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離看著眼前年輕的少女,微微一笑︰「姑娘,我已經如約救了那少年,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步淺陌支著腦袋想了半天,慢悠悠的說道︰「今天四爺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呢?你這次來東臨是為了找九龍玉佩的下落吧。」
花月離點頭,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當年鳳家被東臨滅門之後,仍有余孽逃亡,鳳家有無窮無盡的寶藏,無論對于誰,有了這些寶藏,一統天下便不再只是空談,藏寶圖是寶藏地點的話,那麼九龍玉佩是尋找鳳家之人唯一的線索。只有鳳家的人才能夠開啟寶藏。」
「你身上素來帶著淡淡的茉莉香味,這寒冷的夜里從哪里來的茉莉?」步淺陌鼻子很靈敏,步蘭貞嗅嗅自己的衣服,輕輕的笑了下︰「剛剛的是當世三公子的花月離吧。」
「皇上,此女囂張至極,實在是不能容忍,雖然是相爺的愛女,可是卻也不能如此縱容。」一個大臣上書道,步雲低頭不語,他自然是知道的,步淺陌下手極重,那四個孩子的胳膊都廢了,從此之後再也提不起來,他們也曾去找過花月離,可是花月離閉門謝客。卻起就爺。
「皇後娘娘若真的一無所知,那麼皇上又豈會不願意廢後,而選擇幽禁呢?此次東臨的傳聞,你怎麼知道沒有鳳家的人來此探查虛實呢?此次東臨的傳聞,定然是有人捏造出來,想引來鳳家的人來此看望皇後。」步淺陌慢慢的開口,若是此事是皇後所為,那麼肯定是想要鳳家的人來找她。
「南楚?」步淺陌詫異,花月離輕輕一笑︰「步小姐所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咱們後會有期。」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步淺陌微微一笑,花月離面上閃過一絲不悅,慢慢的說道︰「看在小姐如此誠意的份上,我也不妨告訴步小姐一件事情,那個叫做步清音的少年,身中劇毒。」
「你到底想做什麼?」步淺陌追問,步蘭貞輕輕一笑,轉頭就離開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步淺陌越發的疑惑,眉頭深蹙,若是想知道步清音身上的秘密,只能去問三夫人了。
秦天爵淡淡一笑︰「我以為父皇不舍得打我呢。」秦天爵無所謂的聳聳肩,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步淺陌卻從那里面讀出來一絲傷心和聚完,拉著秦天爵的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今日的事情,我步淺陌記住了。」
「花公子不愧是當世君子之一,那夜在我房外許久,卻不曾進門,想必是不願意做宵小之輩吧。」步淺陌輕輕一笑,看身形她就知道那夜來的人是花月離了。
「來人啊,兩個人一起打。老四,你在這里看著,打完了告訴朕。」天子權威,不容挑釁,可是上書的眾人卻出了一頭的冷汗,他們也只是想出一口氣罷了,可是連六爺都被打了,若是日後計較起來,恐怕吃不了兜著走啊。
皇上一拍椅子︰「你還敢頂嘴。」
「皇上,此女藐視國法,毆打朝廷棟梁,縱然那些孩子有錯在先,可是畢竟還是一群孩子啊。」一人跪在地上哭訴起來,步淺陌冷冷一笑︰「別人家的孩子是命,我家清音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還請皇上明鑒。」
秦天爵含笑,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知道步淺陌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在她眼里,朋友就是朋友,敵人就是敵人,不喜歡永遠都不喜歡。若是對她好的人,她會記得一輩子。她是個灑月兌的人,只要她喜歡的人,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凡夫俗子,哪怕是青樓妓女,她也樂意結交。
皇上疑惑的看著秦天爵,他越發的捉模不透秦天爵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了。看向一邊的太子,只見太子低聲說道︰「此事也是怪兒臣沒有攔住她,實在是當時事出有因,請父皇不要怪罪淺陌。」
「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問。」步淺陌不耐煩的開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來這里偷听,想必也是為了鳳家寶藏的事情吧。」
步淺陌冷笑一聲,看著步雲開口︰「臣女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我東臨天府之國,國子監培養的是國之棟梁,而不是一群紈褲子弟,在國子監內尚且敢殺人的,將來長大了還得了。」
「你還不知道,你看看那些孩子被你打的,難道不是你做的?」皇上不悅的開口,卻見步淺陌冷笑一聲︰「是我打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皇上一震衣袍轉身就離開了,有行刑的侍衛過來將兩個人壓在長板凳上,一尺長的紅木顯得格外的嚇人,步淺陌卻不滿的說道︰「秦天爵,你干嘛呢?要是你也被打了,誰照顧清音和我呢?」
「姐姐怎麼知道我來了呢?」步蘭貞的聲音傳來,從黑影子里走出來,含笑看著步淺陌,她自認隱藏的很好,剛剛花月離都沒有發現,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棍子打在身上,秦天爵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眼前的陽光被遮住,秦天爵看到秦天涵探究的眼神,用口型說道︰「她是我的了,你沒戲了。」
「步淺陌,我看你是死不認錯。」皇上听完這個理由,眉頭緊蹙,卻沒有說話,步雲狠狠的回頭怒斥道,步淺陌滿不在乎的冷笑了一聲。
看著他白衣勝雪的身影消失不見,步淺陌一拳頭砸在石桌子上,對旁邊黑暗的走廊說道︰「出來吧,不用躲躲藏藏。」
「步淺陌,你好大的膽子。」皇上震怒的開口,步淺陌不卑不吭的仰起頭看著天子︰「淺陌不知道皇上召見有何要事?」
秦天涵眉頭微蹙,冷眼對侍衛下了命令︰「給我狠狠的打。」
「淺陌。」九爺開口斥責,七爺忽然跪在地上︰「皇上,步淺陌性格桀驁難馴,父皇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此事事出有因,可是她確實有錯,她不服氣,只怕是擔心步清音。」
「是。」秦天涵眼神難測的看了兩個人一眼。
花月離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
「臣女謝皇上恩德。」步淺陌沒想到皇上還是縱容了,她是料到了會有責罰,可是卻沒有想到責罰的這麼輕,耳邊听到幾個大臣上書的聲音,勢必是要落井下石,秦天爵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當時縱容淺陌,願意替她領罰。」
花月離面色一黯,卻沒有否認︰「姑娘,請說吧。」
「你說什麼?」步淺陌面色一沉,卻見花月離淡淡一笑︰「他中毒很深,而是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毒,雖沒有性命之憂,可是隨著年紀逐漸長大,他的血里都帶著毒性。」
「秦天爵。」皇上震怒,卻見秦天爵只是抬頭勾起一絲極淺的笑容︰「兒臣願意替步淺陌受過,請父皇成全。」
皇上深沉的眼眸在秦天爵和步淺陌身上轉了一圈,秦天涵站立在一旁,神色越發的難看,秦天瑞跪在地上,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鳳家的人呢?以三公子的威名權勢,必然也不是什麼難事。」步淺陌裝作無辜的問道,卻見花月離溫雅一笑︰「鳳家逃亡之後,再也沒有現身過,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你的母親和東臨的皇後均是鳳家嫡女,可是當年鳳家逃亡,皇後被幽禁十余年,卻不曾吐露一個字。我曾經進入皇宮探查皇後,可是一無所獲。」
翌日一早,步淺陌就被召入皇宮。皇上下了朝之後就召見了她,步淺陌跪在地上,旁邊幾位爺都在哪里站著,步雲跪在步淺陌的前面,還有一排朝廷大員。
皇上看了一眼步淺陌,看著她那桀驁的神色,轉頭看向秦天爵︰「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幾個孩子胳膊可都已經廢了,杖責三十,你們還有什麼說的?」
「皇上,此事是兒臣沒有阻攔淺陌,是兒臣的錯。」秦天爵跪在步淺陌身邊︰「請父皇責罰。」
「姐姐果真聰慧啊。」步蘭貞輕輕的笑了起來,步淺陌卻越發的疑惑,步蘭貞在家中成日的不出門,消息卻這麼靈通,到底是誰的人呢?秦天爵對步淺陌搖搖頭,步淺陌咬牙,這個地方,弱者只能被剝奪權利,四爺低聲開口︰「父皇既然已經開口,杖責三十,此事就算是過去了,還不謝恩。」
「淺陌不服。」步淺陌倨傲的開口,皇上眉頭緊蹙︰「你說什麼?」
「是什麼毒?」步淺陌問道,花月離搖頭︰「這種毒我只知道產自南楚,乃是南楚皇家專用的一種毒藥。就是因為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所以他才沒死。」
「償命?那步清音是死了還是怎麼了?」皇上不悅的說道,步雲一頭冷汗,抬頭看著皇上︰「皇上,微臣教女無方,請皇上責罰。」
侍衛嚇了一身冷汗,這躺著的人可是六爺啊,四爺瘋了啊?這是親兄弟啊,九爺拉住四爺︰「你瘋了。」zVXC。
四爺冷冷的看了九爺一眼,那冷酷的眼神,讓九爺松開了手,不知道為何,他常常覺得六哥也有這樣的眼神,冰冷的仿佛萬古不化的冰川。
「秦天涵,你瘋子啊。」一邊的步淺陌喊道,這種刑罰前世她已經習慣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跟她一起受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