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來點名!」韻夕手捧著一本黃色的花名冊站在講台上,淡然地環視著一圈坐在課堂上的十來人。
「朱玉寶!」韻夕指著花名冊上的第一個名字,抬眼看著台下動靜。
不一會兒,第一排靠窗的一個身形肥碩的男子斜眼睨著韻夕,一副不屑的神情。看那油頭肥腦的慵懶樣子便知道此人必是來自家境富裕的闊少爺,難怪能那麼驕傲呢!
韻夕在心里冷哼一聲表示出對他的鄙視,她搖了搖頭,繼續叫道︰「趙清泉!」
「是!」坐在肥少爺旁邊的一個稍年長的男子,彬彬有禮地答了一聲。
韻夕點了點頭,沖著那男子友好而善意地笑了笑。這一笑,全班都看呆了,沒想到先生的笑居然是那般的絕色,天地消色!
「文天祥?」韻夕看著花名冊上用隸書寫著的這三個字,一時間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崇拜來!她大聲地叫了一句,聲音里難掩激動之意,眼楮也不由地一直盯著可能是文天祥的任何人。
好一會兒,坐在牆角的一個男孩緩緩地站了起來,帶著羞澀、驚異的眼光看著站在前面的先生,既不點頭示意也不說話認可,只是沉默地等待著。仿佛在等待先生還未繼續的下文。
「你,你就是文天祥嗎?」看著模樣不過十五六的文天祥,韻夕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眼前的文天祥過于瘦弱和矮小,與想象中想象簡直是雲泥之差。更令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在詩句里充滿魄力,不屈不撓的文天祥竟突然成為自己的學生了!倘若告訴曹教授他們,定是會羨慕死自己的。當然還有更可悲的一面,那就是第一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這段歷史,第二她可能永遠都只能停留在歷史里。
「是,先生。」文天祥微微鞠了一躬,極為禮貌地回答道。
「好一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漢青。’!」韻夕腦中即刻浮現出這一句,詩句竟從嘴里不知不覺地吐了出來。
「好句!」文天祥興奮地拍手叫道,那故作的沉穩霎時間被孩童特有的沖動取代了。他這一聲稱贊,全班人也都跟在後面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稱贊開來。安靜的課堂被韻夕這一句詩帶的活躍起來。
韻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臉上一片緋紅,燒得厲害。她用食指揉了揉鼻子,解釋道︰「你們誤會了!這句詩不是我自己做的。其實它真正的主人就是文天祥自己啦!」
韻夕話一出口,喧鬧的教室又恢復了安靜,大家的目光從文天祥的身上瞬時又都齊刷刷地轉向韻夕。顯然她的解釋讓他們難以接受了,尤其是文天祥最不敢相信這樣的絕句竟是自己寫的!
「你們到時候就會明白了。」韻夕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連忙搬了一個謎語打住大家的議論。
「先生,莫不是算命先生,通曉後世不成?」學生中一名喚作黎遠山的男子鄙夷地嘲諷了她一句。
「呵呵,算知道吧!我知道現在你們都不信,可是將來我說的話一定能驗證的。」韻夕毫不在意黎遠山的語氣,依舊笑嘻嘻地解釋著。
此刻她卻不知道她的笑容已經牽動了人群中某一人的心。他的眼神是炙熱的,是渴望的,是興奮的,更是充滿希翼的。從她進來那一刻起,他的眼楮就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尤其是她那淡淡的,甜甜的笑意猶如磁鐵更將他牢牢粘附,掙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