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里面一間連一間,一間比一間面積要大,每間石室都堆放著一些晶石與藥料,全都叫不上名,也不知到底有什麼功用。在他的臆想中,這里應該是制造火種的人煉制火種的地方,應該有那麼幾個鐵鍋鐵鼎才對,可是,逛了一遍,這里除了晶石與藥料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難道是還沒入門的火師的地方?」
他也開始懷疑原來住在這里的那對夫婦到底有沒有能力制造火種了。
可是,正當他這麼想時,忽然感覺頭頂上面有微微的清光灑落下來,這可不得了,石室明明是不透頂的,如何有光落下來?
他心頭一緊,猛地抬頭一瞧。
這一瞧,使他吃驚得張開了嘴。
原來,那淡淡的清輝正是從頭頂的上方灑下來的,而清光卻又是由九只大鼎發出來的。鼎會發光,並不能使人震驚,但是,九只大鼎都懸浮在虛空里,那就神秘了。
方平仰著腦袋,仔細打量九只大鼎,每一只上面好似都是刻著銘文,距離比較遠,還看不清上面刻的是什麼內容,又不敢貿然躍上去,怕中機關。九只大鼎圍成一圈,懸浮著。他站在九只大鼎圍成的圓圈的中央,感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清輝有一種淡淡的溫馨,似乎能滲進肌膚一般。
「咦?這些大鼎好古怪。」
他心里不禁發出一聲好奇的疑問。
他伸出右手,想要模一模那些灑下來的一束束的清光。
此時,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方平驚訝得不得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右手仿佛是在攪動一泓清光,非常的清涼。下一息,九只大鼎金芒熾盛,一綹綹的光芒飛繞。石室亮如白晝。
九只大鼎也開始飛速旋轉起來,耀眼的金芒開始匯聚在一起,交匯到到中心位置,從中間透射下來,直接落在方平的頭頂泥丸宮上。這一刻,方平感覺到頭頂快要開裂了,一股鑽心的巨痛叫人難以忍耐。
「什麼鬼東西?!」
方平齜牙咧嘴的,身子已不受控制。想逃開卻仿佛被固定了一般,身子沒法移動。
九只大鼎越轉越快,金芒也越來越強盛。
剎那間,一團金芒爆閃而過,整個石室白晃晃一片。一束巨型金芒直透射進方平的泥丸宮,這不是最關鍵的,好戲在後頭,正當方平痛不欲生之時,九只大鼎竟然隨著金芒一起通過泥丸宮,流進了方平的腦袋里!
這一剎那,方平七竅噴金芒。
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一下子塞滿了東西,膨脹得要死,里面好似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不過,能感覺到腦子里也是金芒縈繞。
「不會中機關了吧?」他心底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早知如此,就不進來了。」
下一刻,金芒消失了,九只大鼎已安扎在他的腦袋里了。
「女乃女乃的,真不敢置信啊。」方平模了模自己的腦袋,「要是跟阿楠說起有九只大鼎飛進了我的腦袋里,她肯定會說我是睡夢還沒醒過來。不過,這可是真真實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世間太多離奇的事情,說都說不清。」
他忽然感覺九只大鼎在自己的腦袋里徐徐轉動。
「不會吧!」他低呼一聲,「竟然轉起來了!是什麼原因?」
正當他大惑之時,卻發現其中三只大鼎的表面亮了,變成了金黃色,發出淡淡的光華,而其他六只大鼎依然是灰暗色,瞧不清楚上面的銘文。
他努力內視,瞧了瞧三只大鼎上面的文字。
看著看著,他差點變瘋了。
「太好了!」他興奮得周身爽歪歪。
原來,九只大鼎上面刻著的正是如何煉制火種的方法與配方。而一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就代表此人的魂力足夠煉制這只大鼎上面所記載的火種。而九只大鼎分別對應的是九階的火種。當魂力達到某一水平之時,那只相對應的大鼎就會自動變亮成金黃色。
此時,有三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就證明方平的魂力已達到三階,並已有火師的水平。
「我已……已是火師了!」他亢奮得說話也不流利了。想不到一陣痛苦之後換事的卻是長久的幸福。
大鼎記載︰當三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時,便是火師;當六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時,便是火王;當八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時,便是火聖;當九只大鼎變亮成金黃色時,便是火帝!
方平此時幸福得快要淚流滿面了。
「噢,上天,你待我不薄,愛死你了!」
他還發現,自己要煉制三階以下的火種,只要將晶石與藥料拿在手中,以手作爐,便可制造出火種了!
這種狗屎運,在他人生的十七年之中,就踫上了這麼一回,以往,每次都是遇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害得他經常在活動筋骨,想休息一下都不能,膽戰心驚的,可是,這一刻,他領悟到了,原來人生也有幸福的時刻。
「發了!發了!」
他滿臉紅光,喜得快要手舞足蹈。
根據大鼎上的銘文記載,他就地拿起地上的晶石與藥料,煉制一階火種「紫芒焰」。紫芒焰與地炎火的能量差不多,但它不是開啟身體五行屬性的火種,只是增加武者身體能量的火種。一階的火種只適合戰師別級的武者吸收。
他將晶石與藥料捧在手中,兩手經脈立刻噴射出一綹綹金芒,金芒將晶石與藥料纏繞在一起,將它們熔解混合在一起。
方平兩眼瞪得大大的,盡情欣賞這一美妙時刻。
只不過一盞茶工夫,一朵紫芒焰便煉制成功了,發出淡淡的紫芒,在手掌上跳動不已,仿佛有生命的一般。
方平右掌一握,把紫芒焰握在手掌里,下一息,掌心處傳來暖洋洋的感覺,一股暖流滲進經脈里面,此時,看一眼右手的經脈,竟然有些許的紫色,轉眼間,剛才煉制出來的紫芒焰就被吸收了。能量不大,不太適合方平這種下位戰皇的人吸收。
這個時候,外面隱隱約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平,你在哪里?」這明顯是穆英楠的聲音。她可能听虎吼聲音才趕過來,但沒看到方平的蹤跡,有些著急,才按著積雪的腳印一路尋了過來。
「公子!」
這是鐵牛的聲音。
「公子!」這是另外三位家將合在一起的聲音。
方平听到他們的聲音,心里涌上一股溫暖。有人會惦記著自己,那種感覺真好。
「我在這里!」他邊說邊走了出去。
這個洞天福地在瀑布後面,要是沒有指示,沒人帶路,很難發現通往這里的路徑。從外面看來,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入口。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開鑿了一個山洞,或許是雲娜的雙親。方平見到石壁上有鑿痕,是以,有此一想。
他走到瀑布邊,對著已走到瀑布不遠處的穆英楠與四個家將道︰「進來。」
「怎麼進去?」穆英楠果然不知路徑。
「看到那蕨類植物沒有?那里有一條小徑,由那里可通往這里。」方平提示道。
穆英楠與方平的四個家將尋著了路徑,走到了山洞口。
「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穆英楠好奇道︰「我听到虎吼,知道你這邊遇到火紋虎了,就過來,但是,等我趕過來時,哪知不見你的蹤影,又不見火紋虎的尸體,非常焦急。」
說到這里,她頓住了,俏臉上有了一抹紅暈。
「咯咯,沒事,我已解決了。」方平揩了揩鼻翼笑道。
「公子,你怎麼知道這里有個山洞?」鐵牛問道。
在私下里,四個家將都稱呼方平為公子,在軍士面前,就稱呼方平為千總,這是規矩,不可隨便亂叫。
「一個小女孩帶我來的,她一家住在這里。」方平說著,向里面瞧了瞧,見雲娜抱著火貂正站在牆角處,露出半邊臉,帶著幾分怯意瞧著這邊。
「過來,雲娜。」方平輕輕呼喚道,對著雲娜招了招手。
雲娜緩緩地走了出來,懷里抱著可愛的火貂。
「不用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方平安慰道。
雲娜依偎在方平的身邊,才敢抬眼瞧穆英楠等人。穆英楠見到火貂嚇了一跳,訝道︰「這不是火貂麼?它有巨毒!」
雲娜嗯了一聲,撫模著火貂的皮毛,道︰「是的,姐姐。這是火貂。它很听話的。」說著,她又對火貂說道︰「小貂貂,你不許咬人,听到了沒有?」
火貂似乎也懂人言,竟然也點了點頭。
方平等人看著這一幕,也甚感驚奇。想不到靈獸果然比妖獸要有腦子。
「她的父母呢?」穆英楠見只有小女孩出來,而沒見到她的父母,心里起了疑問,下意識問道。
方平將雲娜家人的遭遇告訴了眾人。大家都為之而扼腕。
方平蹲下去,問雲娜︰「你雙親被那些人殺害,那你有沒有見到那些人長什麼樣子?哥哥以後幫你報仇。」
「我躲在一個秘密的石窟里,」雲娜想了當日的慘狀,眸子里還流露出驚懼,「我害怕,說不出他們的樣子,不過,要是我見到他們,一定可以認出他們。還有,我听到他們說什麼‘太子’,也不知是什麼。」
太子?
方平听了,心里打了個突兀,與穆英楠面面相覷。
太子?莫非是太子派人來殺了雲娜的雙親,那麼,雲娜的雙親與太子是什麼關系呢?
方平思緒翻涌。既然行凶者提到太子的名字,那這單命案必然跟太子有關,但不能報官府,沒憑沒據的,只好慢慢暗查,以求日後有個水落石出,還雲娜一個公道。
他此時的情緒已穩定下來,想了想,沒有把自己成為火師的事情告訴大家。
「雲娜,你以後就跟著我,哥哥以後照顧你。」
得了人家的九只大鼎,收了天大的好處,幫人家照顧女兒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雲娜一人住在這山洞里,也頗感寂寞。加上兩只與她相依為伴的火紋虎都死了,她就更孤單了。于是,她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