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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氏穿了件月白色的羅衣,配的藍色雪青色裙子,襯得一張臉慘白慘白,手里牽著的許擇也是眼里還含有淚花。姚氏不由皺眉不語,孫氏忙道︰「三弟妹怎地來了?」
冒氏強笑道︰「看二嫂說的,大嫂病了,我怎麼也該過來看看不是?之前是沒人告訴我,是曉得二娘子回來了,我才知道大嫂病了。」言罷將許擇往許櫻哥跟前一推,道︰「你不是日日都念叨著你二姐姐的?上次回來就沒能見著,哭了一大場。」
上次許櫻哥還是在張儀正離開那一日回來過,那天她在家里留了近二個時辰,其間冒氏與許擇都不曾露面,因知道冒氏是為了阮家之事不舒服,所以也就沒有去她那里討嫌。既然今日她樂意來此,那也沒有把氣撒到一個小孩子身上去的道理。許櫻哥便微笑著將許擇牽到了一旁,輕聲問道︰「上次給五弟帶回來的木劍和蛐蛐籠都得著了吧?」
許擇怯怯地看了冒氏一眼,垂著眼輕聲道︰「回二姐姐的話,收著了。」
生分拘謹了許多。許櫻哥笑笑,又問道︰「可還喜歡?」
許擇垂著頭不說話,冒氏便推了他一把,道︰「你二姐姐問你話呢,怎麼不知道回答?這孩子,學的規矩不知哪里去了,越來越像他父親,似個悶嘴葫蘆。」
許櫻哥反感至極,不露痕跡地將許擇往自己懷里一帶,微笑著道︰「三嬸娘過謙了,我瞧著五弟極好,又乖又懂事。」
許擇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她問道︰「二姐姐,你覺得我好,那我能去你們家做客麼?」
許櫻哥愣了愣,笑道︰「當然能。只是這些日子我們家里事多,等改個日子,我再請你們過去做客,你看可好?」
許擇眼里閃過一絲亮光,卻不敢答應,只管悄悄去瞅冒氏,冒氏眼里露出一絲喜悅,嗔道︰「這孩子,還不謝謝你二姐姐?你可是咱們家被邀請去王府做客的第一個人呢。」
姚氏不耐煩地道︰「你有什麼事?」
冒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了一回嘴唇,輕聲道︰「是有件喜事想要報給大嫂知道。」
眾人便都狐疑地看向冒氏,冒氏卻還要賣賣關子,眼瞅著梨哥同幾個小孩子道︰「他們就不必听了罷?」
姚氏蹙起眉頭不耐煩地示意梨哥領幾個孩子出去,冒氏這才輕輕吹了一口茶,挑著眉頭笑道︰「我們三老爺要添丁了呢。」
這話出來,果然屋內眾人都有些吃驚,姚氏慢吞吞地道︰「那恭喜三弟妹了。」
冒氏差點沒暴跳起來,雲霞有了恭喜她什麼?于是猛地抬眼看向姚氏,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鳴鹿看得驚慌,忙扯了她的袖子一下。冒氏深吸一口氣,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扭曲著臉道︰「是雲霞有了。」
姚氏往迎枕上挪了挪,淡淡地道︰「確診了麼?」
冒氏道︰「不曾,但她說她的小日子已是過了好幾天了,沒來。」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想來是不會錯的。」
姚氏便看向孫氏,微笑著道︰「那真好。一直都說三叔只有五郎一個子嗣未免太單薄了點,但願此番一舉得男才好。」
孫氏見冒氏臉都綠了,忙垂了眼道︰「這還不曾確定呢,還是先請個大夫去診診脈的好。」
姚氏點點頭︰「等下郭太醫來了,就請他順便幫著看一看罷。」言罷看向許櫻哥︰「時辰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
許櫻哥站起身來正要辭別,就見曲嬤嬤快步進來道︰「夫人,常福街的二老爺和夫人來了。二老爺已是去了老爺那里,二夫人則是往這里來了,此時人已在外間候著了。」
許扶的養父母怎地來了?不是說之前瞞了他們,只使人過去說這邊府里尋許扶有事,讓他們不要擔心的?但人已經來了也不能不見。姚氏只得從榻上爬起來︰「快請。」
冒氏的眼里突然間冒出兩道亮光來,快步上前親親熱熱地拉住許櫻哥的手賠笑道︰「櫻哥,你想必還在為上次的事情惱我罷?前些日子歸家,居然也不過去看我一眼,不讓人和我說一聲,我本想著二姑爺新婚燕爾就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怎麼也要安慰安慰你。可你這孩子,氣性真大,說不見就不見。三嬸娘自來嘴臭,但卻沒有惡意的,你難道不知道?」
冒氏的手又冷又濕,許櫻哥努力試圖將手自冒氏掌間退出來,微笑著道︰「三嬸娘當然是沒有惡意的,但我也不是小氣的,三嬸娘難道不知道?」
「還說不氣,這連手都不許我拉了。」冒氏卻是不肯放她,又將她的手拉住了,笑著上下打量她一回,找話道︰「還沒消息麼?他們府里待你可好?」
說話間,外間已然傳來腳步聲和許扶養母鄒氏的帶著哭音的說話聲。許櫻哥情知自己這時候便是想避開鄒氏也是來不及了,做得太刻意反倒容易引人猜測,索性笑道︰「口說無憑,三嬸娘覺著我過得可好?我倒是看著三嬸娘滿臉病容,沒有血色,不似之前那麼美啦,這女人過了三十就該注意調養的,不然老得很快。」
冒氏暗惱,卻又有些惴惴,忍不住將手撫了撫臉頰,覺著許櫻哥這張嘴真是令人討厭。因見鄒氏已由蘇嬤嬤陪著走了進來,便拉住許櫻哥親親熱熱地同鄒氏打招呼︰「二嫂子,好久不見你。怎不把清娘帶了一起來?」
「三弟妹。」鄒氏心中有事,根本無心去關注其他人等,只往日目中無人的冒氏今日居然主動開口同她打招呼,不得不應付,便紅著眼眶朝冒氏行了一禮,目光從許櫻哥身上匆匆掃過便轉頭朝著姚氏去了︰「大嫂,他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姚氏匆忙扶住了,示意黃氏給鄒氏端凳子︰「有話好好說,別急,別急。」
冒氏見鄒氏看到許櫻哥並無任何特別反應,微微有些泄氣,正想拽著許櫻哥再往前湊,便見鄒氏將帕子捂住臉壓抑地哭了起來︰「大嫂還騙我呢……五郎他們部里的同僚已是去家中探望他了,我們什麼都知道啦……我可憐的五郎啊,怎麼就這樣背呢?他平時從不和人爭執惹事的,怎地這般欺辱老實人?」
許扶出事了!冒氏頓時精神大振,死死攥住許櫻哥的手一迭聲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濟困怎麼了啊?櫻哥,你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不知道?」
許櫻哥用力掙月兌冒氏,低聲道︰「我也不知呢,听母親她們怎麼說。」言罷自走到孫氏身後站定了,垂著眼靜靜立著。
不知道?哄鬼呢!姚氏之前不曾听說生病,這突然間便病得要女兒回家探望才行,又只許櫻哥一個人來了,許杏哥也不見來,這本身就有貓膩在里頭。冒氏撇撇嘴,興趣盎然地豎著耳朵听著熱鬧,眼楮則瞅著許櫻哥,她倒要瞧瞧,這對親兄妹究竟有多情深。
一壁廂,姚氏苦勸鄒氏︰「只是受了點鞭傷,未曾傷筋動骨,已經請醫延藥,將養著便無大礙。他那時鮮血淋灕的,看著嚇人,我們是想著你們房里老的老,小的小,清娘又有身孕,怕突然抬回去嚇著你們,便想著先抬回家來收拾收拾,看著像個樣子了才同你們說。」
不管心中有多痛苦擔憂,在旁人家里痛哭都是十分沒有禮貌的事情,鄒氏死命忍住了,哽咽著道︰「是大哥大嫂想得周到,也多虧大哥救了他的命。若無大哥大嫂,這孩子哪里還有命在?我這里先替他謝過大嫂了。」言罷便起身「 」地一下跪在了姚氏面前。
姚氏驚得一下跳起來,再顧不得裝病,忙去死死拉住鄒氏︰「弟妹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咱們是一家人,怎能這樣!」
冒氏快步趕上前去幫著拉住鄒氏的胳膊將她拉起,熱心勸道︰「二嫂子,您何必如此?咱們本是一家子人。這孩子在外頭吃了虧,家里哪能坐視不理?不要說他大伯是個侯爺,當著這個大學士,便是咱們櫻哥,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皇孫之妻,郡公夫人,怎麼也不可能看著自家人吃虧,怎麼也得把這口惡氣出了,把那凶手繩之以法才是,是不是這個理?」見姚氏板著臉不說話,便又看向許櫻哥大聲道︰「櫻哥,你說呢?你五哥平日待你可不錯,還救過三爺的命那。」
鄒氏並不知道傷了許扶的人是誰,只大概知道是個厲害的,好像許衡也不見得就能把人怎麼樣,但想著許櫻哥果然也就是嫁入康王府的,這許扶當初還救過張儀正的命,于是生出幾分期盼來,轉頭望著許櫻哥道︰「二娘子……」
冒氏不錯眼地盯著,只等好戲開場。許櫻哥一顆心七上八下,躲了這麼多年,終于是躲不過了麼?卻又只能努力站直了,任由鄒氏去打量,和和氣氣地道︰「嬸娘不要急,能做的我們都會盡力去做。」
鄒氏面上閃過一絲疑惑,若有所思。姚氏見勢頭不對,忙道︰「放心吧,能做的誰也不會推辭。弟妹想必此時最掛懷的便是濟困,我先讓人帶你去看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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