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紫連忙扶住弟弟的身體,心中明鏡,知道祥哥兒是為了幫她才會出此下策。
真是個傻弟弟,就算被人誤解,她也有辦法解決,事到如今她就必須嚴正以待,讓他們瞧瞧自己的真本事,不然就辜負了弟弟的一番心意。
她冷眉冷眼地去看向面色不一的大夫,「幾位大夫請為家弟診脈吧?看看是不是和其他人的病癥一樣!」
幾位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決定讓最有威嚴的鄧丁三出來診斷。
鄧丁三也不推辭,走上前半蹲在雲呈祥的身邊,本是鄙夷的神色漸漸變了樣,由黑到白,最後開始發青……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站起來走到一邊不說話,幾位大夫圍上前詢問到底怎麼回事,這時剛才那位去後院的下人回來稟告說︰「大人,夫人果然在小姐的脖子上找到了一個極小的紅點。」
忽然間,房間里安靜下來,目光齊齊看向榮辱不驚的雲重紫,每個人心中都掀起了驚天駭浪,她說得竟然是真的……這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她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這比打臉還讓人心中憤慨。
有時候人就是如此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但礙于面子還死活不承認,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還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這個道理雲重紫怎會不明白,她上輩子就已經知道一些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連自己的心頭好,甚至孩子都能舍棄。
不可原諒!
雲重紫之前也不過是抱著造福老百姓的心思,把方子捐出去,更沒想過得什麼銀兩,可是有的人偏生不讓她如意,現在連祥哥兒都犯險為爭這口氣,要是還謙讓,她都瞧不起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多說話,老神在在地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縣令楊志申何等精明的人,先不去與雲重紫問話,只是冷著臉看向剛才還嘰嘰喳喳責怪不停的大夫,對著為首的鄧丁三不冷不熱地問︰「鄧大夫,雲家小哥兒的病,可是和現在流行的霍亂病癥相同?」
鄧丁三目光微閃,俯首回答︰「大人……」
他斟酌了下用詞,盡量不把自己說得太狼狽,「回大人的話,病癥是相同的,但也不能代表,霍亂就是由此蟲引起,畢竟這不屬青州之物,老夫在此生活了幾十年可是聞所未聞。」
雲重紫听後,嘆了口氣,「看來鄧三爺還是不信的。不說旁的,至少楊大人的愛女是此蟲作怪,既然知道病因,鄧三爺身是青州醫界泰斗,那麼就請為其解毒吧。」
她倒要看看他能有法子!
鄧丁三小眼楮眯得幾乎看不到里面的瞳仁,但是臉上已經黑得像鍋底,他听出來這丫頭是將自己的軍,讓他騎虎難下,別說解毒,就是那蟲子他都是第一次听說呢,怎麼解毒!
他的目光有些陰毒地看著雲重紫不發一言,「既然你知道病癥,又接了告示就露兩手給我們看看你的真才實學,不然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錢財來騙人的,知道那蟲子又如何呢?既然你是小輩,老夫就讓你先試。省得傳出去說我鄧三爺欺負個孩子。」
雲重紫怒極反笑,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她也不欲和他糾纏,時間久了對祥哥兒和縣令千金都不好,「即是如此,那三娘就不承讓了,既省得別人傳出三爺的閑話,也省得別人搬弄我的是非。」
「你……」
鄧丁三氣得眼楮直瞪她,雲重紫也不去理會他,與一旁的縣令低語了幾句,楊志申喚來幾個人交給她使用。
一屋子人就看著雲重紫忙里忙外,解毒的方法雖然步驟多,但還算簡單,她先替兩個人拔完尾刺,又命人燒了水,祥哥兒和後院千金同一個時辰在前後兩院泡湯,不到三個時辰,在他們依次吐了後喂了藥,雲呈祥就幽幽轉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後院的丫鬟也來回稟,大小姐轉危為安了。
這下子,還在等著看戲的幾位大夫臉色真的如喪考批,連鄧丁三也徹底無話可說,楊志申直接無視他們,對著雲重紫實實在在地謝道︰「三娘子果然好醫術,本官會按照告示里的約定,出一千兩銀子買你手中的方子。」
雲重紫微微側身,只承了半禮,「楊大人過譽了,我不過是受過高人指點一二,並沒有什麼好醫術,方子不需要大人買,三娘願意一分不取全部教出來。」
旁人听後,不屑地嗤了一聲,「裝什麼清高,瞧她穿的寒酸,說不定身上連一兩銀子都沒有,現在反倒看不上一千兩,怕是想要更多呢。」
楊志申不滿地皺了眉,剛要說什麼,雲重紫已經把寫好的方子交到他手中,起身告辭了,「楊大人若是真想表達謝意,小女子正好有個不情之請……」
「瞧,我說什麼來著,她是另有所圖。」
那話酸的幾里外都能聞到,雲重紫只是沖著楊志申福禮繼續道︰「麻煩大人派兩個人送家弟回去,我一介女子實在背不動他那個大高個子。」
楊志申一听扶著胡子哈哈一笑,立即招來人護送他們姐弟回家,雲重紫一再推辭賞賜,楊志申才作罷,心中對她的敬意多了幾分,反而對幾位頗有名望的大夫懶得招呼,今日的事已經讓他看清他們的嘴臉,說什麼救死扶傷的大夫,連個小娘子都不如,他都覺得臊得慌!
他也不去招呼幾位,揮了揮袖子喊了聲「送客」,鄧丁三幾人幾乎是被趕出了縣衙,想到都是因為那個雲家三娘子,他們就覺得慪氣,剛一出縣衙,正好瞧見雲重紫竟還在門口。
鄧丁三不顧旁人的阻攔上前一把攔住她,「三娘子,且等一等。」
雲重紫告訴了差役家里的住址,她尋思著去藥鋪給母親和弟弟買點補藥,因此就落了後,沒成想居然還會遇到他們。
她也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不利,畢竟這可是縣衙門口。
鄧丁三當街攔人,已有不少人駐足竊竊私語,他可是青州城里的名人,自然有不少人認識他,他不禁有些後悔行事莽撞,也沒考慮環境就貿然攔下她,只怪剛才當真是氣糊涂了,可是既已如此,他也就不在乎其他,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模樣,對雲重紫說道︰「老夫一生只收過兩個徒弟,如今都在京都里可是赫赫有名之人。雖然你身為女子入行行醫不及男人,但老夫見你醫術上頗有造詣,不願埋沒你這個人才,所以願意收你為徒,明日三娘子就來我們醫館拜入我門下吧。」
若不是前世的經歷,雲重紫早就當街噴他一臉,她緩了好大一口氣才隱忍住怒氣不發,揚著懵懂的小臉,故作十幾歲小女子的天真爛漫,很大聲很大聲地回道︰「我娘說,醫者德為先,所以三娘若要入行定拜醫德至上之人為師。承蒙鄧三爺看得起,但是小女子不願拜入您的門下。」
她……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風凜冽寂靜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已有不少人紛紛指點起來,雲重紫的話再明白不過了,她是變著法說他沒醫德,臉色難看到極點的鄧丁三差點當眾罵街,可是卻只能隱忍不發,否則就證實了她的話,現在他連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雲重紫規規矩矩地行禮走人,只是想到剛才人群中的笑聲覺得耳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她可不想再見到某個藍眼楮的家伙。
幾位大夫都是青州醫界里有頭有臉的,雲重紫那哪是說鄧丁三,明明是給青州大夫一記響亮的巴掌,已有旁人咬牙切齒地露出森冷的眼神,「三爺,有些小輩不好好教下,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鄧丁三盯著雲重紫的背影不假思索地點點頭,「要做得漂亮些。」
那個三娘子……簡直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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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問︰什麼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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