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皇宮里面傳來了聖旨,步蘭芷為側妃,同李雪霏同一天嫁給太子爺。步蘭芷雖然未婚先孕,可是懷的畢竟是龍鳳子孫,這些李家卻顯得極為尷尬了。
步淺陌看著步蘭芷春風得意的姿態,只是略作恭喜,步蘭芷輕聲說道︰「這還要多謝妹妹提點。」
「也是姐姐的肚子爭氣。」步淺陌嘴角略微勾起,卻見步蘭依討好的笑道︰「如今姐姐可金貴了,肚子里懷的可不是一般人物呢。」
三夫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淺陌,你出去吧,別管了,我想跟清音說話。」
三夫人沒有說話,只是拉著步清音的小手︰「兒子啊,趕快醒過來吧,你若是死了,留下娘一個人可怎麼活下去才好。」
「就算我留下她,也無藥可解。」花月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們還要等合適的機會,只有幾個王爺相爭,我們才能坐收漁利。」那日在國子監,他並未出言維護清音,卻維護了她,難道清音真的不是他兒子嗎?步雲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淺陌,不該管的事情千萬不要參合,朝廷之中,一旦站錯隊伍,比什麼都可怕。」
三夫人听到這句話,抬頭看了她一眼,步淺陌追問道︰「三娘,什麼毒藥這麼厲害,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如果找到了毒藥的主人,或許就有解藥了。」
說罷就離開了,看著步雲似乎有些蒼老的背影,步淺陌心中疑慮更深,轉頭朝著花月離住的客棧奔去,進門花月離看到她並沒有半分的驚訝︰「步小姐來了?」
步淺陌眉頭微蹙,連忙趕了過去,進了房間就見步清音唇色發青,這是中毒的標志。梧桐急忙道︰「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的性子倒是像你母親,也是我對她不住。」步雲輕聲嘆息,將畫卷放在桌子上,眼中具是深情之色,步淺陌有幾分不解︰「既然你對我母親如此情深,為何還讓她含恨而終,為何,為何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太太。」
「清音要死了?」步淺陌怒道,步雲眉頭緊蹙︰「死了也好。」
「打擾了。」步淺陌轉身便離開,她不習慣有求于人,南楚皇家嗎?她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了,楚逸軒,身為南楚的第十一皇子,應該是有解藥的吧。
「小姐……」梧桐拉住步淺陌朝著步雲走去的身影,天啊,步淺陌的性格還不跟老爺起沖突才怪。
淺陌勉強笑笑,風幽幽察言觀色頓時看到她慢慢的說道︰「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妨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看你的樣子,是從花月離那里出來的吧。」
出然要下。三夫人模著步清音有些蒼白的臉蛋,早已經說不出話來,步淺陌騎馬就要出門,卻見步雲進門︰「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里?」
「你是不是恨我?多年來,我對你不聞不問,養成你今日憤世嫉俗的性格。也怪我性格軟弱,才有今日報應。」步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步淺陌沉默良久方才慢慢的開口︰「我不怨你,亦不恨你,我只想隨心所欲的活著,前塵往事,跟我沒有半分瓜葛。」
「淺陌?你在這里做什麼?」風幽幽在街上看到步淺陌,步淺陌勉強一笑︰「是幽幽啊,我只是在街上轉轉,你怎麼也在這里呢。」
梧桐拉拉步淺陌,步淺陌懊惱的從屋里出來,敢情救她一個人在這里干著急,使勁的摔上門,就听到三夫人使勁哭泣的聲音,步淺陌抬頭看到步雲的身影,他的神色中毫無半分悲傷。
步淺陌搖頭,那日御醫都沒有診斷出來步清音身中劇毒,又有什麼辦法解毒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去看你。」
步淺陌頓時沉默了,半響之後猛然爆發的拉住三夫人︰「三娘,你倒是說話啊,你難道真的想看著他死嗎?花月離說找到解藥或許才有辦法救他啊。」
風幽幽點頭,看步淺陌遠遠的離開,低聲對身邊的小廝說了幾句,小廝立刻跑開了。步淺陌回到相府就看到只有三夫人守在那里,梧桐在一邊看到淺陌就拉住她︰「小姐,你上哪里去了?少爺他,少爺他……」
「你說什麼?四爺?」步淺陌驚訝,步雲白了她一眼︰「你跟四爺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樣才能拿到解藥?」步淺陌開口,花月離搖頭︰「步姑娘听不懂我說什麼嗎?」
「你支持誰?太子爺?四爺,亦或者是七爺?」步淺陌一字一句的問道,步雲搖頭︰「食君之祿,豈能為權勢背叛天子。眼下蘭芷即將嫁給太子,雖未側室,可是一旦太子登基,必然是平步青雲,我只是擔心你。」
「出什麼事情了?」步雲略蹙眉的問道,小廝進門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凶狠的小姐︰「是四爺,四爺求皇上下旨,求娶二小姐,皇上說要看看相爺您的意思,這才派了人來傳旨。」
步淺陌推開梧桐進門,看著昏迷不醒,臉色發青的步清音低聲說道︰「三娘,我已經去問過了,他是中毒,胎里毒。」
看著步淺陌離開,小雨不解的問道︰「公子等著她求您,如今她上門了,公子為何又要打發她離開呢?」
步雲點頭,步淺陌朝著他看過去,不得不承認她老爹確實是個翩翩公子,雖然年紀已過四十,可是不損潘安之貌,听說她老爹可是當世才子之一,平步青雲,從一個小吏十年的時間坐到當朝二相之一。
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三夫人身邊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
「花月離說無藥可醫?他是君子,不會撒謊。」風幽幽拍拍步淺陌的手背︰「要不你去皇宮里看看御醫有沒有辦法。」
步淺陌看著那幅畫,那畫中的女子真的有幾分眼熟,眯起眼楮半響才想起來︰「這是,這是我娘……」
「去找花月離。」步淺陌沒好氣的說道,步雲眉頭微蹙朝著三夫人住的院落看去,看著步雲的神態,步淺陌心中越發的疑惑,听步雲開口︰「不許去。」
步蘭貞諷刺的勾起唇角,步淺陌暗道倒霉,不過是來個花廳,就看到這一堆人來賀喜步蘭芷。
「怎麼了?」步淺陌問道,那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是少爺的病情,忽然,忽然就,就惡化了。」
步淺陌跟著步雲來到書房,卻見書房中掛著一幅美人梳妝圖,這書房一向是禁地,就是步蘭芷那般得寵也不曾來過,步雲站在那副畫前面,低聲說道︰「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一切如同過眼煙雲,轉瞬即逝。」
步淺陌咬牙開口︰「喊什麼喊,我出去下。」
「我不懂你到底說什麼?」步淺陌不解的問道,步雲撫模著已經有些年份的畫,低聲說道︰「我與你母親相識之日,她是天之驕女,而我只是六品官吏,剛剛調入京城,我入京的那天在城外,遇見她在河邊梳妝,一見鐘情,那時年少的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怦然心動,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步淺陌翻身下馬,低聲對風幽幽說道︰「不瞞你說,確實如此,我求花月離為我弟弟治病,可是他卻說無藥可醫,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他才只有十歲啊。」
可是步淺陌哪里理會那些,步雲看到步淺陌讓梧桐退下,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的神色便知道她想說什麼︰「你跟我過來。」zVXC。
「朝中大事,你不懂,清音的事情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步雲抬頭看了她一眼,步淺陌不服瞪著步雲︰「今天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步淺陌听得起興,他卻再也沒有說下去,看著他的模樣,步淺陌便知道他必然對母親也是情深,可是相愛相殺到底為了什麼?難道跟當年鳳家有關系,步淺陌蹙眉還想說什麼,便听外面的小廝匆匆忙忙的敲門聲︰「相爺,皇上召您入宮,出大事了。」
小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著外面步淺陌縱馬而去,可是走到門口卻停了下來,她和容親王不過只有一面之緣,如何去求?何況別人問起來她怎麼說?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步淺陌看著眼前白衣俊朗的男子,花月離輕輕一笑︰「想必是步清音身上的毒發作了吧。」
「請你救他。」步淺陌開口,听花月離有些為難的說道︰「他身上的毒,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那是南楚皇家所用的毒藥,我可是無能為力。他這次受傷才導致毒血蔓延,前幾日不過是毒藥在身體里尚未發作,況且就算是有解藥,也未必管用。」
「擔心我做什麼?你又不在乎。」步淺陌滿不在乎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听步雲說道︰「胡鬧,你可知道你已經引起皇上的重視,皇上豈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嫁給六爺?凌家的事情皇上雖然寵愛六爺,可是卻也防著他,天家無情,我倒是寧願你看上販夫走卒。」
「我怎麼知道,我壓根就不認識他,是他莫名其妙的好不好。」步淺陌大喊冤枉,她就是那傳說中的竇娥,比竇娥都要冤枉啊。步雲廣袖一揮讓小廝退下︰「淺陌,你可是喜歡六爺?」
步淺陌沒說話,步雲嘆氣︰「若你真心喜歡六爺,我必然要讓皇上回心轉意。不讓你抱憾終身。」
步淺陌還未開口,步雲便走了出去,留下步淺陌一人呆呆的看著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