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那麼一笑,說︰‘好美的一雙手……小玫……’啊……我真是做夢也不敢想!你說、你說謝臨川難道真的看上我了?!可是什麼是科恩的小夜曲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听過這個曲子?!真後悔出國之前沒有學鋼琴啊!」
謝臨川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小玫一直捂著鼻子跟在蕭初雨身邊,她被謝臨川那落在手背的一吻弄得鼻血橫流,眼冒星光,第三十一次重復這句話。
蕭初雨隨口答應,她在忙著在店里招呼客人,可是小玫就像走火入魔般,就這樣如火如荼地跟著,重復著那幾句話。
「他對我那麼一笑,說……」
在第五十次重復的時候,蕭初雨終于打發走最後一波客人,收拾好包包準備閃人回家。那個家伙既然出現了,今天應該是會在家的吧?錢包了今天剛拿了工資,雖然不多,只有不到五百歐,不過也可以支付一些了。無論如何,簽證的這件事上,他謝臨川確實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他對我那麼一笑……咦?等下,初雨你下班了?!」小玫騰地從酒吧里追出去,目瞪口呆看著路邊正停著那輛黑漆漆的寶馬,背風處站著一個穿米色大衣的男人,門前路燈的光暈透過燈罩射下來,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燈一般籠罩著他,貼身剪裁的大衣款式,明明白白勾勒出寬肩細腰的V型身段。
蕭初雨也沒想到謝臨川竟然折了回來,副駕駛上沒有人,他顯然在等她。
「小雨滴!」他笑咪咪地打招呼,「我來討債的,你沒忘記欠我什麼吧?」
蕭初雨看他唇色有些發烏,顯然在寒風中等了不少時間,何況說到底,她確實欠著他的人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最後她只好點了點頭,還是乖乖地跟著謝臨川上了車。
謝臨川為她關好車門,搖下車窗,對著追上來的小玫吹了個口哨︰「小玫,在這樣的夜色里看你,真可愛,可惜我今晚有約了。再見,親愛的。」
寶馬沿著濱海大道一直往東,車里的暖氣開得很大,暖洋洋地燻得人昏昏欲睡。
「我們去哪?」
「吃飯。」謝臨川回答得很簡潔︰「快餓死了,再不吃點東西腿軟。」
「去哪吃飯?現在都幾點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謝臨川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俱樂部。路易十六二世時的古老建築,溫暖的帷幔和恰到好處的燈光,卻是源自巴洛克風格的瑰麗細膩,陌生但讓人神往的布景。
這種地方很貴吧,蕭初雨下意識捏了捏包,頓時退縮,磨蹭著不肯進去。
謝臨川奇怪︰「你怎麼了?」
「這種地方我請不起你。」蕭初雨如實回答,其實也不一定請不起,只是,請了吃飯還是要付房租錢的。
「誰說要你請我?」他大笑,「你成心想寒磣我是吧?」
「沒有,一碼歸一碼,關于簽證的事情,我真的想謝謝你。」
謝臨川不由分說,一把拉住蕭初雨的手,直接拽進了大門。
服務生笑容滿面迎上來,比暖氣顯得更加溫暖幾分。
謝臨川解開大衣紐扣,由著服務生幫忙褪下衣袖,取了大衣和帽子收進衣帽間。
旁邊桌的人走過來招呼,象是謝臨川的熟人。「米歇爾,好久不見。」那人的眼楮向蕭初雨溜了溜,笑道,「喲,女伴又換了?謝少真是眼光越來越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