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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求粉紅。
姚氏也懶得同冒氏計較,只恐許櫻哥在一旁听著反復糾葛這些事未免多增煩惱,便叮囑蘇嬤嬤︰「扶二娘子下去歇著。」
蘇嬤嬤深以為然,正待要應,又听人道︰「大娘子回來了。」
姚氏的眼楮亮了亮,她們正缺一個能與康王府近距離接觸的人傳遞消息,許杏哥就已趕來,不能不說是心有靈犀。
許杏哥快步進來,眼看著一家老小能說得上話的基本都在里頭了,便先朝許櫻哥安撫地笑了笑,與家人一一見禮。
冒氏難得有機會可以顯擺一下自己的熱心,便道︰「還行什麼禮問什麼安?大家伙兒的心都在半空中懸著呢,這到底是要嫁康王府,還是要嫁賀王府?總不能一個女兒許了兩家人?」又捂了自己的嘴,面帶驚恐地瞟了孫氏一眼,輕聲道︰「難道,梨哥也……」
許徠低聲斥道︰「閉嘴!胡說八道什麼?」
孫氏雖然垂眸不語,臉上的血色卻潮水一般褪去,手里拿著的念珠也飛速運轉起來。
忽听門廊下傳來少年人清脆的怒吼聲︰「真要這樣,我便撞死在王府門前!長兄死了,妹妹總要守孝的吧?」卻是向來溫和寡言的許抒。他身後立著無可奈何的許揭。
孫氏一頓,回頭怒斥道︰「孽畜!長輩面前豈容你多言?給我速速滾下去,跪到你父親靈前反省,不得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許抒還想說什麼,卻被年少老成的許揭捂著嘴強行拖了下去。
哎呀呀,二房果然出手不凡,一個要死,一個推出亡夫。冒氏眼看著自己的計策得逞,不由暗自快意起來,險些鼓掌道好。事到臨頭,事關骨肉,她倒是要看看長房到底是要顧妹子的骨肉,還是要顧亡弟留下的孤兒寡母。
姚氏暗嘆了一聲,回眸看著許杏哥,許杏哥卻只是苦澀地輕輕搖了搖頭。這樣的大事情,事關她的娘家,康王府和武家又怎會讓她知曉呢?她回來不過就是純屬私人行為,因為擔心娘家,擔心許櫻哥,所以回來陪著。
姚氏苦澀無比,當初之所以能給櫻哥兄妹一碗飯吃,一個棲身之所,是因為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因由,並且那時候看來危險也沒有當前這麼急迫,所以知道的都能忍。到了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候,事關自己骨肉乃至自身的切身利益,能容忍的又有幾人?
卻听冒氏又來了一句︰「杏哥,原來你竟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知道咱家現在就指望著你了,你得趕緊去求親家夫人,求姑爺,求武大將軍啊,咱們這樣干坐著算什麼事?早點知道也好應對,是不是大嫂?」說到這里,她才想起很久不曾開口的許櫻哥,便帶了幾分陰險看向許櫻哥︰「櫻哥,你是怎麼想的?」
這是明知故問了,誰都知道那兩府都不是良配,所以許抒寧死也不肯讓梨哥嫁過去。冒氏不安好心,但許櫻哥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害怕自己不肯嫁而為一家子招禍,還是為了其他什麼原因。許櫻哥抬起頭來看著冒氏,輕輕蹙起眉頭︰「皇命難為,三嬸娘認為我該怎麼想?」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許家無償照料了他兄妹那麼久,她再不願意也應該理所當然地站出來。不然就是白眼狼,不然就是忘恩負義,至于最後能嫁不能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冒氏很滿意現在的情形,正要開口時,許徠已然拂袖而起,怒目相對地低聲怒斥道︰「你回去!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許徠這是第二次當著全家人的面如此訓斥她,冒氏心頭火起,尖聲道︰「我為什麼要回去?我是許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媳婦兒,是五郎的親生母親!這般大事怎會沒有我說話的份?」眼楮一輪,落到垂著頭扮老實可憐的許櫻哥身上,險之又險地把那「不知從哪里來的阿貓阿狗倒可以登堂入室的說瞎話了」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忽听門簾輕響,許衡慢吞吞地走了進來,淡淡地道︰「吵什麼吵?聖旨尚未下達,你們便爭論不休,若是傳到外頭,豈不是要讓人笑話我許家人太過輕狂可笑?如若真有旨意下來,聖意難違,不拘是康王府還是賀王府,不管是櫻哥還是梨哥,做臣子的都要高高興興接著。都回去!」
除了姚氏並許櫻哥之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卻沒有人敢駁斥質疑。許徠冷冰冰地瞪了冒氏一眼,率先走了出去。孫氏在丫頭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起了身,木著臉,顫抖著手腳慢慢走了出去。冒氏還想說句什麼話,就見許衡劈頭蓋臉地朝著許杏哥罵了起來︰「你是武家的媳婦,武家長孫的親生母親!沒事兒總往娘家跑什麼?不要因為夫家寬容體貼你就為所欲為,立刻給我回去!下次家里沒人去接就不許回來!」
許杏哥的嘴唇劇烈地顫抖了兩下,眼淚狂飆而出,埋頭沖了出去。許衡淡定地咳嗽了一聲,回頭默默地看著冒氏,冒氏所有的氣焰頓時平息下來,蔫巴巴地行了一禮轉身走了。
許衡目送眾人走遠,皺眉低聲吩咐姚氏︰「讓大兒媳婦去陪著她二嬸娘吧,這節骨眼上千萬不能出事。」
孫氏絕對不會開口求長房,也不會容許她的兒子為此去死,但如果此事一旦牽扯到梨哥,她絕對可以去死。長兄死,怎麼又比得過母親死更有力量呢?這天家再不講道理,許家到底也是這大華文人的標桿,斷不能逼迫至此。姚氏明白過來,白著臉忙忙地安排人去通知傅氏干活。
許衡把目光投向許櫻哥。許櫻哥手里握著一把素紈扇,一直安靜地站在窗邊角落里,此時暮光已深,房里又還尚未掌燈,暗色已經把她的半邊身影盡數籠罩了進去,她的腰背卻是比之前挺拔得多。
「讓我去吧。」許櫻哥對上許衡的眼楮,聲音雖輕,卻極堅定︰「我知道父親經營多年,手下忠心能干的人自然不少,哥哥這些年多在市井間廝混,過命的奇人異士也交往了不少,若是真想做一件事,總是能成十之八九的。但凡事總要看利弊,看付出與回報是否能成正比。女兒認為,父親和哥哥們所謀之事太過冒險,若是不成,便會陪上一家子人,若是成了,這一路上也不知會死多少人,他們也有父母親人要照料,也有至親之人會心疼。且,不管出于何種原因,只要最後是三妹妹嫁過去,那便是父母親藏私,長房二房再難相親。不如我嫁過去,大家都能有一條活路。我也舍不得父母親為難冒險,更舍不得哥哥為了我的緣故死去。蕭家,只剩他一個了。」
許衡輕聲道︰「你很懂事,很能為人著想,為父很歡喜……但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先等一等。」
許櫻哥道︰「當然只有等。」她走過去搬了把椅子放在許衡身後,扶許衡坐下,輕聲道︰「在等待的這段時間里,爹爹不如和女兒一起分析一下利弊吧。」不等許衡開口,她便自顧自地說起來︰「在女兒看來,還是康王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首先宮中有朱後,不說外頭的事情如何,帝後一向恩愛並無不和之傳言;其次此番是康王府吃了虧,該得補償的應是他們;最後,賀王府的兒子遠比康王府的多,厲害的也更多,我這個大學士的女兒,怎麼都輪不到他們。興許,有人正等著爹爹做什麼的。要是咱們真的做了什麼,便是給對方下手的機會。所以不如什麼都不做。」
見許衡贊許地點了點頭,許櫻哥大著膽子繼續道︰「當然,賀王府之所以敢這樣大肆張揚,自然也是因為他們有底氣。他們已經自斷一臂,也許在咱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還做了其他事,並且成功地挽回了聖意,不說是完全,至少也是部分。所以這件事可能會有反復,所以康王府才會這麼急地把張儀正從莊子里弄回來,弄回來的目的,當然是想讓帝後看看他到底有多慘,好為康王府添加些籌碼。因此,兩王相爭,最後的結局還未必可知,對不對?」
「接著說。」許衡看向許櫻哥的眼神越發溫柔。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能這麼快從打擊中清醒過來,平靜地分析局勢利弊,勇敢地接受現實,實在是很不錯。
「當然,這些事情父親和哥哥們總是早就猜到並有對策的。」許櫻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輕聲道︰「所以萬一真的逃不過,請爹爹設法讓女兒嫁給張儀正吧。我總以為,一個會心軟的人總比一個心硬如鐵的人要好些。然後,康王和康王妃目前看來也還是要臉的,要臉的比不要臉的好。」
許衡沉默許久,輕聲道︰「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是要為你爭取到相對最好的。但日後的路該怎麼走,你要現在就要想清楚。你要知道,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門外,許扶握著拳頭飛快轉身,迅速走入茫茫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許拙想喊他,許執卻阻止了許拙︰「由他去罷。」
天亮,風起,秋雨微落,許櫻哥沒有起去打拳,而是半合了衣裳靠在床上靜听窗外檐頭上滴落的雨滴擊打在花木上的聲音。
「快給二娘子梳洗!快,快!」傅氏帶著一身濕氣快步沖了進來,急急地道︰「宮中來旨,宣召你和母親即刻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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