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戀的故事講述完之後,躺在我懷中的小英直視著我︰「立……」我已明了,打斷小英的話,而言︰「我華夏自黃帝傳世以來,文人尚武,文人也佩劍!倘若國難當頭,文人當投筆從戎,腰懸之劍出鞘顯神威!更何況我能文能武,豈會屈服?又怎能像一文弱書生百無一用!縱是一死,也要死得壯烈!何況我說過,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會保護你周全,絕不像書生的懦弱無能!死時醒悟!我絕不是人狐中的那個懦弱書生!絕不是!就算是,我也是他的輪回轉世,今生千刀萬剮也好,生剝活烹也罷,只須我有半口氣在,我當為護你而拼命!」字字發自肺腑!
「嗯!太好了!」小英嬌顏如花。我舉起酒樽,說︰」小英,你能不能為我跳一支舞,一支火舞!你跳的舞是最漂亮的!等你跳完這支舞後,你我夫妻將首次共上戰場!我會讓你見到為夫在戰場上的英姿!我依舊是能讓萬人膽寒的範立!」小英見到我豪氣又來,不由欣喜地一笑,隨後轉入內里去準備了。
我倒滿了一樽獨自品嘗,啟劍已經擺在了我的身邊,它靜悄悄地,在等待著主人將它給拿起,讓它睥睨群雄!
不久之後,曲笛聲響起,嗚嗚咽咽地惹斷人腸,幽怨,又不乏悲壯。小英一身的火紅,飄飄如仙而臨,合著如夢幻的韻律,長裙拖地,蓮步輕移,宛如鏡中行款款而至。歌聲起︰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千年等待千年輪回
只為再次相遇
莫問生前但惜因緣
魂無歸處為情牽貪婪人間不羨仙!」
小英邊歌邊徐徐向我而來,我仰脖喝完一樽酒,隨著她而合︰「我寒窗苦讀,只為謀取功名!可功名到手,卻永遠地失去了你!」
「 !」的一聲,越女劍出鞘,劍尖指天,唱起︰「天上諸仙親眼目睹,千年守候,千年歸宿,滾滾紅塵見到我倆為愛所受的苦!諸仙清醒時,我倆相互依偎愛意濃,諸仙沉睡時,愛的故事已經結束,羨鴛鴦戲水,我倆攜手于火中永生!看呵!細雨飄啊飄,此不是神仙的淚在空中飄嗎?就連天涯海角都在為我倆哭,哭訴我倆刻骨銘心的愛!」
小英歌著,舞著劍,劍隨身形,穗隨劍舞,瀟灑奔放,時而如矯龍出水,時而如猛虎下山,但見風馳電掣後,又如微風拂面,如行雲流水一般舒暢。
身邊的侍女手持蠟燭伴舞,但見劍影一過,長長的一截蠟燭卻已掛在了劍面上。「嗖嗖」的幾下,幾劍刺出,幾支蠟燭攔腰而斷,劍面上橫排著五支正燃著的蠟燭。忽地,只見小英一振腕,越女劍彈起蠟燭飛升而起。抬起玉足以接住落下的一截蠟燭,而另兩截蠟燭卻讓其落在長裙的兩邊,閃爍著亮光。小英的頭上頂著一截蠟燭,劍面掛著一截。
就在此時,小英動作極快地一挪轉身形,在尚未看清楚她身形的時候,足上的蠟燭不知何時到了地面,劍往下俯沖之時,卻將劍面上的蠟燭給放到地面上。人一旋的時候,頭上的蠟燭卻墜落下來,在劍回還之時,恰好落到了劍面上。四支蠟燭分列東南西北四方,在燃著,在燒著。
我看了一眼,用小刀一割下一大塊的豬肉,馬上就往嘴里塞。飄啊飄,裙擺從我的臉前拂過,輕拂著我的臉面,本能反應地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小英用衣袖輕遮了俏麗的臉龐向我嬌笑著,笑得我心中一蕩,我忍不住地把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忽然之間,豪氣立生!
豪氣立生的我一把提起酒,看著壇中蕩著漣漪的酒波,灑中映著我的顏面,臉紅脖子粗,「呵哈哈!酒啊酒,世間最美味的莫過于你了!有了你,我可以豪氣萬丈!有了你,我可以無所畏懼,試問何人敢于我前挺直腰板?又有有誰在我的面前膽氣尚存?有了你,我可以一掃煩惱!有了你,天下盡可納入我胸中!酒啊,若我此次出征不能再與你為伴了,那麼就請讓我一次豪飲個夠吧!請你再看一次,我如何馳騁沙場,如何叱 風雲!」我大聲地嚷出,扣起酒壇,仰脖張嘴就直往嘴里倒酒,酒水四撒,除了進我肚里之酒,其它的沾滿我一身或是打濕一地。喝完一壇,再來一壇,喝到大半,一扔酒壇,抹抹腮幫,呵呵大笑︰「好酒!壯哉!壯哉!哈哈!男子漢理當痛快飲酒,請觀我且痴且狂,醉漢一條!縱是砍頭又有何懼?但飲此酒,快事也!砍頭而先飲酒,痛快!痛快!呵哈哈!」
我拔劍雲追月,連抖數劍,挽出幾個劍花,搖搖晃晃中,走至一壇酒前,看似就要摔倒在酒壇上時,似倒卻又不倒,手快捷地抓住酒壇,扣于手中,懷抱著酒壇。身形搖晃地舞動起來,忽而劍光閃閃,忽而劍又被身影所藏,如龍之變化,時運一濟,立即露形,大顯神威,時運不濟則深藏不露。酒四濺,劍沾酒,彈酒四射,人仿佛置于酒雨之中,酒雨星星點點地散落,閃著異樣的光澤。
而另一方面,小英舞著越女劍,跳著炫麗的舞蹈,衣袂飄飄,裙擺搖搖,帶起一點又點的火星,星星之火落在地面或衣裙之上,令得火紅之衣裙越發艷麗,小英就像被瑰麗、明亮、四濺火星所包圍一般,透過火光的映襯無處不顯現其奇麗之美。
星星點點的火濺撒到了我和小英之間,就像是憑空多了一條亮麗的火橋,連接著我和小英。我揮劍向對面的她而去,裙擺飄飄中,火星四閃。
「鐺!」清脆的一聲,啟劍和越女劍水乳相交,互纏著,我和小英面對面深情凝視。劍分開,互舞著。舞影婆娑,悲歌而起。周圍侍奉的人無不拭淚,盡皆傷感。
舞著舞著,小英的裙惹火了,一絲絲的火苗在往上竄燒,與之相映成趣的是︰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恐怕就算是真在烈火中跳舞,小英也不會有絲毫的害怕,只會覺得只有烈火方能得以永生!
兩人的劍就如一龍一鳳在歡戲,在浴火歡騰,兩人搭配成一副絕美的畫卷,兩人站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諧,如此的完美。
長嘯聲!馬的長嘯聲!啟劍不自覺地抖動起來,它告訴著主人自己處于興奮狀態。我看了一眼啟劍,又往外望去,說︰「是的盧聲音!老伙計啊!你是在告訴我,要我戰斗嗎?你跟我多年,好!此戰無論如何,我倆都要再留下偉名,就算結果是悲壯的!」
我轉視向小英,見到裙子下面已著火,便去幫她拍滅火,柔聲地說︰「再像這樣為我的妻子整理雲裳,不知我是否還有機會!」小英卻不言語,只是凝視著我輕輕地幫她拍滅裙子上的火,想到了什麼,劍光一閃,一縷秀發飄落到了玉手中。小英注視著我,我心領神會,同樣的把自己的頭發割下一絡。
小英細心地,幸福地把我和她的頭發相結綁在一起,說︰「結發,我倆結發一處。在你有個意外的情況下,若你想去大海,那麼我會懷揣著你我所結綁的發一起跳到海中;就算是你想要像烈火般永生,那麼我會緊抱著你我的結發共坐火中;如果說你想要到長城,死後亦要繼續捍衛大漢的話,那麼我會來到萬里長城腳下,喝下常懸在腰間的毒藥,讓我和你一同葬在長城邊;倘若你放心不下我們的孩子,我會等我們的孩子月兌離危險後,再到你面前向你匯報,最後于人前自豪地宣稱我是你的妻子,願與你一同死!」
「呃啊!」我將啟劍一揮,狠狠地砸到地上!我成大名,建偉功時就想到遲早有一天,本來功業就是要建立之者委性命捐宗族的,綜觀歷史,不連累親人的可有一例?今生事,今世盡力,若有來世,情願與心愛的人齊化作一對鴛鴦,靜靜地游弋水中,足矣!今世對不起心愛的人,心中悲痛,如注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來。
下章精彩內容︰有些將士在自己的信念催動下直言︰「主公,我們相信真正能給予大漢百姓幸福的只有你!何況過河的卒子怎能再後退?人活一口氣,難得拼一回!士為知己者死,知我者信我者,善待我者,恩我者,我當義以報之!何惜一死乎!夫若背主而求榮,何以立于天地之間?豈不辱祖宗英名?讓子孫蒙羞?該慷慨赴義時就昂著頭闊步而行!主公,我們願至死追隨!」此聲一起,附和者眾,絕大數的將士都表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