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火光映照出方平堅毅的臉膛,用血紋劍指著婁成坤,森然道︰「你管我在哪里得到的誅魔劍訣。今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著,施展開天蛇訣,兩腳如風,迎了上去。心頭的怒火憋了滿肚子,不滅了婁成坤那廝是不能解恨了。
婁成坤見方平身影縹緲,疾射而來,急忙再次劈出數十掌,每掌都是一把火刃,數十把火刃密集如雨擊向方平。
方平憑借著天蛇訣的敏捷與迅疾,竟然從火刃中穿了過去,離婁成坤還有二丈遠時,望準他的脖子,手中血紋劍向上一揮,劍氣紅芒如鞭子一般繞了過去,霎時纏在了婁成坤的脖子上,只用力一扯, 嚓一聲,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掉在地下,而婁成坤的身軀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半晌才倒在地下。
看著滿地的火光,又掃視一眼周圍,沒發現有人經過,便將血紋劍入鞘,揩了揩鼻翼,望著身首分家的婁成坤,冷冷道︰「我將真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想殺本少爺,還得經過我同意。」說著,撢了撢身上儒服的火星,抹了抹額頭的細微汗珠,深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盯著無頭尸看了看,彎下腰去,用手去模了模婁成坤的衣兜,發現衣兜里有一包二十兩左右的碎銀,還有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掂量掂量,揣進自己的懷里,喃喃道︰「只載了半程,這些銀票就當是我的行路費。」說著,又瞧了瞧小路的前後,見沒人,便大踏步朝前走,步行回楊柳村。
方平再走三里左右便到了楊柳村,回到陳府時,已接近三更天了。飯菜還在窩里熱著,立時吃了晚飯,解決一下饑餓。
陳致雲見方平背後的儒服破了一個洞,又仔細打量一番方平,見整件儒服有不少小窟窿,十分不解,問道︰「阿平,你是干什麼了?衣服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方平也不隱瞞,把在小路上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訴了陳致雲。陳致雲即時去告知陳開平,陳開平穿了件家常便服走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方平只得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可能是婁成坤懷恨在心,有意要殺自己,反被自己殺了。
陳開平听完,沉思良久,叮囑道︰「此事不可外泄。以後不要跟其他人道及。」
方平點頭應諾。
吃完了晚飯,自然要到後院去修煉一番武技。
想到自己靠誅魔劍訣第一重血芒蕩收拾了婁成坤,不禁又抽出了血紋劍,撫模著劍身,心里暗道︰「不知用這招血芒蕩是否能打贏裘兵,奪得武舉人?」便對陳致雲道︰「表哥,你說,我要是用血芒蕩去跟裘兵相斗,我會有幾分勝算?」
陳致雲修煉的旋風棍訣第一重銀莽蕩乾坤也有三分火候了,听到方平問,便停了下來,笑道︰「恐怕沒什麼機會贏吧。裘兵有能力接你這招血芒蕩。如果你修煉成了誅魔劍訣第三重,或許能使他顧忌。努力修煉吧,我看好你,不要使我失望,要考個武舉人回來。」說著,又舞著雙節棍,呼呼作響。
方平明白自己跟裘兵是有比較大的實力差距的,若是自己不加倍修煉,在剩下的三四個月內,是難以打贏他的,思及此,便修煉起《誅魔劍訣》的第二重︰雷霆一擊。
這《誅魔劍訣》第二重雷霆一擊頗為霸道,以劍形成一道電光,纏繞在自己身邊,當驟然揮劍攻擊敵手時,那條電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過去,而電光周圍還有一股威力不小的旋風伴隨而出,既可加快電光的前進速度,又可吸住敵手,使敵手躲閃受阻。但要修煉成功亦非易事,因要求腰部旋轉配合揮劍動作大,若不是筋骨特別強勁,特別柔軟的身軀,往往會在修煉時致使自己的腰部受傷,重者有可能把自己的脊骨扭斷。
方平想到自己的《銅筋訣》還沒修煉到三成火候,清楚自己此時的筋骨不夠強大,不可勉強修煉雷霆一擊,否則可能會招致自滅之災。拿著血紋劍,在虛空里按著劍訣緩緩運劍,只做個樣子,不敢加快速度,即使是慢慢轉動腰部,都能感覺自己的月復部被一股大力扭曲,快要斷裂開來一般,頗為難受。要是完全照著《誅魔劍訣》里所說的「以迅雷之速揮劍」那可就把自己給搞死了。修煉了半個時辰的雷霆一擊,只熟悉了這麼些劍訣之外,還沒半分成果。
將血紋劍放到一邊,從背後抽出雙節棍,再接著修煉《旋風棍訣》第二重︰開天闢地。這開天闢地也很難修煉,弄了半個時辰,也並不見多大效果,倒是差點扭傷了左臂,只因一時貪快,猛然按著棍訣所出棍,而自己的筋骨又還沒達到那種柔韌的地步,便幾乎受傷,嚇出了一頭冷汗,擦淨汗珠,心里暗暗道︰「修煉武技真的不能馬虎,不然,後果很嚴重。」
此時,陳致雲自去洗澡休息了。
後院里只剩下方平一人。活動活動左臂,幸好沒事,並沒有拉傷,便繼續修煉《火印訣》的第二重︰火鏈槍。這火鏈槍也修煉有許久了,但只能祭出四卡的火鏈,而第五卡的火鏈只有了一點影子,今晚再次按火印訣運氣,身體里的經脈又霎時間火亮起來,兩掌之間衍生出四卡半的火鏈,十分清晰。修煉了大半個時辰,也只能是祭出四卡半的火鏈,當兩掌一松開時,那四卡半的火鏈也隨即消失了。
「看來,要想修煉成這火鏈槍,還須不少時日。」方平揉了揉雙掌,喃喃自語道。
最後,又修煉了半個時辰的《銅筋訣》,倒有了不少進步,筋骨的柔韌性也進一步加強,但也只是三成火候而已。雖筋骨有些酸痛,卻知是睡一覺又會好的,當明天醒來時,便更是身輕步健了。
拿了血紋劍回房,然後去洗了個澡,回到房里,關好房門,把銀票拿出來數一數,竟然有十六張一百兩的銀票了,還有三四十丙碎銀,想到日後要買一匹火鱗馬,至少要上萬兩銀子,現在只有不到二千兩銀子,還得攢些日子才行。
又拿起那件金鮫軟甲察看一番,沒有看出有花痕,想到受了匕首那麼重重的一擊,竟然絲毫無損,可見此金鮫軟甲確是至寶之一了,要是沒這件金鮫軟甲,自己則是魂歸天堂了,拿起金鮫軟甲,親吻了一下,感覺特別幸運。心想要是能得到神鯨軟甲那就更好了。
躺在床榻上,盯著上面幾尺遠的吊著的繡花針,聚精會神地看著針尖,訓練視力就靠這支繡花針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困了,便合上了眼瞼,靜靜睡去。
次日一早醒來,依然是對著繡花針看了半個時辰,此刻,兩眼沒那麼生痛了,雖還不能將繡花針針尖看成碗口那般大,卻也使眼楮有了定力了。射箭講究的是眼楮視力的定力,不可被外物輕易騷擾而眨眼,否則,很難射中運動中的物事。
洗漱完畢,吃了早餐,把該帶的貴重物品都帶在身上,腰挎血紋劍,背掖雙節棍,穿了金鮫軟甲,罩上一件完好的儒服,便跟著陳開平照常到天南商會會館去上班。
陳開平一路上都仔細叮囑方平不可多說婁成坤的事情,叫他只裝糊涂,不必理睬任何人,以免話多出破綻,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平點頭謹記在心,經歷了一次人生的考驗,學會保護自己了。
到了商會館後,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檢單處的房間,關好門,掃視一眼屋里一切,什麼都在,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
雙手枕頭,兩腳放在桌子上,兩腿一屈一伸,搖晃著椅子,心想道︰「婁成坤問我是不是火魂門的弟子,那他就是火魂門的弟子了。記得盧盈盈跟我說過,火魂門是太子的勢力,莫非天南商會里面早已有了太子的勢力了?」想到此,不禁心頭猛地一震,看來自己是卷入這種利益紛爭了。
正在胡思亂想時,門突然被打開了,副會長佔中同站在了門口,朝房間看了一眼,臉色有幾分陰沉,看了看方平,又瞧了瞧那個本來屬于婁成坤的空位置,問道︰「小方,今天有沒有見小婁來上班?」
方平連忙把雙腿拿了下來,坐正,恭敬道︰「還沒見他,他不會睡過頭了吧?」他裝起傻來也是臉不紅,耳不赤了。
佔中同白淨的臉頰掠過一抹陰雲,搖頭沉吟道︰「小婁從來不會遲到的,怎麼今天遲到了。是了,你昨晚是不是跟他一起回去的?」說著,又瞥了一眼方平。
方平也是裝出一副十分不解的神色,揩了揩鼻翼,一臉茫然道︰「沒有啊。」
佔中同盯著方平,企圖從方平的臉頰發現不同尋常的神色,倏忽拋出一個帶刺的話題,探問道︰「我听他說要載你回家,對不對?」
方平心里咕咚一聲跳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心跳,笑道︰「沒有。我自己一人走路回家的,權當鍛煉身體。」
佔中同兩眼注視著方平的臉頰,希望能從方平臉上發現一點驚慌的蛛絲馬跡,可是,半晌也沒看出什麼異常,便只得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沒來上班呢?」說著,拉上房門,走了。
等佔中同走後,方平才長長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