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殘陽把天邊的白雲燒的血紅.映的整片天空都呈現出一種瑰麗的大紅色.
通紅的陽光映的花薇拾的臉紅彤彤地.如同洞房花燭夜時.花燭映出來的顏色一般.
一句老話這麼說︰天邊火燒雲.明天曬死人.
明天.明天是個大晴天啊……
通紅的陽光直照進了花薇拾的雙眼中.她只覺得眼楮一痛.眼前的一切都看不見了.只有滿眼的紅色.
這本來喜慶無比的顏色.怎麼能如此絕望.
花薇拾失去了站立的力氣緩緩地坐倒在地上.倚偎在了大石上.
這石頭竟如此冰冷.
一團淡黃色的氣體從地下鑽出.幻化成了一名長著翅膀的童子的涅.笑嘻嘻地落到了花薇拾的身前.
花薇拾不理那個叫阿靈的童子.在夕陽的余暉中.抱著雙膝輕聲地嗚咽起來.
女人……
腳下翠綠的山丘一晃而過.凌晨揮動著雙翅.托著蓋世、大象等人向聖京中趕去.
空游傷中加傷.已經半點也施展不出空間魔法了.
凌晨臉上半絲笑容也無.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永遠也不去見花薇拾的面了.是喜還是憂.
他只覺得心里悶悶的.有些透不上氣來.
剛剛恢復了行動的蓋世轉了轉手腕.道︰「不對.我的斗氣怎地還是提不上來.」
凌晨回過神來.轉頭問道︰「提不上斗氣來.景琦殿下也是如此麼.」
景琦點了點頭.道︰「是.雖然那個什麼公菜給下的醫療魔法被驅除了.全身軟綿綿地.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大象賬折.道︰「我怎麼覺得我完全好了呢.呃……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中的狐狼的‘天地人神鬼’毒還未驅除干淨吧.那個得用那個藥丸.不過那個藥丸當初是被景炎炎拿走了.現在……」
凌晨向前急馳的頓時身形一頓.從須彌珠中把上次回聖京時.花薇拾丟給自己的那個青色的瓶子給取了出來.
打開瓶子.那立發著微微的臭味的藥丸果然在瓶子里面.
凌晨把藥丸向大象一丟.道︰「快給他們聞一聞.」
大象精神一震.接過了藥丸.分別在蓋世、景琦、獸將軍、大東、小東的鼻端滾了一滾.
眾人紛紛發出了一聲歡呼之聲.獸將軍功力全復.早就被憋壞了的他禁不住仰天長吼起來.
大東、小東兩兄弟則手挽著手.在空中攸忽來去.上下躥個不停.
凌晨看著這青色的小瓷瓶.花薇拾的面容又浮現在了眼前.第一次在竹亭中听她彈琴時的情景.獸神大殿中跟她四目相望時的情景.皇宮內的浴池旁吻她時的情景.剛剛離開北醫山時.她面無表情.卻總是欲言又止的情景.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浮現.凌晨心中突地明白起來.他心中不住地想︰「她不是讓我走.她其實是想讓我留在她身邊天天陪她.她其實不是討厭我.只是不肯把喜歡說出口.她……」
凌晨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心情激蕩之下.禁不住想立刻軒身回北醫山去找花薇拾.
凌晨轉身想走.突地又想道︰「不行.宛沚水、墨玉兒她們怎麼辦.宇宙之靈不找到了.不去殺戮力了麼.哥舒婉怎麼樣了.我不應該快點去找她麼.」
凌晨越想這些事.便越覺得自己雙腿萬斤的沉重.壓的自己連半步也邁不動了.
他呆愣了良久.又轉過了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暗道︰「罷了.罷了.既然事情已經成了這種涅.我又何必再去招惹她.若是我殺了戮力.滅了創世機器人.那時如果我有幸沒有死的話.我再去找到宇宙之靈.然後我再復活宛沚水、墨玉兒、冷秋子她們.再去找到哥舒婉.然後……然後等一切都做完了.那時再來跟花薇拾見面也不遲.假如……假如那時候她還想跟我在一起.我再娶她為妻也不遲.」
凌晨只覺這些事.自己在有生之年.有可能一件也辦不到.那自己跟花薇拾便再也不可能再見面了.
一想到這一點.凌晨禁不住又有了立刻返回北醫山的沖動.
可是放棄自己以前所結識的所有的女子.只跟花薇拾一人在一起.自己豈不是太也禽獸不如了.
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做了.自己還是人嗎.
凌晨心中十分的糾結.真恨不得能一劍把自己劈成兩個人.一個去做自己應該去做的事.一個去跟花薇拾時時刻刻呆在一起.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凌晨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終于狠狠地一跺腳.轉過了頭.不再去看北醫山的方向.
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總以為遠方的姑娘會一直等你.一直等你.一直等你.可是.她真的會在遠方一直等你嗎.
這個問題還用回答.
真的曾經有人得到過肯定的答案嗎.
有嗎.
……
大象察顏觀色.見凌晨臉上的神情躊躇不定.在半空中忽東忽西地亂走一動.笑道︰「凌……公子.你有什麼急事便快去辦吧.如今蓋世陛下已功力全復.又加上有我在側.天下還是誰能抗衡.如今的聖京之中.雖然無主.但其實是亂而不亂.危而不危.只要我跟蓋世陛下一動聖京.便大事已定.天下兵馬必將盡歸我們手中.」
凌晨長嘆了一口氣.把心中紛亂的想法強行壓了下去.道︰「說的也是.有蓋世兄弟壓陣.我去不去已經沒什麼必要了.反正這里離聖京已經沒有多遠了.你們盡快去聖京吧.咱們就此別過.」
凌晨向蓋世等人拱了拱手.轉身便想走.
蓋世道︰「凌晨大哥.等事情辦完.你來聖京.我們痛飲三日.」
凌晨轉過身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向蓋世和大象、景琦、景若等人笑了一笑.道︰「我這一去.不知何日方回.也許永遠是也回不來啦.我的結拜兄弟夙夜曾經說過︰相聚是緣.緣起時聚.緣滅時散.天道無常.循環自然.咱們若是有緣.自然還有重見之日.告辭啦.」
蓋世問道︰「怎麼.凌晨大哥這是去辦什麼危險之事麼.說出來讓大象參詳參詳.沒準我們還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獸將軍聲如洪雷︰「是啊.不用客氣.凌將軍一聲令下.我獸于傲絕不縮頭.」
景琦也是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望向凌晨.
凌晨長嘆了一口氣.道︰「謝謝諸位的好意了.人都有自己要過的檻.這是宿命.躲不掉.別人也幫不了……」
大象問道︰「是東大陸上的事情麼.」
凌晨哈哈一笑.道︰「大象先生不愧號稱奇人.一猜便中.好了.時間不多.喝了這袋酒.」
凌晨從須彌珠中取出了當初在大沙漠時.放進了須彌珠中的烈酒.他自然不記得這酒是何時放進珠子里的.但離別當喝烈酒.這酒正應景.
凌晨長吸了一口氣.仰脖灌下了半袋酒.只覺得月復中如有火燒.心里那沉甸甸的石頭已經沒有了蹤影.
酒能忘憂.這話顯然不錯.
凌晨把酒袋一拋.扔給了蓋世.
蓋世仰起脖來.灌了一大口.道︰「果然好酒.」
景琦、景若、獸將軍等人一一喝過.臉色都被這烈酒給激的微微發紅.眼楮中都有了絲絲的笑意.
凌晨長笑一聲.道︰「滿腔熱血酬知己.寒刀烈酒朝天舉.能識得諸位.當真是三生有幸.後會有期.」
凌晨朝蓋世等人擺了擺手.鬼部十方展開.幾個呼吸間.已經成了天邊的一個小黑點.又是一閃.已經從天邊消失了.
蓋世朝凌晨消失的方向拱了拱手.心中感慨頗多.道︰「兄弟.兄弟……」
他左手攬住了衛碩人.身上七色光芒閃動.腳踏虛空.如踩平地.道︰「大象先生.我們走吧.天黑之前.平定聖京.」
象被被大東拉著腰帶.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羽扇.笑道︰「自然.我要在明天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讓你成為聖國之皇.」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凌晨腳不停步.氣翅狂震.徑直向東方的公家飛去.
下半夜.凌晨從公家飛了出來.
他想起公菜的父親那張悲傷欲絕的臉.心中便一陣難受.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憐天下兒女身.
凌晨飛到了一處荒山野嶺之中.神念放出.仔細的偵查了一番.確定周圍數里除了亂石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以後.用魔僵展出了鬼部的那一招劍法‘滅人入鬼’.
夜幕沉沉.
空間裂縫卻比這夜幕還要黑上數分.
凌晨運出一氣護體氣罩.飛身直躥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寂靜的黑暗.
凌晨的神念被強行壓回了體內.而且四肢也半分動彈不得.
凌晨舉目四望.周圍黑的怕人.連一絲光亮也沒有.什麼也看不見.
過了好半晌.只听得‘噗’的一聲輕響.周身一輕.四肢已經恢復了自由.身體也開始極快地向下墜.
凌晨知道剛剛自己是穿越了那層古怪的黑膜.現在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陰間.
凌晨一直挺奇怪.這陰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劈開空間裂縫便能進入陰間.這陰間的黑色薄膜外面的那無窮無盡的黑暗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事情沒有人能解答.就算是當上了陰間之主的庚齒.對這些事也一無所知.
往下落了片刻.凌晨瞪大了眼.終于勉強找到了一絲極為黯淡的光亮.
凌晨展開鬼部十方.向那亮點趕去.過不片刻.那亮點已變的極大.遠遠地照出了一座大城的輪廓.
「呵.這次我是落在了陰間之主的北邊了麼.」
到了陰間之城的近處.凌晨還未走近.那城上的鬼卒竟然已經把凌晨認了出來.那鬼座向凌晨招呼了一聲.主動領著凌晨向城中央的大殿中走去.
到了大殿.只見庚齒危襟正坐.在一個大鍵盤上不停的點來點去.而身旁有數十位個頭矮小的鬼卒忙來忙去.不停的報告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凌晨看的直搖頭.暗想︰「看來這陰間之主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實在太辛苦了.」
庚齒一見凌晨來了.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問道︰「凌盟主來了.我就猜到盟主遲早會來.所以下令點亮了整座陰城.免得這陰間黑乎乎的.你找不到這里來.」
凌晨呵呵一笑.道︰「還得多謝庚老.若不是你點的這陰火.我還真找不到地了.」
庚齒問道︰「盟主上次出去.可回到東大陸了.」
凌晨道︰「沒.又回到西大陸去了.」
庚齒模了模下巴.道︰「我查了查以前的記錄.似乎這葉勝巾當初也是回了二次才回到了東大陸.他第二次是在西方打開的空間裂縫.才回的東大陸.似乎是這麼一回事……」
庚齒頓了一頓.敲著桌子道︰「世間的一切都跟陰間是相反的.所以想回東大陸必須從陰城的西邊打開空間裂縫才可以.」
凌晨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