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走近,將她的容顏看得更加仔細。
輕煙繚繞里,她潤白瑩玉的臉頰如覆凝脂,黛眉秀鼻,唇若桃瓣,不施粉黛,卻有淡淡胭脂色暈染開來,烘托著彎彎兩道眼線,讓人恨不得擠入那烏睫掩蓋下的深瞳里去,探一探究竟會有怎樣的驚鴻……
目光柔轉,不舍而貪戀地流連過她臉上每一處,在心中細細刻下她五官的輪廓,勾勒出再不會忘記的容顏,再順著她羊脂白玉般的頸往下,薄如蟬翼的紗衣已被水浸透,貼在身上,香肩,雪頸,乳白的肚兜清晰可見,勾得人熱血沸騰,卻不敢有污濁的念頭,唯恐褻瀆了這般如仙如幻的女子……
「是仙,是夢,抑或是畫?」永建情難自禁,低言輕問。
輕輕的一聲,到底驚醒了她,她猛然睜開眼來,永建只覺得眼前璀璨光華,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
「你是誰?」畫樓乍然醒來,眼前忽然多了個絕美男子,而自己竟然還處于如此狼狽的境地,趕緊往水里一沉,只露出頭部來。她來自二十一世紀沒錯,可她不是御姐,幾乎果身地面對一個陌生男子還是會驚慌,會害臊,會臉紅……
當她突然沒入水中,臉上若紅霞染透,一雙烏黑晶亮的眸子盯著他光華灼灼時,他笑了,不是仙,不是夢,不是畫,只是一個女子,一個同樣會害羞的女子而已……幸好只是女子……只要她是這人間的女子,便不甚遙遠,不是嗎?
他不欲與她遙遠,是以卸下皇帝的身份,雙手一揖,「在下子琰。亂花迷眼,誤入此處,多有得罪,失禮之處,子琰定當負全責。」
畫樓想起這是在古代,古代女子洗澡被個男人撞見了,除了死便只有嫁給這個男人了,這人說的負全責,便是要娶她麼?她既不想死,也不能再嫁給他,只當自己穿著比基尼在海灘被男人瞧了算了……
但見這人衣著華麗,器宇不凡,論長相可絲毫不輸給她家老公,相反,此人氣質溫潤,目光柔和,一看就知道比她家那個硬邦邦的大冰雕好相處多了……
她承認自己是外貌協會的終生會員,對于帥哥,尤其是氣質溫潤的帥哥歷來有好感,所以,自己吃點虧算了,老天要罰的話也該罰這帥哥長幾天針眼!
「公子是來赴宴的賓客嗎?可是走岔了路?」她問。
這是個好借口……永建立刻順桿兒爬,「正是。」
「從這兒出去,向左,過一長亭,繞過花園,再往右,便是宴會廳了。」她清清脆脆的聲音,不慌不忙,在薄煙裊繞的夜色里,有種難以言喻的酥糯味道。
永建心里被撩撥得又癢又軟,有心詢問此女子芳名,在此情形下又覺失禮,只好忍痛謝過,「謝小姐指點,唐突之處,小姐海涵!」他亦覺得驚訝,此女沐浴被男子撞見,只初時有些慌亂,轉瞬便沉著冷靜,不哭不鬧,還能給他指路,倒是奇特……
嗯,此女非同一般矣……他心歡喜。
人,便是這麼奇怪的,若欣賞一人,便覺得她處處是好,不是之處亦是特別,若換做其他女子亦這般,只怕他會認為其不知廉恥不守婦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