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終于安靜下來。
賀蘭雪宸和小秦兒盯著畫樓和小秦兒,均是一臉緊張。
十九在發熱,手腕子燙得嚇人,畫樓的指搭在他脈搏上,只覺得他脈搏打鼓似的,跳得飛快……
良久,她才松開他的手腕,皺眉凝思。
「怎樣?」賀蘭雪宸急問。
畫樓不語,見十九穿著棉襖,蓋著棉被,捂得小臉火燒一樣通紅,呼吸像拉了風箱,又粗又重。
當即便伸手進去給他月兌衣服。
「王妃,這……」小秦兒護主心切,急道,「十九爺感了風寒,怕冷,蓋著這許多還喊冷呢,切不可亂月兌衣服!要捂汗啊,捂出汗來就好了!」
「怎是亂月兌?你知道什麼?!」畫樓沉了臉,古代就是有這樣的誤區,總以為穿得越多越好,捂得越厚越容易好,實際上只要合適就行。
「王爺……」小秦兒見他阻止不了王妃,求救的眼神看向賀蘭雪宸。
對賀蘭雪宸而言,這是個考驗……
信她,還是不信?
畫樓等著他示下。
「太醫呢?」賀蘭雪宸蹙了眉問。
「太醫剛走,給開了新的藥方,在煎藥呢。」小秦兒低聲回道。
「太醫說什麼?」他又問。
「太醫說……說……十九爺的病來勢洶洶,只怕……只怕……」小秦兒眼眶紅紅的,忽然看了畫樓一眼,伏在賀蘭雪宸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胡鬧!」賀蘭雪宸,亦看了一眼畫樓,轉而斥責小秦兒,「你就由著他?!你是嫌自己的腦袋長得太牢了是嗎?」
小秦兒嚇得撲通跪在地上,頭磕得咚咚直響,「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否則定不會隨著十九爺的!」
畫樓哪有耐心等他倆說出個結果來,賀蘭雪宸顯是不信她的,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太醫。于是三下五除二給十九把棉襖月兌了,發現里面還穿了裘皮的襖,不由暗暗搖頭,也給他月兌去,只留了褻衣和中衣,然後給他把被子捂好。
末了,轉身對賀蘭雪宸說,「就這麼著,有什麼問題我負責!」而後,又道,「玉潤,把窗戶開個縫,透風進來!別給我說什麼十九爺感了風寒不能吹風!開個小縫就好,別吹過堂風!這屋子,全是病氣,再呆下去好人都會病了,別說十九!透點兒風進來,把病氣吹散!還有,小秦兒,拿酒和紗布來!我有用!另外,御醫開的方子在哪里,我瞧瞧!」
玉潤和小秦兒站著沒動,王妃說的這些,前所未聞,萬一十九爺有個三長兩短,她是王妃,王爺跟前說說情也就過去了,他倆奴才可是擔當不起的……
賀蘭雪宸雖然表面看來鎮定,但從他的眼神和氣息里卻能看出,他從來沒有如此焦躁過,真是快急瘋了……「十九到底怎麼樣?你脈怎麼把的?說說!」
畫樓瞟了他一眼,現在急了,有本事再拽啊!她就是不說……
只是坐在床沿,對裴右二人道,「還不去?!」
裴右看著王爺,不敢動……
「快去!」賀蘭雪宸大吼一聲,震得人耳朵里回音隆隆。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王爺,裴右嚇得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