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船外寒風凜冽,艙內,卻溫暖如春。
沒有太多的語言,只有彼此深情凝視,情到濃處,便是深深的,極其纏綿的親吻,吻到難舍難分,再停下來,用火熱的眼神凝望,凝望自己眼中的對方,凝望對方眼中的自己……
如此周而復始,甚至不眠不休,仿佛過了這一夜便是時間盡頭一般,舍不得錯過片刻……
不知何時,他二人已經和衣相擁著臥倒在黑色貂絨的被褥里,她睡在他懷中,眸光迷離,雙頰紅暈,唇瓣泛著潤澤的光,已經被他吻得微微腫起。
這般的她,更多了幾分嬌媚,惹得他心癢難耐,吻下去,纏綿無度……
其實,好幾次,畫樓都已經感到了他的渴望,那堅硬的灼熱,貼著她的大腿,還有他紊亂的呼吸,無一不在宣告著什麼……
其實,若他要,她必然是給的,只是,他卻一直在堅忍,忍不了的時候,便很緊很緊地把她往懷里按,箍得她一動也不能動,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而他,才能慢慢地平靜下來……
她沒有掙扎,任他所為。他要,或不要,她都不會怨他。也許,在他看來,他們之間有太多無法逾越的,她,亦是懂的……
可是,既然他不要,便不能再這樣曖昧下去,那會憋死他的……
「冥烈,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她舍不得他的懷抱,可是,又不想他那麼難受,那便說說話分散注意力吧!她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和所有女子一樣,渴望知道自己所愛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身份,在這一點上,她的態度和對竹公子不同,這,便是愛人和朋友的區別吧……
冥烈的手,抱著她,在她身後撥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你真想知道?我怕你知道了會害怕……」
「不,我不怕!」他說過,全天下的人都想要他的命,一個與天下為敵的人,只怕是修羅般的人物……
冥烈便笑了,下巴磕著她的額頭,「是,你怎麼會害怕,你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而後,昏暗的油燈下,他開始講他的故事,「畫兒,我出身于一個大家族。我的父親,有許多的妻子,許多的孩子,我是他眾多孩子中最出色的一個,我的母親,也是最得寵的一個。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母子成為眾矢之的。我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子,那女子卻是我哥哥放在我身邊的籌碼,在我們成親那天,洞房花燭夜之時,那女子給我下了毒……」
「啊——」畫樓听得驚叫一聲,捂住了嘴。本來听到他說他曾深愛過別人時,心里頗不舒服,但听到這里,卻對這個自己愛著的男人愈加疼惜了……
第一反應便是去把他的脈,想看看他如今身體怎樣,他卻輕輕推開她的手,笑,「傻,這麼久如果還沒好,我還能在這和你說話?」
也是……她激動了……不再打斷他,繼續听他講他的故事,只是,她沒有看見,他笑著的時候,眼底深處,卻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