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初雪盡,千山新雪時。
當畫樓被冥烈半抱著站在新雪覆蓋的山上時,欣喜之情溢然。
那些枝葉上的積雪毛茸茸蓬松松的,讓她忍不住心癢癢。
淘氣心起,抓了一把雪,便踮著腳往他脖子里灌,冰得他脖子縮起來以後,她咯咯笑著跑開,笑聲徜徉山間,如鈴鐺悅耳。
一貫沉靜冷淡的他,被這樣的她逗笑,亦來了興致,追逐著她而去。如果她喜歡,就陪她打一場所謂的雪仗,只要是她喜歡……
從來沒有玩過雪。
他的出生不允許他如一個平常的孩子那般隨心所欲地玩樂,從四歲開始,他就懂得他肩上背負的是什麼,他的童年,便在四歲的時候就終止了。
今日,在她的笑聲里,在漫山殘雪里,他仿佛找回了些什麼,難得的放縱,極是開心,更是享受到了從未享受過的輕松。
以致,當他和她齊心協力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堆好兩個手牽手的雪人時,他竟做了一個幼稚的舉動——從容地用隨身佩劍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鮮血在兩個雪人身上。
殷紅擴散開來,在雪白的雪人身上分外刺眼。
畫樓心中一疼,抱怨,「這是干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兩個雪人相牽的手上,很悶地說,「雪,會化。滴了我的血,就有靈魂了,化了也在一起。」
畫樓頓時淚盈眼眶。
這,如果還不是世間最美的情話,那什麼才是?
「你傻啊!像我的這個小人兒,應該由我來滴血才是!」她捧起他的手來,想給他吮吸手指。
他卻抽出手來,不讓她吸,「你才傻!會疼!」
賣糕的!她又想哭了……
看不出來,這家伙有如此會煽情的潛質,還是自己淚點太低啊!?
山間響起了鐘鳴,一聲一聲,悠悠暢暢。
她的肚子也在這一瞬間很配合地咕嚕嚕叫了起來。
冥烈呵呵笑出了聲。
她瞪他,很好笑嗎?早上沒吃飽,這會兒運動了這麼久,早餓了……
「正好,山上的寺廟開飯,我們趕得真巧!」他牽著她的手,上馬車。一路,沒忘記搓著她凍得通紅的小手。
原來剛才那鐘聲是寺院開飯的鐘聲。她不禁好奇地問,「你怎對寺廟這麼清楚?」
他笑言,「天下有什麼事是我不清楚的?」
她扁嘴。見過臭屁的,沒見過這麼臭屁的!
然,待他們的馬車駛至廟門口時,蓄雪白胡須的方丈卻已經在廟門親自迎接他們了,原來,冥烈和方丈竟是認識的,難怪蹭飯也蹭得這麼熟門熟路……
「方丈不必多禮,她餓了,先給她弄點吃的來。」他毫不避諱地牽著她的手,笑意吟吟。
畫樓即便來自現代也覺害羞得不行,這是佛門淨地好不好?她一個女人跟著他來,就已經夠失禮了,他還這麼沒臉沒皮,真不怕方丈惱了嗎?
哪只方丈卻仿若沒看見一般,只慈祥地笑著應了,讓小沙彌去端吃的,自己領著他們去了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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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親們,2013了,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