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哪位?」
「葉校長,您好,我是基礎醫學院病理學系的老師陳好好。」面對自己的最高領導,陳好好卻沒有其他年輕人的緊張,不亢不卑確實少見。
「陳老師?你好,有事嗎?」葉志剛對陳好好的電話,顯然有些意外。
「葉校長,是這樣的,我今天踫到個人拿著您的名片,說是認識您,讓我幫他打個電話,所以……」
「拿著我的名片?他叫什麼?」
「他叫……」
陳好好一時想不起這個se狼叫什麼,捂著話筒問道,「喂,你叫什麼?」
余天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好奇的看著手機,反問道,「這是什麼?」
「……」
陳好好胸碎,敢情這人是從山上剛爬出來的?
「手機!」
「干什麼用的?能跟人講話?」
「夠了,問你叫什麼?」陳好好怒了。
「余天!」
「校長,他說他叫余天。」
「什麼?」話筒里的音量突然變大。
「他說他叫余天。」陳好好重復了一邊,心想一向嚴謹的葉校長這是怎麼了,難道說……
「哈哈哈,是余天啊!快,快,讓他接電話。」電話那頭的葉志剛,興奮之意根本掩飾不住。
「……」
陳好好奇怪的看了余天一眼,這個死se狼真的認識校長,這怎麼可能。
余天接過手機,好奇的放在耳邊,里面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不過,適應能力極強的他,很快明白這是個通訊工具。
「喂,是我!嗯,我決定了……哦,這樣啊?不用了,不用了!她會帶我過去。那好吧,再見。」
余天對著手機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將手機還給了陳好好。
「你真的認識我們校長?」
「是啊!沒想到你是這個什麼醫科大學的老師。」
「你找我們校長做什麼?」
「都說了,我找事做啊!所以我決定了,先去那個什麼破大學做老師,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什麼?你去做老師?」陳好好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人也能當老師?
「嗯!以後我們就要一起做……事了!剛剛老葉說今天是星期六,學校休息,叫我星期一去,還說派車來接我,我說不用了,到時候你會送我去的。」
見陳好好張嘴想說話,余天沒給她機會,道︰「老葉還說,幫我找住的地方,我也說不用了!我就在你家門口住兩天就好。其實坐你家門口睡覺,也挺舒服的。」
「……」
陳好好真想出手扁死他,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什麼叫住我家門口挺舒服,敢情自己還沒有一點同情心了?
「不可理喻。」陳好好白了余天一眼,朝樓下走去。
余天呆呆站在門口,站了一會,覺得挺無趣,也下了樓。
無所事事在小區里亂逛一通,忽見陳好好在一草地上晨練,便湊了上去。
蹲在一邊,點上一根煙,毫無素質,毫無修養的污染起早晨的新鮮空氣。
看了半天,余天也看不出陳好好是在干什麼?一會雙手畫圓圈,一會又來一個推手。
終于,余天郁悶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陳好好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到底什麼人啊!作為華夏人,竟然連太極都沒見過,怪胎!
「你這動作有點像是在打太極拳。」余天道。
陳好好忍無可忍,呵斥道:「什麼叫有點像,這就是太極。」
余天瞠目結舌。
太極?
她打的是太極?
你羞辱我、玷污我就算了,我並不介意,甚至你獸xing大發,扯破我的大褲衩,然後把我按在草地上盡情蹂躪,將我三十年的冰清玉潔無情的奪去,我也不會說什麼。
可你如此侮辱太極的老祖宗,何必呢?
張三豐祖師爺,你死不瞑目啊!
余天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武當山所在方向,重重的磕了個頭,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
「你,你干什麼?」
陳好好被余天的行為嚇了一跳。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人怎麼說跪就跪呢?還有沒有骨氣,還有沒有廉恥心。
「我在請罪。」余天真誠道。
「請罪?」
陳好好開始覺得這人精神有點問題。
「是的!我在向武當之祖張三豐請罪,我在向少林之祖稠禪師請罪,我在向華夏五千年來的所有國術前輩們請罪,如今華夏國術淪落成這個樣子,將所有精髓丟之殆盡,我有罪!」
「為什麼我不早點下山,如果我早幾年下山的話,就能為華夏國術多做些貢獻,老頭說的對,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今之華夏國術,安得不老且死,未及歲而殤也,已與老年舞蹈所比擬。振興國術,迫在眉睫,這是我的責任,這也是我余天的使命!」
「老頭,你放心吧!這個任務,我余天一定會完成,你知道,我下定決心的事,無論如何,都會實現。」
山中老頭親歷過戰爭年代,那不堪回首的年代,所以他在教導余天武術和醫術的同時,還會經常灌輸愛國思想。
雖然余天不大愛听,但不知不覺,這種思念已經深入他的骨髓。
所以,在見到陳好好所打的太極後,余天一時間感觸良多,恨不得早幾年下山,恨不得馬上投入到振興國術的使命中去。
「……」
陳好好一臉茫然,好半天才緩過來,丟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有病!」
「站住!」余天呵斥道。
陳好好厭煩的轉頭望去,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這麼怪的人。
「太極,不是舞蹈!國術,更不是花拳繡腿,表演之產物!」
「你給我看好了!國之瑰寶,太極!」
余天說完,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他此刻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一股無形的氣場隨之而發,看不到,但卻給人一種心顫的壓力。
他的破舊衣裳似乎在微微蠕動,不是風的作用,而是由內而發,飄飄然落得出塵之意。
朝陽在他周身畫出一個光圈,氣勢、氣質,瞬間完成了月兌變。
陳好好整個身體微顫。
心,仿佛被什麼擊打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還是剛剛那個無賴嗎?還是之前的那個頭戴自己透明小內褲的大變tai嗎?
為什麼在一瞬之間,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看著余天,陳好好原本想離開的念頭,早已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