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師蕭在慕景行帶領下,早早的來到了煉體場等待。天地門不愧為中原最大的修真門派,僅是供剛入門的外家弟子修煉所用的煉體場就規模浩大。場邊還有不少兵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不過都樸實無華,師蕭一眼便辨認出那些就是慕景行口中所說的再普通不過的沒有品階的武器了,想來也只是用來簡單練手而使用的。
天還只是微微亮,煉體場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青袍外家弟子開始自行修煉了。據慕景行所言,外家弟子通常都是很努力的,因為只有盡力修煉,才能在通過年底的考核成為天地門黃袍內家弟子,學習天地門內家的修真法決,並拜到實力高深的其中一個天地門掌教門下學習一門一些特殊的戰斗招式和技巧。
長老殿的幾位長老修為比掌教們還要精深,只不過他們都不會親自收徒。天地門每年年終都會有考核,既外加弟子晉升為內家弟子的考核。未能通過的可以來年再考,但若二十年還未能通過的,便會被逐出天地門,不被天地門所承認。
天地門共有四位掌教,地位在普通導師之上,分別帶領陰陽乾坤四個內家學院。四個學院各自有自己的獨家法決秘術,一般只傳本院弟子。天地門招收外家學員不是很嚴,但想要通過年終考核成為內家弟子,進入內家修真四院,既乾坤陰陽四院,卻是極為困難的。沒有絕好的天姿與清白的來歷,是絕無法進入內家四院的。
「來的很早嘛。」
師蕭轉頭看去,一個紫袍壯年人已經來到他身後,結合之前慕景行給他的描述,師蕭判斷儼然就是林烈無疑。慕景行對著林烈恭敬地行了一禮,林烈點頭示意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師蕭。
「你就是師蕭吧。」林烈以長者的口氣開口問道。
師蕭也連忙行禮,答道︰「正是,晚輩師蕭,見過天地門外家弟子總教頭林烈師傅,久聞林前輩大名,今日一見真是幸甚。」
師蕭說完這一番話,慕景行先是略感驚訝,顯然他想不到性格略顯冷峻的師蕭竟如此通情達理。
不過這一番話倒是說得林烈心中十分舒服。雖說作為外家導師,他是比其他同輩份的導師地位低一些,但是被師蕭這麼一說,意識到自己怎麼著也是教授著所有外家弟子,心理莫名的舒暢。
而師蕭本身性格也是並不善于言辭,只不過自從他下定決心要不擇手段地變強只是,不論做出什麼,只要是能對他有幫助而不失正道大義的作為,他都願意一試。
就正如這次他與林烈的見面,師蕭放下了他本身那冷漠凌厲的性格,只為換取多幾分進入天地門的機會,孰輕孰重,師蕭心里了然。師蕭已經下定決心,不會放棄所有能抓住的機會。
而師蕭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他也正在因此而慢慢地強化著自己的心性。這也將成為他今後人生走向的決定性因素。當然,這是後話了。
「不錯。這次我授長老之命,派以慕景行為首的幾名弟子下山查探甘泉村瘟疫之事,今他們幾位同行的子弟已經向長老殿稟報了詳細情形,三位長老已經親自去處理了。好似村中某處有封印鬼氣的地方,雖然情況好像很嚴重,不過以長老的實力是一定能應付的來的。畢竟三位長老的修為比四位掌教還要強上幾分。」
林烈心中高興,也自然放開了些,不再故作長者,顯得那麼拘謹。說罷,目光移到了師蕭背上,眉毛一掀,又開口道「你背上的劍很是奇特,是什麼來歷?」
師蕭不想提到這個,只得敷衍回答︰「這本是我無意所得,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林烈心中正舒服的緊,而且他並未感應到師蕭體內有真元的流動,在他看來,師蕭顯然是未涉及修真門檻的常人無異,故而見師蕭不想回答便也不再強求。
師蕭見勢繼續問道︰「林前輩,晚輩已經沒有親人了……不知,晚輩是非能留在天地門,追隨林前輩,鑽研修真之道,為捍衛正道獻出晚輩的綿薄之力?」
林烈被「前輩前輩」地叫得舒服的緊,便滿口答道︰「我天地門廣收天下門徒,凡是願意為捍衛正道,保護天下蒼生的有志之士,皆可在通過一個小測試後成為天地門外家弟子。」剛說罷這話,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長者之風已經跑得十萬八千里。這林烈畢竟年輕,對心性的修煉比起其他導師掌教們都差得遠。不然天地門上層也不會只讓血氣方剛而天賦也不低的他來指導外家弟子煉體。
意識到了自己心性動蕩,林烈馬上又擺出一副長者的樣子補充道︰「雖說只要通過一個測試即可,但是這測試可不簡單。另外就算通過了測試,也只能成為天地門外家弟子,無法學到內家高深的法決。要想晉升為黃袍內家弟子,還需要通過年終考核才行,如果天賦低,或者修行不努力,很可能幾十年都無法成為內家弟子。」林烈一口氣補充了不少。
林烈的樣子在慕景行看來也是很好笑的,不過他對林烈十分尊重,再加上慕景行為人性格溫和,便也毫不介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這麼一個老師了……
而對于師蕭,更是覺得這林烈導師十分有意思。目視著林烈,臉上依然充滿了崇敬︰「原來如此,天地門門規森嚴,門風嚴謹,果然名不虛傳。再加上以天下蒼生與人間正道為己任,著實令人佩服。晚輩斗膽,不知需要通過什麼樣的測試才能成為跟隨林前輩修行外家煉體之術呢?」
听得這話,林烈又是心中一喜,對師蕭更是新增了幾分好感。解釋道︰「測試並不復雜。」說著,林烈單手一揮,煉體場遠處角落的一塊百余斤左右的巨石便飛了過來,穩穩地落在師蕭身前,顯然這對于早就超越了「驅物」境界的林烈是輕而易舉的。接著,林烈左手背負,右手雙指並為指劍,用手指在石頭上刻下了一個碩大的「師」字,作為供師蕭辨識的標記。
他看著這石頭的尺寸,又看了看瘦弱的師蕭,稍微皺眉,猶豫了一下後,單手化掌,削掉了一小部分部分,輕了不少。轉頭對師蕭說︰「你把這塊寫有林字的石頭搬來這煉體場中心即可。」說罷,一抬手便將石頭擊飛出去,墜下山崖……
(注︰驅物——修真十境之一,以念力操控真元驅使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