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我在隔離區和中毒者一起生活,同處之中與士兵一般無二。拉牛牛行影不離之中,加上我見到痛苦得吐出血的士兵前去安慰而且照料,不小心沾上了血,而就是這個時候我也感染上了蠱毒。
中了此毒之後,確實不好受。吉平制好了解藥拿來給隔離區給中毒者服食。「藥來了!」我拿著解藥,說︰「各位,此解藥喚曰‘百蟲除’,是伏波將軍南征時,隱士所進的藥。大家知道此藥是怎麼得來的嗎?是犧牲了許多的弟兄的命才得來的!他們寧願溺水、萬箭穿心而亡也要把藥材給帶到。我們怎能忘記!這藥可是沾滿了兄弟們的鮮血啊!」我說訖高舉起裝藥材的血紅藥包,那包所染著的就是送藥弟兄的鮮血還有在城頭上為把藥拿到手而犧牲的守兵們。我話一出,中了蠱毒的將士們不由抹了抹眼淚。
我又說︰「你們不會忘記先前捐軀的鄧義等嗎?他們為的就是能得到解藥以救全軍!」我說著,哽咽著頓了一會兒,腦中回蕩著鄧義等戰死的情景。
我的手將解藥給握緊,說︰「我听說這些解藥吃下之後,會劇痛難忍,痛暈過去。再疼,也比不上,失去共患難共生死的戰友!以前伏波將軍等都能挺過,我們也一樣能挺過!老人經常對我們說,在山間行走,只要念‘儀方’二字,可卻蛇蟲,我們吃了這種藥,念‘儀方’說不定也不會感到多疼!哈哈!」我仰天大叫︰「儀方!」然後張開嘴把藥丸吞進肚子里。
中毒者一見我第一個把藥給吞下,他們也同我一樣先是大叫著「儀方」二字,全跟著吞服。藥丸一進肚,沒有想到,在剎那間,強烈的藥效發揮了作用。肚子里的腸胃有如被大風給掀起的水面,底下的水翻了個頂,頂上的水則到了底下。來回地翻來覆去,肚子疼得要命。雖然疼感布滿全身,可是我卻表面上還故作鎮定,仿佛沒有感覺到疼,額頭上的汗珠卻滴下來,眼淚也把視線給弄朦了。
我強撐著,牙關緊叩,憑借著意志強壓制著疼痛感,強作笑顏地說︰「兄弟們,老人們還真是沒騙我們啊!說‘儀方’二字,沒有想到在山間可卻蛇蟲,就連已經鑽進我們肚子里的蟲也能卻除啊!到時,大家拉出蟲子來,那一定是被我們念‘儀方’給嚇跑了!明知我們肚子再舒服也呆不下去了!哈哈!」我放聲大笑起來,有人也跟著我一同笑了起來,氣氛緩和了。
我隨後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是一支偉大的軍隊,不管是什麼也不能讓我們屈服!我們南阻扶南,以弱克強;千里轉戰葉調國,以少勝眾,何其雄壯威武!我們是漢軍!」我叫罷,唱出了漢軍軍歌。
「羽檄爭馳無少停,黃沙滾滾黑霧漫漫。
敵寇至動如雷震,空氣盡皆緊張氣氛,
淚水劃過母親臉,災難已然降臨祖國。
長纓在手壯志懷,慷慨拋出報國之心。
這里是全國皆兵,豈能讓國土遭踐踏!
我們生命的價值,是為我們光榮軍隊而戰!
戰士馬革裹尸還,為中華而死是至高榮譽!
鉦鼓擂軍歌嘹亮,昂然含笑奔赴沙場。
劍映豪氣貫長虹,槍林箭雨刀光劍影視等閑。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血成河。
向前!向前!從無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斗托起大漢脊梁!
我們是漢軍,我們為此而自豪,我們勇往直前,為正義,為國家而戰,盡管軍服破爛,盡管饑寒交迫,盡管傷痕累累,我們仍然能面對敵人,為我們的威武而戰!戰斗不息直到勝利。且看我們奪了萬世瀟灑,刻頑石存汗青以傳頌我們如何叱 !」
歌聲一出,疼得死去活來的將士忽然間像是注滿了力量,這力量將劇痛給壓制下來,就算忍疼的他們不能高聲歌唱,還是一字一句地輕聲哼唱著。我帶頭在唱,他們在跟,就用歌聲,去驅趕劇痛。
歌聲在飄,疼痛在遠離這些勇敢的人們……
數日後,我來到吉平跟前,說︰「吉平啊,這‘百蟲除’還真絕了,我們身上所中的毒全解了!哈哈!」吉平說︰「主公,這樣還不行,還得繼續觀察一陣子,以防會復發!」我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們還繼續呆在隔離區,直到毒全消除為止!」吉平點了點頭。
又過了數日,經過吉平的診斷,毒已經清除完了,我便下令讓人把衣被給燒了,還有一些東西都給燒了,用過的東西也銷毀,以防這些東西會再傳染病毒。
城內的毒已解的消息傳到了吳軍之中。孫策找來諸將問︰「留贊的用毒之計,因為範立等已經找到了解藥,毒已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周瑜說︰「毫無疑問,我們將繼續圍困安廣,直到範立的首級呈上為止!現在時間快近洪水期,若洪水一發,水勢上漲,對于我們來說可是非常有利的!我們的戰船就能起到作用了!」孫策頷首︰「好!那就等!等到洪水期!」
就這樣,交州軍與吳軍呈現出了你不攻我,我也不惹你的局面。在這段時間內,一直不安的是孫翊之妻徐文淑,她一直有種負罪感,總覺得是自己才招致了戰爭,雖然張鐵已經一再地開解她了,可她還是無法釋懷。所以徐文淑一直在尋找著能讓兩軍罷戰的方法。
在一偏僻的山林中,有兩個黑影東張西望,在確認無人的情況下便直往目的而去。「夫人!」二人齊出聲,徐文淑哭道︰「孫將軍和傅將軍,先夫在世之時都一直稱贊你們兩位是忠義之士。先夫遭人殺害,不知仇人為誰,難得兩位將軍相信我。」
孫高回答︰「正如夫人你所分析的那樣,府君死時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的,驚訝萬分,由此可見,殺府君的一定是他最信任的人,不然他不會有這種表情的!而且所中致命傷極狠力道極重,非夫人你一介弱女子所能致,以府君身手非凡,再加府君的傷來看,不是親近之人怎麼能近府君之身以害府君呢?何況府君先前與張鐵那廝打斗有過傷,更讓奸人得手!我倆得到夫人的恩情,深知夫人的為人,絕不會謀害親夫的!」傅嬰頷首︰「不錯!我的想法與孫將軍一樣!」
徐文淑施禮,說︰「謝謝兩位將軍相信我。當時與先夫在一起的只有邊鴻,相信這和邊鴻月兌不了干系!」傅嬰說︰「我和孫將軍查證過了,邊鴻的嫌疑雖大,可主謀卻是媯覽!」
「什麼?是他!」文淑不由想起了以前孫翊去吳向父親匯報情況時,媯覽偷偷地進來對自己不敬,還口出狂言。文淑不由點了點頭,認為有可能。
傅嬰又說︰「我們又查到媯覽似與魏蜀有聯系,到底是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就害怕這一支軍在媯覽的手中會出什麼差錯,從而使我們圍困安廣的主力受到嚴重的損失。」
文淑自語︰「怎麼又扯上了魏蜀呢?」雖不明白,不過文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媯覽認罪,從而制止這一場戰爭。文淑便說︰「媯覽對我懷有不軌之心,我想以自己為誘餌來引誘媯覽上當,從而讓他認罪!」
孫高不無擔心地說︰「夫人此計雖好,可是太危險了……」文淑堅定地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位將軍就有勞你們了,去跟媯覽說,你們在奔逃的百姓中抓到了我,就說我願從媯覽但求能活命,說我的親人葬身此處,我不能輕離,不然我誓死不從!還有我和我的親人在附近埋有大量的財寶,若他真能幫我到此處,幫我埋葬我死去的親人,我的財寶可以送給他!」
傅嬰有些擔憂︰「媯覽能中計嗎?」文淑信心十足︰「媯覽無才,且又色迷心竊,又貪財,怎會不中計?」孫高和傅嬰二人便同意了,三人商定了計策,便各自離去施行。
儀方,古時端午節倒貼于柱上以避蛇蟲的字樣,具體含義已經很難詳考,只知道始于上古,到明朝時已不再流行,清朝中期這種習俗已經銷聲匿跡。此外,端午節期間,凡入山林,需默念︰「儀方不見蛇蟲」。
下章內容提要︰本來徐文淑等人能擒住媯覽的,可是保護媯覽的卻有一名高人在,那名高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