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該換藥了。」斗笠遮掩下的黑衣人,端了紗布和藥膏立在他身邊。
他面色僵冷,甚至不曾睜開眼楮,搖了搖頭。
黑衣人卻固執地捧著藥,「主人,傷口還沒好全,不透氣易腐壞。」
他微皺眉,一絲無奈,不吭聲了,任黑衣人解開他的袍子。
潤白如玉的胸膛果在略寒的風里,油燈下,黑衣人伸出手來,在他肩胛骨處輕輕摩擦,漸漸的,磨出一層人皮來,往下慢慢揭下,他胸上的傷口露了出來,還沒結痂,因為用力,又出血了。
黑衣人手腳麻利地給他涂了藥,纏上紗布,重新給他穿上袍子,靜靜退下。
黎明,在他一身秋水長天的等待中來臨。
畫樓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中,只覺自己一直處于搖籃中一般,搖搖晃晃,如墜雲端。
終于醒來時,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略動了動身體,卻是如被拆了骨一般,全身疼痛……
怎麼會這樣?她皺著眉,呻/吟了一聲,猛然間醒悟過來︰昨晚,春/藥,冥烈……
她嚇得睜開眼,打量四周,自己果然還在船艙內,不由一坐而起,被子滑落,卻沒有她預想中的涼意,低頭,才發現已經有人給她穿上了褻衣褻褲,旁邊,還放著嶄新的衣裙,想是為她備下的……
慶幸的是,冥烈並不在身邊,否則她一定會羞愧致死……
雖然昨晚中了藥,人也迷迷糊糊,可自己是如何不知羞不知恥纏著他的,此時此刻那一幕幕都清晰無比地回憶起來了,若要在此時面對冥烈,她真會一頭投進湖里去……
她呆坐在艙內,悵然若失。
無論是她前生還是今世,她都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次就這樣交付出去。即便是二十一世紀的她,骨子里也是一個傳統的人,她憧憬過愛情,憧憬過初吻,憧憬過婚姻,曾堅定地堅持,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交付給自己最愛之人的,然,現在呢?卻這樣莫名其妙沒了,給了一個完全不知底細的神秘男人……
冥烈……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不會忘記,自己昨晚在瀕臨崩潰的邊緣,腦子里唯一想起的男人便是冥烈……她,想來還是喜歡冥烈的吧……
是的,是喜歡的,雖然不那麼濃烈,可是,卻是實實在在喜歡的……
他是她在這異世唯一信賴的人,也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更何況,他還長了那麼一副帥得人神共憤的面孔,若擱在二十一世紀,早被小姐妹們給吃干抹盡了……
只是,心中還是忐忑的……
畢竟,這種事正常的順序是,心之所悅——彼此表白——相處磨合——心心相映,有了這樣靈魂的溝通,才會上升到靈肉合一,可他們呢?什麼都沒有,僅僅只是她單方面萌生的些微喜歡就直接吃上了肉,那冥烈呢?他是怎麼想?也喜歡她嗎?願意和她在一起嗎?
她蜷起膝蓋,頭枕在膝頭,陷入沉思……
她,是願意的吧……
離開王府,從此和冥烈逍遙江湖,也是快意人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