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平第一眼見到飛躍而來的二個黑衣人時,眉毛擰成了一團,嚇了一跳,不禁也是心頭大震,他以為上次那兩個黑衣人又來了!那還了得,上次已見識過他們的武技水平了,單憑自己一人此時的武技水平還打不贏他們二人。
方平記得,上次來的兩個黑衣人的武技實力都在下位戰將以上,而自己只有上位戰師至下位戰將之間的武技水平,即使是單挑任何一個黑衣人,也佔不了任何便宜,更不要說一挑二了,要是硬要去做,那結果很明顯︰被歐死。
陳致雲沒見過上次那兩個黑衣人,此刻看到眼前兩個黑衣人,並沒有方平那份震驚,神情還算談定,他平時也經常會跟別人干架,早已修煉出來一種臨時應戰的悍氣,見了來敵還能保持鎮定,穿著條褲衩,頗為滑稽,手握雙節棍,就跳了過去,拉住他們,喝道︰「小乖乖,看你們往哪里跑!」
那邊廂,兩個黑衣人也不打話,舉起虎頭刀就朝陳致雲劈去。
陳致雲舞起雙節棍應戰,三人大戰。
這邊廂,方平凝視著樹林里,知道里面還有人。近來,隨著他武技實力越來越強,意識也變強了,能感覺到對方彌漫出來的殺氣。他就是感受到樹林里還有一股不小的殺氣溢出來,所以才那麼自信地叫對方出來。
「出來吧,不要鬼鬼崇崇的了!」方平揩了揩鼻翼,對著黑暗的樹林高聲道。
申法原正想藏身于樹干後面,瞧一瞧方平與陳致雲二人是什麼身手,怎麼可以打得文飛落花流水,並不知道方平能感覺到殺氣,此刻听到方平這麼威嚴地一喝,倒是出乎意料,冷哼了一聲,身子一閃,已從樹林里飄了出來,立在距方平三丈開外的地方,舉起虎頭刀指著方平,兩眼瞪著方平。那眼神就像在說︰小子,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叫我!
方平揩了揩鼻翼,在想對方用刀指著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以前有過交手?
申法源一直舉著虎頭刀指著方平,並且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方平走上來。那架勢,好像他來此並非是要殺人,而是拿著一把虎頭刀要來剖一只掛在鐵勾上的已無能力反抗的豬一樣。
方平眯起雙眼,眼中閃爍怒氣。
方平的雙節棍與碧水劍都留在了豪宅里,而血紋劍也放在了自己的房間里,此時是來不及去拿了,記得唯有一雙玲瓏手套還揣在懷里,見對方拿著寒光閃閃的虎頭刀要來劈人,而自己沒有兵器,打起來,總而言之是多少有點吃虧,知道惡戰來了,從對方那眼神也能讀出來四個字︰你死我活!一番激斗是不可避免的了,誰生誰死都還沒有定論,而多一分防御就多一分勝利,只好迅速模出玲瓏手套,戴在手上,而兩眼卻緊緊盯著黑衣人,看他要玩什麼把戲。當時,丹仲軍用這雙玲瓏手套,把自己的碧水劍也握住了,碧水劍也割不破玲瓏手套,可見此玲瓏手套並非次品,實是不錯的防御手套,自己戴著它,也會增加幾分取勝的信心。虎頭刀的鋒利程度還不及血劍紋,而血紋劍又及不上碧水劍。用玲瓏手套去格擋虎頭刀是綽綽有余。
他起初在懷疑對方是上次來過的兩個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個,可此時仔細打量對方一眼,從對方身形與眼神來判斷,發現不是上次來的兩個黑衣人任何一個。這倒是好事,畢竟上次來的黑衣人武技實力都在自己之上,惡斗起來沒什麼勝算。眼前這個黑衣人的實力雖還不清楚,卻比知道一個比自己武技實力要高的黑衣人來攻擊自己要讓人心安一些。
「你是什麼人?」方平咂了咂嘴,還是俗套地問了一句。
「小子,死吧!」
申法原兩眼凶光一閃,大喝一聲,兩腳已離地,人已如餓狼般飛撲了過來,手中虎頭刀當空劈來,刀勁雄渾,如一片海潮席卷而來。
一道白芒刀氣破空而下。
虎頭刀並不算最好的刀,只比「山風」刀要好一些。不過,虎頭刀刀身厚重,刃寬而長,劈砍物體時刀刃不易卷口。
此時,申法原以為他武技實力比方平高許多,自然傲氣十足,信心也頗足,沒將方平這種小卒放在眼內,一刀一劈之間揮灑自如,充滿了得勝之意。而方平初次接觸申法原,以前沒交過手,一下子還沒法看清對方的武技實力,心里不免有幾分緊張,處處小心翼翼,不敢冒然進攻,只做招架之功,以防被對方干掉。
武者相斗,不但講究實力,而情緒也特別重要,一旦情緒波伏起動,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被對方乘機而進,一舉擊跨。
方平從《論五行武者》里讀到過一則關于兩個高級修為的實力在伯仲間的武者相斗,其中一個因失戀而情緒低落,影響了武技發揮而被另一個殺掉的故事。
面對著黑衣人的盛氣凌人的進攻,方平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內心,並迅速施展開天蛇訣,腳步疾移,身子一側,輕易閃過一刀。他此時只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以退為進,待模清了對方的底細,再加以還擊。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申法原兩腳落地,一刀落空,並不收刀,保持原來姿勢,手腕就地一轉,只用腕力,握刀橫削向方平腰際,想把方平一刀攔腰削斷。
說時遲,那時快,方平月復部已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刀氣先至,削在儒服上,儒服茲一聲開了一道口子,心里一驚,身子暴退數步,疾忙左手化掌,擋住橫掃而來的強勁刀氣,左手亦微微感覺生痛,而右手化爪,憑借著玲瓏手套的堅韌,硬是往削過來的刀刃上迎上去。
錚!
玲瓏手套與虎頭刀相踫,火花四迸。
方平本想用右手捏住刀刃,想不到對方的刀勁非常之大,相踫之下,虎頭刀沒能劈開玲瓏手套,而方平亦沒能握住刀刃,只發出金鐵相鳴之聲,冒出一團火星。刀勁力沉又大,只這一踫,方平右掌虎口也隱隱生痛。
申法原眼神凶狠,看了看虎頭刀的刀刃,發現竟然缺了一個不小的口子,是虎頭刀削在方平右爪時踫到虎口而踫缺的。他退後兩步,手腕一揚,虎頭刀在虛空里一劃,嗡一聲響,緊接著有些許的淡淡光華從他的手經脈里流到虎頭刀的缺口上,刀刃上一亮,仿佛出現了一股吸力。而此時,地面上的鐵沙如受到了召喚一樣,紛紛向虎頭刀的刀刃缺口疾速飛去,只眨眼間,缺口便被鐵沙補滿了,精光一閃,刀刃缺口完全看不出來是修補過的,看上去,又是一把完整的虎頭刀。
方平見了眼前這個黑衣人竟然有這麼一手,可以將刀刃缺口瞬間補上,不禁暗暗吃一驚︰這個是金屬性的武者!
此時,他心念電轉,在想︰上次來的兩個黑衣人,一個是火屬性武者,另一個是木屬性武者。而此次來的這個黑衣人,卻是金屬性武者。自己以前跟哪位金屬性武者結過怨?忽地又記起當日殺的那個文飛便是金屬性武者。此刻再看看眼前這個黑衣人,並沒有認出是申法原,只是忽然懷疑他是羅知縣派來的殺手。便冷冷道︰「你是羅知縣派來的?」
申法原倒是冷哼了一聲,那意思是說︰羅知縣派我來?他算哪根蔥。
方平在《論五行武者》里看過,只有金屬性武者能用身體經脈里的金鐵之氣將大地里的金鐵元素吸過來,化為己用。修煉至強者,能以金鐵元素塑造成一個鐵人,再注入武魂,則鐵人可當傀儡戰士用。當年,八大武斗之一的道禪宗與地母幫眾長老及幫主殺在一起惡斗,本來,若論單挑,地母幫里還沒有人能打贏道禪宗,不過,一起群歐那又是另當別論了。道禪宗以寡敵眾,竟然臨危不亂,憑的就是他能將大地上的金鐵元素塑造成一個個鐵人傀儡,以此為幫手,而跟地母幫眾武技高手大戰數日,不但保住自己性命,而且重創地母幫幾個長老。他的威名更是日隆。
武魂是修煉至天境的武者才會有的一種精氣神所凝成的氣魄。當武者足夠強大時,則可以從自身分出一絲武魂,去控制其他比較弱的武者,使弱者變成傀儡。
假如是天境以上的武者在此,只消把一縷武魂分出來,就可把方平的身體控制住,令方平成為傀儡。
申法原弓著身子,雙手握刀,步伐如奔馬,又揮刀向方平直劈過來。
方平恃著天蛇訣,步法十分靈活,只輕輕一閃,便躲開去了。只不過,對方貼身而戰,著實不易佔上風。幸好以前有幾次實戰經驗,心境慢慢平靜下來。面對著黑衣人的凌厲刀法,還能應付得來。
武者相斗,最忌心境急躁,一旦心神不寧,則容易出錯,一出錯,則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一擊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