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長京。
一輛馬車在城中疾行,不多時便行至一所院落。
馬車中人下車,正是畫樓、冥烈、和剛剛從大牢里被營救出來的白老……
三人看了看周圍的情形,暫無異樣,便迅速進了院子。
「今天謝謝你幫忙了!我欠你一個人情!」畫樓拱手對冥烈說。
她不得不承認,冥烈這人神通廣大,若沒有他的相助,是無法把白老從大牢里救出的。
冥烈看著她,目光似另有他意,「哦?那你該怎麼還我這人情?」
畫樓從他的語氣里隱約感覺到曖昧,不欲與他多言,只打量這個小院,尋思,「這麼個地方,只怕天沒亮就被他給找到了吧!?」
冥烈卻一笑,「放心!這院子是我一個好友的私宅,因定居江南,托了我尋買主,雖處于鬧市,卻是最安全不過。這院里的僕人都是我信得過之人,院內又有密道,若有官兵來找,只要躲進密道便再找不到的。」
「是嗎?」畫樓看著這院子,動起了心思……
「是!」冥烈肯定地道,「再說,大隱隱于市,最危險的地方卻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要委屈白老,短時間不要外出,先避避風頭。」
白老對著二人作揖感慨,「能逃月兌這牢獄之災,何來委屈之說?老朽對二位的救命之恩感激不盡,永生難忘!」末了,又滿懷歉意地對畫樓道,「王妃已是第二次救老朽,老朽竟不知婁化竟是王妃,失禮至極,罪該萬死。」
畫樓最不喜古人動不動則自稱罪該萬死,人只有一條命,何來萬死?誰又真正舍得死?所謂萬死,也不過口是心非之言,但知這是古人習慣,所以倒也不怪白老,只道,「不必拘禮。如此,便請白老在此暫住,我會抽空來看你,有什麼需要到時再與我說,或者……」她看了一眼冥烈,索性欠人情欠到底了唄,便道,「或者和此院的僕人說也行,時候不早,我也該回王府了。」
「恭送王妃。」白老是極守禮道之人,自他知道救他之人是王妃,處處不差禮數。
畫樓雖然不習慣,但他是長者,也不好勉強他,和冥烈一道出了小院。
然,她卻沒有往王府的方向走,冥烈大奇,「你不是要回王府嗎?」
她白了他一眼,「此時回王府?王府里只怕鬧翻了天,賀蘭雪宸恨不得剝了我的皮,我回去找抽啊!」
找抽?
冥烈笑著搖頭,還是不習慣她說話的方式。
「那你不想找一處避難之所?」他棄了馬車,讓車夫駕著馬車遠行,自己陪著她走在深夜的大街。
「不是在找嗎?」她嘟噥著,環視這街上還有哪個客棧沒有打烊。
「怎不想想我?我是誰?無所不能的冥烈啊!」深夜冬寒,他的笑容在清白的月色下帶了暖意。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一時思緒萬千。
此人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總是滿足她提出的所有無理要求,哪怕要他給宸王下毒,哪怕要他劫囚……此人,曾經讓她放心暗動,此人曾給過她寂寞時的依靠和溫暖,此人,甚至和她有過肌膚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