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深秋時節,京城的天氣比起臨山市還是要低一些。一陣清冷的晚風略過,擁在慕尊懷里的慕靈芸身體不禁輕顫了一下。听到她的哭聲已經停下來,慕尊模了模她的小腦袋輕笑道︰「走吧,天不早了,要不家里人會擔心的。」
「恩,好吧。那下次再來看媽媽。」慕靈芸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剛才把這麼久以來積壓的情緒一口氣發泄出來,雖然雙眼紅紅的,不過心卻輕松了很多。
慕尊月兌下外套,輕輕地披到了她的身上。
慕靈芸一雙水晶眸子突然以一種好奇的眼神盯著自己這個哥哥,甜甜的說道︰「哥哥,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呢?」
「恩,這個問題啊….怎麼說呢?」慕尊听到問題,不自覺的模著下巴。「咱們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一樣的,這讓我很自然的就想好好關心你。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滿意不?」
「咯咯~~」慕靈芸像一只快樂的小喜鵲一樣,笑了起來,比她第一次考第一還要開心。突然有些忐忑和期待的問道︰「哥哥,那以後咱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慕尊心房變得溫暖,淡淡的有些幸福,輕輕一笑道︰「我當然沒有意見了,可是妹妹你的問題卻有些不好說了。如果你以後長大了,嫁人了,難道還想賴到我身邊不成?到時候我倒是挺樂意,但是就怕我那未來的妹夫不高興嘍。」
「討厭…」慕靈芸被慕尊一番調笑,整個人縮成了小鴕鳥,羞得不敢見人了。
「呵呵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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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說我是先去看爺爺呢,還是看外公呢?」慕尊有些猶豫地問道。呂振軍一家吃過中午飯便離開了,這時客廳里,坐著慕傲淵,呂凝,慕尊,慕靈芸四人。
「這…」呂凝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決定,兩個老人從穿開始就較勁,都一輩子,這次難得因為慕尊的出現才有了緩和,先去哪邊另外一邊會不會覺得爺爺沒有外公親,或者外公沒有爺爺好,有些糾結。
慕傲淵也有些頭疼,兩位老爺子這一生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都沒有倒下,現在都八十多歲了,可他們卻在這里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不開。說不準後去的一家的老爺子會不樂意,按他的意思最好一起見。可是反過來想想也挺好笑的,自己這個兒子還真讓人羨慕,讓兩個將軍一起見他這麼個小子,一般人還真沒那能耐。
「媽,那個呂爺爺和爺爺他們兩個人他們的關系不好啊。」慕靈芸見他們都不說話了,不有好奇的問道。自從從目的回來後,在慕尊鼓勵的眼神下,終于勇敢的將「呂姨」改口成了「媽媽」,而他們也真正的變成了一家人。
「他們之間有些矛盾,不過因為你哥哥的出現,不知怎麼的已經化解了。」呂凝輕聲解釋道。
「哦。其實我覺得先去後去都無所謂的,兩位爺爺既然已經看開了,那就是看開了,不需要我們在這里苦惱的。」
慕傲淵與呂凝兩人對視一眼,好像有點道理。難道是因為這麼多年在心里留下的印記太深了,所以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所以才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算了,明天就先去你爺爺家,然後再去你姥爺家。」慕尊也不猶豫了。
……………………….
第二天一大早,慕尊一家人便乘車前往慕老爺子的住處,半小時的車程後。慕尊打開車門看著周圍成片的四合院,以及那不遠處荷槍實彈的站崗士兵。里面住的都是肩膀上掛著金星的將軍,在以前這是自己想都不敢想,沒想到今天自己竟然要來見自己的爺爺,真是世事難料啊。
「走吧,一般京城的那些位高權重的人進這里都緊張,你有點不自然也很正常。」慕傲淵拍了拍慕尊的肩膀,讓他放松些。同時安慰的看了一眼也同樣緊張的呂凝,朝著院子里走去。
「呵呵,知道了。」慕尊笑著點點頭,跟著慕傲淵走進去。
一路的警衛都認識慕傲淵,沒有詢問只是敬禮示意。慕尊走進了正廳,看到在那正方的一排軟椅上,此刻威嚴的坐著一個老人。
正是他就是慕尊的爺爺,慕家的家主慕鼎昌。
慕鼎昌今年已經八十七了,作為國家碩果僅存的幾個元老之一,為這個國家奉獻著生命的全部,熱血,青春,精力,如今已經從高位退了下來,不過威信卻絲毫不減。雖然此時身體已經不復當年,不過看起來還算健康,但無可疑問,他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老人了。
大廳里,除了慕老爺子外,慕家里那些離家不遠的親戚全都來了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慕尊的身上。
慕尊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眼光,表情依舊如常。緩緩的向前一步,看著這位有些陌生的爺爺,親切道︰「爺爺~~」
慕鼎昌仔細地打量著自己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孫子,許久後嘆了口氣道︰「這麼久了才讓你過來,你沒有生爺爺的氣吧。」
慕尊搖搖頭,可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道︰「有…」……….「不過那是以前,現在沒有了。」
「哈哈,好,果真是我的孫子,不做作。」慕鼎昌一愣,旋兒哈哈大笑起來。
「爸~~」慕傲淵輕聲喊了一聲,其實這里他也有些日子沒有來過了,尤其是再遇到慕尊母子前,基本上只是在過年的時侯才露個面,基本上等同于形同陌路。
「唉~~傲淵,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怨我,怨我當年攔著你。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他們母子倆也已經來了,那你還怨我這個老頭子嗎?」慕鼎昌有些蒼老的看著自己這個絕對才華橫溢的二兒子,因為他對他的期望最高,所以要求也最嚴。
慕傲淵淡淡看了自己這個父親,再看看身邊的兒子。想起年輕時下定決心,要向慕家,呂家討回個公道,拼命的往上在往上。現在想想,其實他要的很簡單。現在有了,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我也是慕家的人,不怨了。」
「呂丫頭,你怪我這個老頭子不?」慕鼎昌淡淡一笑,把目光轉向一直有些緊張的呂凝問道。
「老爺子,不怪了。」呂凝搖搖頭。
「呵呵,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心里的疙瘩現在也解開了,一切都讓他過去了。」這時一旁坐著的慕尊的大伯身居市委書記的慕傲天站起身來,欣慰道。
「你就是慕尊吧,恩,不錯,和你爹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性子也一樣。」慕傲天看著慕尊,一改以往嚴肅的神色夸獎道。
「大伯。」慕尊看到這個年近五十歲,和父親長相有幾分相似的慕傲天,笑著恭敬道。
「呵呵,好。傲淵,你現在也是有兒有女了,不像我只有兩個小子,讓我很羨慕啊。」慕傲天對著自己這個弟弟說道。
慕傲淵眉頭微微上揚,悠然道︰「我都眼紅了你的兒子十多年了,這次總算到你羨慕我了。」
「哈哈…你還是老樣子。」慕傲天和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是鬧著長大,雖然他比他大幾歲,可是每次比什麼都是他輸,這讓他心里有些不爽。不過今天總算知道,他這些年來也有件事能讓他羨慕的,當然很高興了。
正在這時,接待廳的大門被人猛得推開,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喊道︰「我的外孫子呢?怎麼先跑到他爺爺這兒來了,難道我這當姥爺的就比不上他爺爺親嗎?」
大廳里所有人把目光轉向門口,慕尊看到一個身材略微發福,拄著拐杖滿頭銀發的老人,走了進來。除了他,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
「慕尊呢?我的那個外孫呢?」說話的就是呂家老爺子呂佑華,雖然也和慕老爺子同樣是八十多歲的高齡了,不過聲音依舊洪亮有聲。
「爸~~」呂凝見到來人驚訝的喊了句。
「姥爺,我就是慕尊。」慕尊見到他那緊張急切的樣子,心里一暖,連忙出聲道。
「慕尊…都長這麼大了啊。」呂老爺子抓著慕尊的手臂,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呂老頭,你這麼大聲大嚷的,也不怕嚇壞了孩子。」慕老爺子也走了過來。
「怎麼了,我這當姥爺的就不能看看我這外孫,要不是他來這兒,你請我我還不來呢。」呂老爺子不客氣的反擊道,這麼多年了,有種習慣成自然的感覺。
「不管怎麼的,我這孫子是先到我這兒的,這次可是你輸了。」慕老爺子脾氣也上來了。
「你…小凝,你怎麼先來這兒啊。」呂老爺子氣的不知道怎麼接話,轉而把話題扯到了呂凝身上。
「我…這我」呂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誰能想到兩人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爭個沒完。
縮在慕尊身邊的慕靈芸俏皮的朝著慕尊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看來她猜錯了。慕尊心里呼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老爸老媽了解的情況,爭了一輩子果真不是三言兩句能改變的。
一屋子的人看著兩個老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尋思了半天,竟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慕尊身上。這事兒是因他而起的,解鈴還須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