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見一些老百姓兩手空空如也,知道他們是臨時臨急逃離家園,什麼也沒帶上,便分了一些財物給那些平民,然後繼續向東州進發。
十月的天氣有點涼,有幾天下起了中雨。
天一下雨,氣溫就逐漸變低了。
官道雖比較寬闊,實質也並不是一條好路,天晴時還好,踫上下雨,也就能看到坑坑窪窪了,路面到處都是小水塘,走在路上,就跟走在小溪里一樣。
路面很泥濘,但方平還是帶著虎衛軍不停趕路,即使白天遇上了客棧,他也沒有停下來歇息,他要加緊時間趕到龍威海軍參軍,然後去征剿上岸的海盜,把安定還于老百姓。
這日,天還在下著毛毛雨。天空鉛雲一塊疊一塊,根本沒有放晴的意思。
方平帶著虎衛軍馬不停蹄朝前走。
虎衛軍這種身強力壯的精兵,即使環境再惡劣,他們也能承受得住。
鐵牛倒喜歡這種雨天,他說下雨了,天氣才涼爽,才不會感到悶熱。
這種天氣,即使是官道也比較少人來往的,一般的商客都找個落腳地點,避雨,待天氣好起來,再趕路。
平時,天晴時,官道上人來人往的。
方平帶著人馬也得挨邊走,他不想使蠻把整條官道都佔完。而今天,卻可以走在路中間,也不用閃避什麼人。根本就沒什麼過客。
然而,少過客並不等于沒有過客。這不,一陣的得的得的馬蹄聲由後面急傳而來。听那飛馳的馬蹄聲,就可知那些人趕路的速度。
方平掀了掀斗笠,回首一瞧,見到有十數騎從後面飛馳而來,十數位壯漢簇擁著一位意氣風發的青年。
而此時,方平的車隊正佔在路中間,並不是說讓路就能讓路的,把馬車趕到路邊也需要時間。而對方的是十幾匹馬,從路邊奔馳而過也是可以的。
可是,那些人並不想讓路,倒像要方平這邊讓路。
其中一個馬上的漢子一邊揮舞著馬鞭,一邊大嚷︰閃開!閃開!
他那條馬鞭抽向虎衛軍,虎衛軍閃開了。
這種行為,使得所有虎衛軍登時大怒起來。
那個騎馬漢子好像在驅趕奴隸一樣,不停用馬鞭抽向虎衛軍,一直朝方平沖過來。
方平兩眼眯成了一條縫,殺氣陡升。
此時,步行的鐵牛已站了出來,他是個脾性暴躁之人,見了那漢子如此囂張,十分大怒,犯吼一聲︰「雜碎!給老牛滾下馬來!」
騎馬開路的漢子瞪著鐵牛,見鐵牛擋在馬行路線的前面,也十分憤怒,嚷道︰「擋路者死!」
話音未畢,只見他扯起馬韁繩,那匹劣馬長嘶一聲,已四蹄離地,騰空飛過來,兩只健壯的前腿朝著鐵牛踢過來。
鐵牛也不畏懼,低吼著,掄起鎖鏈球,猛力一擊,鎖鏈球如一團流星電射而出。
砰!
一聲巨響。
將迎面而來的馬匹打得倒飛出去。虛空飄灑著血雨。那匹劣馬被打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開路的漢子身手不錯,見鐵牛鎖鏈球擊到,兩手一按馬背,身子向後一飄,穩穩落在泥濘地上,一雙暴戾的眼楮從斗笠下面瞪著鐵牛。
鐵牛二話不說,掄起鎖鏈球照著對方就打。
對方在鐵牛犀利的攻擊之下,竟然只有招架之力,步步後退,時刻顯險象。
此時,那青年大喝一聲道︰「誰敢無禮!」
話未畢,人已從馬背上飛躍過來,如一道魅影掠過虛空,瞬間到了鐵牛面前,伸手向鐵牛腦袋抓去。
鐵牛身子一側,掄起鎖鏈球向那青年捶去。
青年側身飄過,一手抓住鎖鏈,低喝一聲,雙手只一扯,把鐵牛扯得踉蹌向前。
方平已瞧出,那青年絕對是個武技好手。能把鐵牛拉得站立不穩,沒有幾斤力氣那是辦不到的。鐵牛武技不算高,但力氣卻頗大,是天生的牛力之人,但還是被那青年拉動了,可想而知,那青年也不是等閑之輩。
此時,一百虎衛軍從車廂里抽出長槍與盾牌,列隊迎戰。
方平輕輕一拉韁繩,烏蛟駒長嘶一聲,飛蹄向那青年。
青年腳不沾地,在虛空幾個翻騰,竟然又落回了他的馬上。
鐵牛收回鎖鏈球。
方平凝視那青年道︰「敢問閣下何人?」
青年冷冷道︰「吾乃西州武舉人!你這等刁民竟敢阻攔我,給我滾開!」
那口氣,就仿佛天下只有他一個武舉人。
方平道︰「你的手下也特別囂張了點,我的家將也暴躁了一些,但雙方都沒有什麼損傷,不如就此算了。你趕你的路,我走我的道。」
青年怒道︰「你這些刁民,一看就像是強盜,嗯,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將你們一一繩之于法!」
方平一听,怒火頓時升了起來,森然道︰「本少爺給你面子不要,那就只好叫你橫尸街頭了!」
手一揚,一百虎衛軍立即將青年一群人圍了起來。
青年對後面的漢子道︰「擒賊先擒王,你們對付那些小嘍羅,等我將這個匪頭捉住!」
青年從馬背上飛身過來。
方平對鐵牛道︰「你把那些渣滓給我宰了,這頭豬就讓我慢慢折磨!」
鐵牛道聲是,立即帶著虎衛軍去剿殺那些馬上的漢子。一時,兵器相交,乒乒乓乓,刀光劍影。
方平隱藏了氣息,是以,青年沒有看出方平的殺氣,也就無從判斷方平的武技實力。
青年看方平一身的儒服,雖披著一件血莽戰袍,卻沒有多少殺氣,他便欺方平是個文弱書生,想要把方平的車隊的輜重物資悉數擄走。
青年人在半空,一腳踢過來。
篷一聲,虛空氣流如水波一般蕩漾不己。一股強橫的力量透了過來。
方平內氣一憋,殺氣陡升,血莽戰袍飄飛起來,伸手一拍,一道火掌印飛出。
青年暗吃一驚,發現方平的殺氣竟然比自己的還要強。
方平兩眼冒出些許的火芒,氣勢迫人。眨眼間,便如一頭聖獸一般,充滿了殺氣。
青年再次飛身過來,一拳打出。
「金剛拳!」
霎時,一道強勁的拳氣飛出來。而轉眼間,地面上的鐵砂紛紛雲集起來,匯聚到拳氣上,拳氣如同一個鐵拳,向方平轟了過來。
方平一見此招,便想起申法原。這招金剛拳正是金魄團的武技。
「鐵焰掌!」
砰!
鐵拳還是直飛過來。可見對方的拳力很強大。鐵焰掌的火印被擊散了,霎時虛空飄飛著散碎的烈焰。
方平一提氣,氣勁從小月復滾滾涌到右掌上,整條手臂通紅,伸開手掌直拍向前。
鐵拳砸到。
右掌一抓鐵拳,擋住了鐵拳的前進。他也感到手掌有些微的生痛。鐵拳果然威力巨大,不過,它畢竟是鐵砂所凝成,跟真的鐵拳還是有差別,至少它的里面是空心的。
方平右掌再加三分力氣,五爪一捏。
砰!
鐵拳散成無數鐵砂,掉落在地上。一團白煙飛舞。
青年已落在地上,臉上掠過一抹疑惑,他此時才知找錯了打架的對象,只這一回合,他便覺察出方平的武技實力不差于他。
「給我下馬!」
「摩天輪!」
霎時,青年兩手在虛空里一攪,他體內有些許的金芒溢出,而瞬間便形成一個銅環,銅環在飛車,他雙手虛托著,銅環上光芒飛射。
方平感覺眼前一亮,刺目的精芒不停閃爍。
接下來,那摩天輪如放射出無窮的刀芒,刀芒刺破虛空,密密麻麻地電射過來。剎那間,虛空里便宛如填滿了飛蝗。
方平疾忙抽腰間鬼斬軟劍。
「血芒蕩!」
一條長長的劍氣衍生出來。抽打著飛過來的刀芒。那些刀芒在飛過來的時候,地面上的鐵砂都紛紛凝結上去,形成一柄柄如實的鐵刀。
錚錚錚……
血紅如鞭的劍氣抽打在那些鐵刀上,一柄柄鐵刀散落下去,但摩天輪好像源源不斷地射出刀芒,就像一個暗器放射出無窮的飛鏢。
方平抽打都抽打不完。
青年頗為囂張,道︰「看你能抽打多少!累死你!」
方平哈哈一笑,道︰「這只不過是我的熱身運動,真實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青年微微蹙眉,臉色一收,變得凝重。
方平身影一掠,人已落在路邊一塊岩石上。
兩手運劍訣。鬼斬軟劍往前一刺。
「雷霆一擊!」
一輪劍氣破空而出,擊向青年。
虛空里的水蒸氣裊裊上升。
青年用摩天輪對著射過來的劍氣。
刀芒與劍氣踫撞在一起,精芒好像水晶石碎裂一樣,源源不斷地向兩邊噴射出去。劍氣散盡之際,摩天輪也裂了開來。
青年大吃一驚。想不到方平的武技如此了得。他此時眼角余光掃視到他的人馬被方平的虎衛軍殺得倒的倒,死的死,沒剩幾個了。
青年冷冷道︰「你要是把那個黑大漢懲治,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此時,他願意求和了。可是,方平卻沒這種心情跟他講和,既然殺紅了眼,不把對方干掉也不行,以免日後多一個勁敵。
他戲謔道︰「你要是把頭顱留在這里,本少爺也不跟你計較了!」
青年一听,大怒,吼道︰「莫要逞能,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本領!」
話音未畢,只見他身子嚓嚓嚓一陣發響,身軀瞬時膨脹起來,不論骨骼與肌肉,都比原來大了二倍,十足一個巨人。
方平也知道這是金魄團的膨脹訣。
當日,他與申法原激戰時,申法源也用過這招。
可是,現在這個青年比申法原更利害,當他變身之後,他的兩手如同兩條鋼鐵打造的手臂,閃著金屬的寒光,看起來就是兩只鐵臂。
不過,方平也深知這種膨脹訣的壞處,那就是不夠靈便,他踏出七星步,迎了上去。
一劍刺出,一條長長的劍氣射向青年。
青年冷笑一聲,竟然伸手一握劍氣,而他的手掌與劍氣相摩擦,竟然只是發出一團團火星。
方平暗暗吃一驚,想不到這個金屬性武者兩手成鐵,竟然不懼劍氣。
青年兩腳一蹬,龐大的身軀飛躍過來,莫要看他如此臃腫,動作卻是還是十分敏捷。整個人就好像一座大山從天而降,頗為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