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裘兵同時踏出八卦步,分三路,向方平疾沖上來。
單憑肉眼,難以辨清到底哪一個裘兵才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三個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若出手打中假的裘兵,那麼,真的裘兵就會出手還擊,方平就要吃虧。這種關鍵時刻,要是被重擊一下,那就有可能倒地不起,與武舉人的稱號擦肩而過。
方平凝視著,心念電轉,驀地心頭一亮,暗暗道︰「影子是沒有殺氣的,我通過他的殺氣就可找出真的裘兵是哪一個!」
也幸好他現在的武技實力已有上位戰將的實力,否則,那便麻煩了。
他立時靜下心來,尋找帶著殺氣的裘兵,快速掃視一番,目光落在左邊的那個裘兵身上,只見左邊的那個裘兵隱隱透著一股凶狠的殺氣,如煙霧一樣擴散出去,而其他兩個影子是沒有一點殺氣的。
對了!就是左邊那一個是真的!
來吧!本少爺賜你一劍!
方平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弓著身子,兩手握軟劍運誅魔劍訣第二重劍訣。
「雷霆一擊!」
劍尖上一亮,一團旋風生成,伴隨著如虹的劍氣射出,向裘兵絞殺而去。
方平一劍刺向左邊沖上來的裘兵。
裘兵正在得意之間,以為這種幻影訣能蒙過方平的眼楮,但他忘記了,當年他爺爺教給他幻影訣時跟他說得明明白白︰對付戰師級別的武者很有效果,對付戰將以上的武者還是不用比較好,因為起不了什麼作用。他此時求勝心切,早已忘記了爺爺對他說的話。此時,他猛然見到面前紅芒刺目。
他大吃一驚,想不到幻影訣被方平這麼輕易就識破了。此時,他離方平已不遠,不過二丈,他也不想後退,只想沖上來肉搏,便將身影一晃,側身飄開,巨大身軀擦著劍芒繼續向方平迫近,當身子靠近方平時,然後飛速出手,一把握住軟劍劍刃。
方平正在擊出雷霆一擊,軟劍還指向前,一時不能收回,當發現裘兵伸手握住劍丸時,也暗暗吃了一驚,用力一扯,想把鬼斬軟劍抽回,卻是扯不出軟劍,對方的兩手如同兩把鐵鉗,竟然將軟劍握得緊緊的。此時,沒他法,只得連忙左掌拍出鐵焰掌,朝裘兵腦袋打去。
「鐵焰掌!」
一剎那,十數輪火掌印飛過去。
裘兵軀體裹著石鎧,看似臃腫,實質頗為敏捷,見方平抬掌之際,他也已料到方平會打出鐵焰掌,是以,早已側頭,不過,饒是他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強勁的鐵焰掌刮中面部的石鎧,石屑簌簌掉下來,幸好,石鎧好像有生命一般,很快又長回原樣,變得堅不可摧。他的石鎧,同一位置能擋住鐵焰掌的兩次攻擊,要是再挨多一下,石鎧就要完全碎裂,那鐵焰掌的火掌印就要打到他身上。
他也不甘示弱,左手緊握劍刃,抽出右手,化拳,照著方平的面部就招呼。
「爆烈石焰!」
篷——
這麼近距離,一大團石焰從裘兵的右臂上射向方平。
方平沒有石鎧護身,自然不能像裘兵一樣硬接自己的鐵焰掌,只感覺面前炙熱得要命,呼吸一緊,如同焚骨的烈焰已迫近,再不閃躲,便要中招,只得放棄軟劍,踏出七星步,身子左旋,繞到裘兵後面去,躲過對方的攻擊。
他偷偷暗笑,這絕對是一個進攻的好機會,于是,小月復一收,一股雄渾的內勁滾滾涌上來,肌肉在劇烈震動,巨大的力量透到兩臂上。他兩拳齊出。
「轟天錘!」
方平肌肉、筋、骨、骨髓同時發力,融合成一體,堅如岩石,身體漾出一股強大的氣勁,渾身散發出無窮的剛健力量,拳風勁掃。
拳勁如虎嘯。
虛空篷一聲,兩團氣浪激濺而出。
這麼近的距離,本以為一定可以把裘兵得得肋骨全斷。
但是,令方平意想不到的是,裘兵那廝竟然身子一飄,側移數寸,還能作出迎擊。
裘兵也同時出拳,他那架勢,就是要以硬踫硬。
「爆烈石焰!」
四拳相踫!
砰!
石屑紛飛,火花亂舞。
兩人所站的地面頓時一齊向下塌陷數寸,周圍的石板一片片 嚓 嚓龜裂開來,延伸出去清晰的裂紋。
四拳相踫產生的巨大力量反推力,形成一股強橫的氣流,將兩人往後直推出去。
方平後退十數步才站穩,兩拳生痛,微微腫了起來,手背處還有星星點點火花飄灑。
裘兵也退了十數步才踉踉蹌蹌站穩,身上的一副基本密封的石鎧霎時如爛泥一般軟了下來,一片片散落在地上。他也看了看雙拳,拳頭竟然也紅腫起來。
場外的人見到這麼生猛的打斗,都驚呼起來。這地動山搖的對決,嚇得演武場外面的人都一齊伏下了身子,以免受到那四濺而來的石屑與火焰的擊傷。
方平與裘兵互瞪著。
兩人都是硬骨頭,如此強勁的相撞,竟然都沒有斷骨。
方平晃了晃腦子,頸骨發出 清脆之聲,甩了甩雙手。虎軀一震,全身的肌肉都微微震顫起來,這是為了使全身的機體都能得到放松,以最快的速度恢復身體的活力。這是一場惡斗,誰的耐力更持久,誰有就可能拿下比賽。
裘兵冷笑一聲,兩掌向下吸,地面上的石屑又從他的腳跟紛紛疾速蔓延上來,轉眼又成了一件完好的石鎧,他扳了扳指骨,冷笑道︰「小丑!你就那麼一點武技了,我已看透了,你還有什麼能耐?接下來,我可要全力攻擊,把你一舉拿下!」
方平揩了揩鼻翼,向裘兵豎起一個中指,撇撇嘴道︰「要是什麼都給你看穿了,那你不就贏定了?可惜,你並沒有贏,那是為什麼沒有贏呢?只說明一件事情︰你根本不是我的敵手!來呀!你這個笨重的大石怪!」
裘兵被方平挑釁得大怒,吼道︰「還嘴硬,死吧!」
話音未畢,人已疾步沖上來。
「爆烈石焰!」
一陣石焰雨又襲了過來。
至此時,方平已領教過裘兵的武技。
武者相斗,一旦雙方都看清了彼此有什麼招數,那接下來的進攻與防守都會比較容易,心中要怎麼對付對方也有個底,不像一開始雙方都只是試探性地攻擊,目的只是為了模清對方的實力,再在心里醞釀一番如何防守,當立于不敗的防守之中,就可以進行犀利的反擊了。
方平也正是如此,他從一開始便帶著試探的手段,要模清裘兵到底有哪些利害的武技,主要還是防止對方暴起對自己下手,以免自己因沒見識過對方的武技而大意中招。當看透了對方的招數之後,他就如吃了定心丸,反正能防守得住,即使贏不了,那也不會因中招而輸掉比賽。
他嘴角一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兩腳一屈,腳尖輕輕一點地,身子如強勁的彈簧一般,砰一聲,凌空高高躍起。只這麼一躍,他便一下子掠到了裘兵的上方。
裘兵急忙仰頭,鼻子哼了一聲,兩腳一蹬地,整個人也直飛而上。他也以為方平就那麼幾招武技了,根本不必用高度集中的精神去防守了,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進攻,爭取短時間就拿下比賽。
裘兵右拳運勁,準備給方平致命一擊。
但是,方平出手的速度比他還要快,雖人還在半空,早已運勁于右掌。右掌猛然向下擊出。
「火鏈槍!」
右掌手心處一熱,紅芒暴閃。
一條猩紅的火鏈槍從他的掌心處射出,有小臂粗大。直如一條燒得發紅的真正的鐵鏈。
裘兵大驚,已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火鏈槍的強橫力量。此時,他的身子正在上升之勢,又是沖向火鏈槍,想輕松往旁邊閃開並不易,幸好他反應還算快,盡力將身子往後一扭。
火鏈槍從他前胸擦過。
嚓……
火芒與石屑紛飛。
裘兵被火鏈槍那股強橫的氣勁迫得側跌出去。他重重落在地面上,踏出兩個三寸來深的腳印,感覺有裊裊的煙氣升上來,低頭看胸前,驚詫萬分,石鎧被火鏈槍擦出的那條長長的痕跡,留下怵目驚心的火痕,竟然不能恢復,如一件破爛的鎧甲。他立刻重新祭出一件石鎧。此刻,他瞪大了驚愕的眼楮注視著方平。
場外的人又都再次驚呼起來。
月台上。
秦王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也有些許的驚訝,在他眼中,裘兵算是一個修煉武技天賦挺高的人,在南州城里的青年武者之中,難以找出第二個像裘兵一樣有潛質的武者了,可是,現在他看來,竟然還有一人比裘兵更出色,那就是方平。他從靖安公主口中得知方平才修煉武技沒多久,實力便青雲直上,不可同日而言。
靖安公主見方平開始佔上風,也露出了微笑。她時時關心方平的勝負。
南州州長慕容生喃喃道︰「看來方平要拿下今年的武舉人了。」
听到慕容生的話語,裘千重臉如死灰。他想不到自己的孫子會漸漸落下風,從來沒想過方平也有這麼利害的武技。他眯縫著老眼,卻是想不出方平所使用的火鏈槍是出自哪門哪派,以他的見聞,一般有門有派的武技都多多少少見識過,可偏偏就是認識方平使用的火鏈槍,到底是由誰創造。
演武場外。
陳開平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像個小孩子一樣,嚷道︰「要贏了!」
方娜也高興道︰「真的要贏了?」
陳致雲眉飛色舞的,喜道︰「大家快敲鑼打鼓!」
隨著他一聲呼喚,十數個鼓手一齊敲起激昂的鼓聲,已在提前慶祝勝利了。
另一邊,地母幫的啦啦隊里。也不甘下風,听到這邊響起鼓聲,他們也立刻還以更宏亮的鼓聲。
全身繃帶的車東成算是個行家,看到此時,他驚呆了,在比賽前他覺得,裘兵的勝率挺大的,可是,到了此時,當看到方平的火鏈槍如此利害時,他心里的天平正在不停搖擺,一時偏向方平,一時偏向裘兵,他本想指望裘兵為他報仇,此刻看來是希望將成為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