥的,有人將婚姻比成愛情的墳墓,她也不例外。
結了婚之後,戀愛時各種沒有出現的問題或是已經出現,卻在戀愛時期被忽略的問題一一會在婚姻生活中暴露出來,周而復始,由剛開始的包容,到最後的不耐煩,甚至難以忍受。
結果會怎麼樣呢?
男人耐不住出去找女人,而女人……
呵呵,女人會怎樣她不知道,因為每人的性子都不一樣,她只知道,若是她,絕對接受不了有了瑕疵的婚姻或是感情,而‘離婚’這兩個字絕對不能出現在她的字典里,所以,對于婚姻,與其說她畏懼,倒不如說她慎重。
她不夠完美,缺點一大推,脾氣也是臭的可以,就像他說的,忙起來什麼都可以忘記。
他心里不痛快,她能感覺的到,他現在可以耐著性子包容她,縱容她的一切,但她不知道他包容的期限能維持多久,她怕他有一天會對她怒吼,「你這女人怎麼這樣?當初真是看錯你了!」
在感情方面,她的心髒很脆弱,她可以很明白的說,這樣一句話,她接受不了,與其到時候痛苦掙扎,倒不如現在將彼此認清。
兩人唇舌交纏了良久,沐漫情退離他充滿男性氣息的唇瓣,她平復了下紊亂的呼吸,含水的鳳眸同樣認真地看著他。
「我說過,你不離,我便不棄,當然,你也要記住,我要的感情里,容不得半點瑕疵,所以,只要你把持好自己,守好自己那一關就好,我這里,無須擔心,別忘了,一般的男人于我而言,可都是討厭的生物!」
墨閻濯听言,湛藍的眸子柔情似水,「有你這話,我便放心了,我的身子他只對你痴迷眷戀,所以,你也可以放心。」
他說著,腰月復還有意無意地頂了頂她的妖嬈的身子,「我不離,你便不棄,這話不但我會記住,同時你自己也要記住!」
沐漫情感覺到他膨脹的身子,透著緋色的俏臉一黑,「今晚不……」
「呵呵,別那麼緊張,今晚我會讓你休息的!」男人看她這樣子,唇瓣輕啄了她嬌女敕的粉唇,好笑地阻止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將她摟進懷里,讓她的頭貼在鼓動的胸膛上,大掌輕撫著她滑膩嬌女敕的肌膚,語氣悠遠而深長道︰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就算親眼看到,我們都不準胡亂猜測,這世上巧合和意外太多,有時候眼楮看到的,耳朵未必是心里所想的那般,因此我們一定要向彼此問明白,你更不能像上次那般,一走了之!」上次的事件,後來仔細想想,到現在他還心有余悸,如果那天他不是因為聯系不上她,繼而擔心她,才趕去那邊,那麼,他也許真的會傻傻地在台灣等她回去。
記得當時她的巡回簽售會是半個月的行程,後來是直接飛往法國的普羅旺斯,進行拍攝,他等等是沒關系,主要是這一等之下,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更嚴重一點,可能還會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畢竟,她眼里是容不得半粒沙子的。
沐漫情難得的乖巧地躺在他懷里,輕輕地「嗯」了一聲。
豪華的露天游泳池里,兩人靜靜地相擁著,周圍繚繞著地是和諧的溫馨氣息與那種濃郁地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也許他們不知道,正是因為這翻彼此約定,在往後的日子里,他們才能風雨同舟,彼此堅定不移。
「明天那麼多邀請函,你準備赴哪張?」男人拉著她從游泳池內上來,一邊幫她披上早已準備好的浴袍,一邊溫柔地問著。
沐漫情扯下裹著頭發的泳帽,在池邊的涼椅上躺下,端起桌上的柳橙汁喝了一口,這才興味地開口,「我挺好奇那個夢妮夫人的,別人約的都是身為Man的朋友文彥,可她卻指名帶上我,所以我打算去會會她!」
「呵呵,你呀,這次被你賺足了聲勢,明明設計師就在台上,居然搞個不適合出場!」
沐漫情睨了他一眼,語氣寵辱不驚道︰「難道你不覺得越是神秘的人、事、物,就越能引起世人的好奇心嗎?我要的是Man的名氣,別人越對她好奇,也就越想一探究竟,有關于她的話題也就永不會斷,這樣一來,聲勢,名氣都上去!」
「如果是我直接上台領獎,那名氣也只是曇花一現,也許你會說Aamly的名氣可以帶動她,可感覺上,就是不一樣,只要我自己穿Man設計的衣服,那就是最好的廣告,所以我暫時不需要去擔任Man這個角色,讓她保持著神秘的面紗。」
「等我哪天想要退出娛樂圈的時候,再來揭開她,我相信,那時候不論是Aamly還是Man,不管是娛樂界還是時尚界,世人都會記住我這麼一個人,無關其他!」
「寶貝兒,你真是太讓人意外了,我慶幸我是你男人而不是你對手!」
墨閻濯听著她的分析與見解,湛藍地眸子閃過奇異與驚奇之色,剛開始他還不怎麼明白她的意圖,只認為她單純的不想公開這一身份,沒想到卻是這般打算,這樣長遠的眼光,獨到的見解與對人心的掌握,是多麼的獨樹一幟!
第二天一早,沐漫情帶著張文彥、洛蕭和尤芯幾人,避開記者的追蹤,前往夢妮夫人的家里。
一棟坐落在郊區的大型歐式別墅,白牆紅瓦,外形精致豪華,或者說這邊的建築基本上都是精致的,一雕一砌都充滿了藝術的味道。
隨著前來迎接的菲佣走到里面,眼楮所及的美景,更是讓人心曠神怡,耳目一新,花園,假山,噴泉,露天游泳池,各種休閑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最讓人意外的是,那一座漂亮的玻璃花坊,里面種植著一大片炫紫的薰衣草,美的令人炫目,許是開了玻璃窗,一陣陣濃郁的馨香隨著微風飄散在整座園子里,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香氣。
「尊貴的客人,請進,夫人已在里面等候!」
這時候耳邊響起菲佣恭敬禮貌的話語,原來不知不覺間站在了會客廳門前,沐漫情不著痕跡地收回心神,沖她禮貌地笑了笑,繼而和張文彥兩人遂先走了進去,而洛蕭和尤芯跟在他們身後。
法國人沒有他們那麼隨性,分外注重禮儀,特別是那些有名望的人,各種規矩一套一套的。
這位夢妮夫人是個地地道道的法國人,身為巴黎時尚協會的會長,在法國時尚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曾經她在巴黎,米蘭,各種時裝大賽中榮獲多次時尚創作冠軍獎項,帶動一次又一次新潮流。
在她青年時期喪夫又喪子後,便退出時尚舞台,如今她位居時尚協會的會長,甚少出作品,不過每出一件,都是驚天巨作,所拍賣的價格更是天價。
夢妮夫人這個稱號,就是時尚的代表,除了好奇之外,這也是沐漫情選擇來見她的原因,她想在這一行闖出名頭來,這個時尚界的泰山北斗,當然要會會的。
里面,年逾五十可仍是像四十來歲的夢妮夫人身著一套輕便卻不顯失禮的家居服,美麗的臉龐化著淡雅的妝容,此時優雅地坐在高檔的意大利沙發上,見到他們進來,便禮貌地站起身子,「歡迎你們的到來,各位請坐!」
張文彥清冷地笑笑,回她一禮後,便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沐漫情在張文彥旁邊落座,而尤芯和洛蕭則是規矩地站在他們身後。
在他們落座後,菲佣及時端來一杯咖啡和一杯清茶,而清茶則是放在沐漫情面前,看著如此周到的待客之道,沐漫情不得不再一次感嘆法國人的禮節,短短一個晚上,居然將客人的愛好模得一清二楚。
看來她在昨晚便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昨天雖然她沒有刻意去掩藏Aamly這個身份,可張源在她的妝容上是做了些修飾的,再加上她在這邊也算是名不見經傳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想要一眼看出,還不是那麼容易。
「不知夢妮夫人請我們過來,所謂何事?」張文彥輕啜一口咖啡,開門見山地問著。
夢妮夫人未來得及出聲,一個狀似管家般的中年女人叩了叩門,恭敬地開口,「夫人,少爺回來了!」
隨著她的話聲一落,一個磁性陰涼的聲音響起︰「夢姨,急著召我回來,這是想我了嗎?」
人未到,聲先到,沐漫情听著這個略微熟悉的聲音,黛眉狠狠地蹙了蹙,丫的,千萬別是她想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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