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饅頭,在禪房里暖和了身子,冥烈便和方丈擺開了棋局。
現代的時候,爺爺就酷愛圍棋,還是圍棋協會名譽會長,她從小跟著燻陶,雖算不上頂尖高手,但若爺爺讓她些子兒,偶爾也能贏上兩回,再者,所謂見多識廣,跟著爺爺見的棋局多了,自己上場下棋也許不成,但評論卻是很在行的。
不過,她也懂得觀棋不語的道理,觀看他倆下棋,好幾次忍不住想開口幫冥烈,但都竭力忍住了,忍得快吐血了……
最後,在冥烈又輸了一局之後,她搖頭興嘆,「你這下法,你可曾贏過方丈?」
冥烈的棋藝算是極高,可是,確實從沒贏過方丈,很是淡然地一笑,「方丈乃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怎下得過?」
方丈笑而不答,只看著畫樓。
畫樓忍無可忍,「那你沒反思過為何下不過?你知你和方丈的差距在哪里嗎?」
冥烈很是詫異,「你懂?」
「懂,談不上,不過,卻能指點你一二!方丈高于你之處就在舍得二字!有舍才有得,下棋和做人是一樣的道理!」她指著棋盤上那局下輸了的棋,憑著記憶擺回到他未輸時的樣子,指道,「此時,你若大氣一些,舍掉這一塊,從這里另劈新蹊,勝負就未可知了!」
冥烈盯著棋盤,恍然大悟,卻又迷惑地看向方丈,「難道我心深處還有什麼舍不掉放不下?連我自己都不知麼?」
方丈含笑點頭,又搖頭,「該放的,放下;該留的,留住……」
冥烈看了一眼畫樓,憂郁重現,「可是我……」
方丈笑著搖頭,「你的缺點是思慮過多,思慮過多必成負擔,有時候傻一點好。其實……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命數,听憑天意吧,沒有人能把握明天如何,笑看今朝……」
方丈話落,冥烈的手便在幾下握住了她的,很是用力……
自此,至道別之時,冥烈都沒有放開她的手,起初極不習慣的她,也只能由他了。
臨上馬車時,小沙彌拿著一包什麼東西出來交給方丈,方丈笑遞給他倆,「女施主似愛吃這個,小廟無可贈之物,且拿回去調劑調劑胃口還可。」
冥烈接了,當著方丈的面打開,竟是一包咸菜。
冥烈失笑,刮她的鼻子,「可滿意?」
畫樓吐了吐舌,從冥烈手里搶了過來,自己動手包好,這個東西,她還真的愛吃……
她沒有看見,在她喜滋滋收咸菜的時候,方丈給了冥烈一個眼色……
冥烈神色凜然。
回去的馬車上,畫樓漸感疲憊,沒了來時的興致,只交代了冥烈在途經雪人時叫醒她再看看是否化掉,便靠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在她熟睡以後,他換了個姿勢抱她,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手指卻搭在她脈搏處,對于醫術,他懂得不多,不敢妄下論斷,可是……
他的眉頭,越鎖越深……
——————————————————————————————————
新年初更,再祝各位親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