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了嗎?我們這軍營里有個絕色仙子呢!」守門的一個金兵把長矛抱在懷里,搓了搓冰冷的雙手,輕輕哈了一口熱氣,對著站在另一邊的同伴說道。
雖是幾近三月的春天,但對于北方來說這樣的時節還是有些寒冷,尤其是在這暮晨時分那股寒氣更是滲骨。听到話語的另外一名金兵,也做了一遍相同的動作,臉上沒有一絲驚愕的表情,說道︰「怎麼不知道啊?都傳遍了呢。」
「唉,那天要不是突然拉肚子說不定我也能看看仙女長什麼樣兒了?」最先開口的金兵對著那名同伴惋惜地說了一句。
「就算看了又能怎麼樣啊?她早晚都是太子的女人。咱們只有干羨慕的份兒!」同伴不滿地回了他一句。
「听說她是康王的女人呢?這下可就麻煩了。」那名金兵繼續爆料道。
「康王有個屁用!還不是咱們的階下囚!他能保全自己就不錯了。沒準那女人就是他故意帶在身邊來迷惑太子的呢!」同伴神情不屑地說道。
「那你說太子會怎麼處理那個仙女啊?」金兵饒有興趣地繼續問著自己的同伴。
同伴看了他一眼便回答道︰「這還用說嘛!肯定是玩玩以後賞給他重視的部下唄!咱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摧花手。」
「阿什汗大人不喜歡女人,要是能給我就好了!我也想知道仙女是啥滋味」金兵的眼里充滿了幻想地說著。
「你想得美!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你我這兒!」同伴笑著打破了他的白日夢。
「我也沒就想要玩她一回!實在不行我拿回家做老婆玩還不行嗎?」金兵婬笑地看著同伴說道。
「哈哈哈哈,你個色鬼!想女人想瘋了嗎?就連那樣的女人你都願意要?要是我的話,我寧可搶個長相一般的黃花閨女!」同伴也開玩笑地對他說道
趙構焦躁地在賬房內來回踱著步子,眼下這情景他實在沒辦法想出一個兩全之策來。倒是韻夕很清閑地坐在一旁,嘴里正細細地品味著正宗烤羊腿。她不是不擔心,只是瞎擔心只會勞神苦思而已。可惜趙構從她的舉止神態上根本看不出這一點來。
「夕兒,你怎麼能這麼沉得住氣呢?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完顏宗弼看上你了嗎?」趙構看著表情悠然自得地啃著羊腿的韻夕,心中醋意、怒意大發。那個女人怎麼能沒有絲毫反應呢?莫非她也看上那個金國人了?
「趙哥哥,你也來嘗嘗味道嗎?好好吃哦~」韻夕把一塊骨頭遞到趙構的面前,眯縫兒著杏眼,極其純潔天真地看著他。
「吃吃吃,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吃?」趙構不知怎麼了隨手一甩,那塊裹滿鮮肉的骨頭滾落在地上。
韻夕看著他,竭力忍住自己的淚水,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趙哥哥,我那麼聰明機靈一定不會有事的!況且,人家還等著你娶我呢!我一定會保全自己的清白的啦~」說完,她還俏皮地對著趙構笑了笑。
趙構怎會沒有覺察到這妮子眼底泛出的淚花呢?他心疼、心痛、心急呀!他一把抱住韻夕,深情地說道︰「對不起,我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其實你比還要害怕和憂慮,我卻夕兒,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恩,相信我!我一定能為你找到及早月兌離這里的路線。」韻夕靠在趙構的懷里,緊抿著雙唇,語氣堅定。
是的,她不但要找到能安全逃離金國的地圖,而且還要拿到金國的軍事部署圖。她要助趙構登上皇位,她要助大宋打敗金國,她要改變歷史!
中午,完顏宗弼已從城內找來了四名婢女。這是他專門為他的仙子找來侍婢。大金國律規定軍營中不得出現女人,一經查明無論官職大小斬立決。完顏宗弼不怕!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他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好不容易踫到一個差點把自己害死在相思中的女子,怎麼能輕易放棄呢?從未想過娶親生子,把自己的一輩子愚蠢地栓牢一個女人身邊。可是現在他完全摒棄了這個想法,他要娶她,而且是明媒正娶。他不在乎宋金之分,他只在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阿什汗帶著四名侍婢,憂心忡忡地向著趙構所住的賬房走去。就在剛才他已和完顏宗弼為了那條軍規發生了嚴重的正面爭執。他不忍心看著這位聲名赫赫的宗杰因為一個女人自毀前程。他從未在完顏宗弼的面前賣弄過自己的軍功,但這次他卻借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聲淚俱下的規勸著完顏宗弼的致命錯誤。結果,他輸了,輸給了將軍的一句肺腑之言。‘他說︰「阿什汗,你覺得我活得幸福嗎?在父皇眼里我一直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工具。那些所謂的榮譽對一把冷兵器有什麼意義呢?好不容易我覺得自己快變成人了,為什麼你還要阻止我呢?」。’那眼神里的苦楚與悲哀,阿什汗一下子就融進去了。他可以沒有女人,可是他的完顏將軍為什麼一定要跟他一樣呢?在戰場上浴血廝殺了十幾年,難道他的將軍不能享受正常人的家庭溫暖嗎?女為悅己者容,士為悅己者死。
「這是太子殿下為姑娘特意準備的,還望姑娘笑納!」阿什汗指著一名侍婢手捧的金絲羅衣,聲音硬冷地站在韻夕面前說道。
還未待韻夕說話,趙構上前擋在了韻夕前面,氣憤地質問阿什汗道︰「太子殿下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擔負奪人之妻的罵名嗎?」
「康王殿下,我想請問既是你的未婚妻為何還敢冒險帶入我朝?我想以她這般姿色,康王不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殿下何必在此惺惺作態,恐怕此事早有預謀吧!」阿什汗冷哼道。雖然嘴里左一個康王,有一個殿下,但那表情里更多的是鄙視。
「你」趙構被阿什汗的一番話氣得說不出反駁的語句來。他只能干干地瞪著阿什汗。
「副將大人,恐怕你對康王有所誤會。我大宋是誠心派遣康王出使金國,早日促成兩國和平。請你不要因為我而誤會了大宋的一片誠意。我來這里康王殿下並不知情,只因我日夜思念康王所以情不自禁便悄悄尾隨而來!」韻夕走到阿什汗面前解釋道,眼神誠摯,讓人不相信都難。
「但願如此!夕姑娘請吧!」阿什汗看了看趙構冷冷地笑了一聲,轉而伸出一只手對著韻夕說道。
「你要帶她去哪里?」趙構連忙上前問道。
「這是太子的吩咐,還請康王殿下三思而後行!」阿什汗面無表情地的回答著,在他身邊的侍衛已經拔出了刀。氣勢緊張!
「趙哥哥,放心吧!我去去就回。」韻夕拉了拉趙構的衣角,小聲地對他說道。
趙構看著她不禁哭了出來,一旦離開這個帳篷他心里很清楚意味著什麼。這不是在逼著他們「生人作死別」嗎?韻夕此刻很想抱著趙構安慰他,可她更害怕阿什汗會對趙構做出什麼傷害的舉動來!還不等趙構說話,她便疾步掀開了簾子走了出去。身後傳來趙構一聲綿長而撕心的呼喚
帳外陰雨霏霏,空氣中時不時夾雜著些離人的味道。韻夕輕輕揩了揩眼角流出的淚水,不知此去是否真能回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