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一片都是燈火通明的景象,高高的白熾探照燈照的整個人夜空都是明亮的。
辛橦揉著眼楮從被窩里爬起來,被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照的睜不開雙眼,眯著眼楮下床去想把窗簾布拉好。
「咚?」
一個滿身血污的女人忽然趴在她的窗戶之上,嚇得辛橦連忙後退幾步。
窗外的女人做了一個請求的手勢,辛橦才緩緩的鎮定下來,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猛然的拉開窗戶,她驚得叫起來︰「辛媛?是不是你?」
辛媛擔憂的看了看身後,擦了擦臉上的污跡,雙手一按,撐在窗台上跳落了進來,可是腳上似乎被獵犬還是什麼的咬了一大口,站的有些不穩,又沿著牆壁滑了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里?」辛橦警惕的問。
辛媛臉色很蒼白,抬頭看著她,冷笑︰「辛橦,這樣都能被我撞到你?你是要救我還是要我死?抑或是要我跟辛晴一樣被拿來試針?」
辛橦臉色一冷︰「你怎麼知道辛晴……」
「你當然不想我知道,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辛家都已經那樣子了,你居然可以見死不救?」辛媛撐著身子想起來,可是腿上的傷根本不允許自己起來。
辛橦愣了愣,拿過繃帶和藥水,蹲去,辛媛警惕的看著她︰「你……你想干什麼?」
辛橦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很利落,撕開她的褲子,連著她破碎的布條,肉被拉起,有些疼痛︰「有膽子爬進我的窗口,你還怕我加害你?」
幫她邊消毒,邊上藥,辛橦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辛媛白著臉冷哼一聲︰「我來救我妹妹。」
「妹妹?」辛橦想了想,手上包扎的力道大了點,「你說辛晴嗎?她被送走了,不在這里。」
辛媛瞪大雙眼︰「什麼?你們又把她送到哪里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說著就要朝辛橦撲過來,辛橦冷冷的揚手,辛媛倒在地上。
辛橦也不理她,徑直走到一邊坐下,看著她的淡淡的說︰「送到美國的療養院去了。你可以叫人在那邊查一查,找人照顧一下她。」
「小橦?」
門被撞開,江寧城和裴宇沖了進來。
江寧城拉起辛橦,關切的上下的看︰「有沒有什麼事?有沒有哪里受傷?」
辛橦輕輕的搖頭︰「沒事,我好的很。」
裴宇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辛媛,皺了皺眉,走過去︰「送走一個辛家的瘋子,現在又來一個辛家的,真煩。」
辛媛是領教過江寧城的狠辣的,她害怕的瑟縮在牆角,不敢回答裴宇的話。
江寧城听著裴宇的話才轉過身來,看了眼辛媛,冷然問︰「辛小姐這麼晚,冒險跑到島上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辛媛縮了縮脖子︰「我……我……」
江寧城低頭吻了吻辛橦,把她推給裴宇︰「阿裴,帶小橦會房間休息。」
「可是……」
辛橦有些擔憂的看著辛媛,她還是知道江寧城的手段的,她雖然恨辛家,但是也絕對沒有想把她們一個個都弄得生不如死。
江寧城理解的笑︰「放心,我只是問她幾句罷了。」
辛橦被裴宇推出房門。
江寧城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溫水,朝她道︰「辛小姐,坐到凳子上-,島上不比市區,夜晚的溫差很大。」
辛媛警惕的看著他,咬咬牙,扶著牆壁起身,慢慢的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說-,這麼晚來是做什麼?嗯?」
江寧城的聲音很輕,根本不像是審問,但是停在辛媛的耳朵里卻覺得分外的冷冽,只覺得周圍的氣溫瞬間就降低了好幾度,她微微的發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江寧城的耐心出奇的好,他賴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手臂放在後面,就這樣勾著一抹笑看著她。
辛媛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沉默好久,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我……我本來想請求你放過我妹妹……」
「妹妹?」江寧城想了想,忽然像是恍然大悟的看著她,「哦,你說的是辛晴?不是辛橦-?」冷冷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她不在島上了,已經送去美國了。你二哥辛安不是在美國麼?你大可以聯系他讓她照顧辛晴。」
辛媛吃了一驚,原來江寧城對他們的行蹤是這樣的了如指掌,那以他對辛家的恨意和有仇必報的姓格,會不會再次對他們趕盡殺絕?
看出她在想什麼,江寧城笑了笑︰「只要你們安份,我也不想自己的手再染上你們辛家任何人的血。太髒。」
辛媛害怕的抖了抖,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冷的根本不像正常的人。
江寧城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開口問︰「除了辛晴的事,還有沒有別的事?」
「我……」
「有事就趕緊的說,我的時間很寶貴。」
江寧城低頭扣了扣自己襯衫的袖子,語調有些漫不經心,像是不自覺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想向方亦樊求情,那我覺得你可以請回了。」
辛媛豁的一聲站起來,也不顧腿上的傷,踉蹌的奔過來,拉住他的手臂︰「江寧城,我求求你,你就放過亦樊-,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記得他跟辛橦的事情,不會再回來跟你搶辛橦的……」
江寧城冷冷的揮開她的手,不屑的看她一眼︰「他有能力跟我搶,我隨時恭候他的大駕。」
「我知道我知道,我和他已經注冊結婚了,這次我跟他回a市只不過剛好是手上有一個這邊的開發案子而已,本來想要做完就回去的,可是……」
「可是沒想到還是出差錯了?」江寧城回頭抱著肩膀看著她,「辛媛,我本來以為你是辛家比較冷靜睿智的,可是現在在我看來也不外如是。」
江寧城轉頭就想走,辛媛孤注一擲︰「江寧城?我知道你在隱瞞冷家你還活著的消息?」
「你想說什麼?」江寧城似乎沒有絲毫的害怕,慵懶的挑眉看她,「你是想用這個來威脅我?不過好像不大夠力,不然你再想想有什麼可以威脅我?」
辛媛有些慌,但是還是硬撐著︰「江寧城,你這麼處心積慮的不出現,連你的未婚妻冷雅竹為你哭的死去活來的你也不現身,不就是為了隱瞞這一則消息嗎?如果我說了出去,那你的計劃不是沒了嗎?」。
江寧城好笑的打量著她︰「你覺得你可以活著出島?」
「你?」
辛媛驚恐萬分的後退幾步︰「殺人是犯法的?」
江寧城毫不在意的聳聳肩︰「我殺過的人還少嗎?你爸爸辛剛也殺過不少人,難道他沒跟你說?還是他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仁慈的跟救世主一樣的存在?」
「你不要污蔑我爸爸?」辛媛臉色有些發白,辛剛已經去世了,不管他生前是什麼樣子,他都是疼愛自己給自己生命的父親,她不想听到別人對他的謾罵。
江寧城冷哼一聲,指了指自己︰「忘記我是怎麼從你家逃生的?嗯?」
辛媛臉色完全的白的跟紙片沒有什麼兩樣,努力的自持,才能不讓自己摔倒,他眼里的殺氣讓自己渾身冒冷汗,忙不迭地說︰「你……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只是……」
他的聲音如冷暗的修羅般恐怖︰「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不要……不要殺她?」
辛橦不顧裴宇的阻攔沖了進來,拉住他的衣袖軟軟的求︰「江……江寧城……不要不要殺她……」
江寧城攬過她的腰,語氣輕柔卻陰冷︰「小橦,她在威脅我,她說要向冷家告發我,你說我要怎麼辦?嗯?」
辛橦拼命的搖晃著腦袋,腦海里全都是辛晴那瘋狂的身影,揮之不去︰「不要……你不是說……」
「我是說要漂白我自己,但是不是現在,我需要時間,知道嗎?」。
江寧城吻了吻她的眉心,朝身後的裴宇招招手,面色冷峻,聲音冰冷的開口︰「阿裴,把人帶下去。」
「是。」
裴宇上前架著滿臉恐懼的辛媛出了房間。
辛媛害怕的又叫又哭,奮力的踢打,卻仍舊是掙扎不過,被拽了出去,她連忙回頭看了辛橦一眼,大聲的說︰「辛橦?讓江寧城……救救我……」
辛橦心里一緊,想要掙月兌出他的懷抱,江寧城固著她的力道更加的緊了些,澄澈的眸子撞進了他的邪氣而溫柔眼眸中。
辛橦忍不住的說︰「你……不要不要殺辛媛,好不好?」
「誰讓她不知死活的威脅我。」江寧城雲淡風輕的笑著,垂眸吻了吻她白皙的臉頰,「小橦……」
辛橦連忙回神,伸手揪了揪他,惹得他一陣皺眉︰「你想把她怎麼樣?我不許你再殺人?不可以?」
確實的,她恨辛家的每一個人,但是她卻沒想到要用什麼樣殘忍的手段去對付他們,辛家的遭遇對她來說已經算是滅頂之災,她根本就不願看到別的更加殘忍的事情,就連辛晴也是她廢了千辛萬苦才說服江寧城送走她的,現在又多了一個辛媛,還那麼大膽的威脅他,這叫她怎麼辦?
江寧城臉色掠過一絲的陰冷︰「小橦,如果放她回去,她會告訴冷家我還活著的消息,我這邊還在準備,根本不可能這個時候跟冷家動手,你知道嗎?把辛媛放回去,那死的就是我,你是想我死?」
「我……我沒有……」
「沒有就好。」
江寧城的吻輕柔如蟬翼的落在她的眉間,手不安分的由她衣服下擺伸手去,辛橦沒辦法阻止,連氣息都有些不穩,軟軟的靠在他的懷里。
辛橦極力的把持著自己的神智才不至于完全的淪陷︰「江寧城……求求你……不要殺辛媛……」
江寧城一陣的煩躁,眸子里閃爍著黑曜石般的光芒︰「我帶你去看看威脅我的人通常會有什麼下場。」
……
辛橦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她被江寧城控制在懷抱里,透過寬大的顯示屏,她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辛媛趴在地面上,眼里全是恐慌的因素。
辛橦害怕的拽進他的衣領。
江寧城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房間里忽然四面牆壁都裂開,從裂縫之中爬出一條條數不清的小蛇。
辛橦嚇得寒毛都豎起。
「啊?」
房間里的辛媛驚慌的四下亂竄,腿上的傷讓她根本走不動,跑了幾步就摔倒在地,四周的蛇都在嗖嗖的吐著信子,慢慢的爬過來。
才一瞬間,辛媛身上就爬滿了小蛇。嚇得人頭皮發麻。
「不要?不要?不要?」
辛橦害怕的哭了出來,她知道江寧城是為了自保,但是為了自保怎麼可以這樣的傷人?這樣殘忍的日子他還沒有過夠嗎?他不是要好好的跟自己在一起嗎?為什麼還要她看到這樣的殘忍無情的場面。
江寧城捂住了她的眼楮,任由她在自己的懷里掙扎哭鬧著,隨手揮了揮,裴宇會意,讓人把蛇都收了回來,辛媛已經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江寧城抱著辛橦走出房間,辛橦已經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江寧城溫柔的抱著她,輕聲的哄勸著,「害怕還要看什麼看?」
知道剛才的情景嚇壞了她,可是不讓她看看,她沒法想象島上的環境是如何,如果讓別的兄弟知道他江寧城被威脅還放了辛媛,他還怎麼服眾,怎麼推翻冷家,和他最心愛的她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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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雅竹拿著報紙一遍遍的在房間里轉悠著,她一直不相信江寧城死了,所以她讓辛媛去了冥皇島,為的不過是探探虛實而已。
只是她一直都沒有回來,她孤注一擲,自己向報刊雜志報道了自己和江寧城的婚事,即使逼不出江寧城,那麼冷肅也不會讓這個場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真正需要的是有人可以告訴她江寧城的死活,為了這個,她不會吝嗇任何的付出。
果然,冷肅見到這則報道怒的一手砸在桌子上,嚇得幾個手下立即跪下。怪不得今天他一天就接到幾十通恭喜的祝福電話,弄得他一頭霧水,現在看到報紙上的消息,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被鬧荒唐了。
「哪個報社發的這麼不負責的報道?現在的報刊雜志都沒有東西報道了嗎?」。冷肅氣的有些發抖,手上的毛筆重重的壓在桌子上,戳的薄薄的宣紙都破了一個洞。
幾個手下相互的看一眼,囁嚅道︰「是……是……大小姐自己打電話發的消息……」
「什麼?」
冷肅怒然把桌子上的磨石都砸到牆上,墨水濺了整個牆壁︰「帶竹兒回來?」
……
冷雅竹冷冷的站在冷肅面前。
幾天不見,她這個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已經沒了往日的高貴,看著一連瘦了十幾斤的樣子,惹人心疼。
冷肅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忍心再次責罵她,嘆口氣,招招手︰「竹兒,過來。」
冷雅竹走了過來,委屈的落下眼淚︰「爸爸……」
「孩子,你這是何苦?」
「我……我不相信寧城就這麼死了,之前那麼多次的任務,那麼多的凶險,他那次不是全身而退的?為什麼這次就會死?不會的,他看到報紙就會回來跟我結婚,一定會的,他答應的事情一直都不會忘記的。」冷雅竹哭的有些顫抖,抱著冷肅,越說越傷心。
冷雅嚴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她,冷冷的笑︰「說你白痴還真是白痴?」
「嚴兒?」
冷肅瞪他一眼。
冷雅嚴不管不顧的說︰「就算江寧城沒死,他會因為你登出來的婚事而出現那麼他才是傻瓜-?他本來就想擺月兌你,你難道不知道?」
「你?」
冷雅竹蹭的站起身,怒視著他︰「冷雅嚴?你比我好多少?你不要告訴我你對辛橦那個小賤人沒什麼?沒什麼你會在著火的時候不顧死活的救她?沒什麼你會在知道她死訊的時候,瘋狂的找那麼多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孩子?」
「你?給我閉嘴?」
「我就不閉嘴?你怎麼樣?」
「你?」
「好了?」
冷肅被他們兩人吵得頭疼,怒然拍案而起︰「你們兩個是冷家出來的,居然為兩個不相干的外人互相吵架?你們是親兄妹,在這個關頭就應該互相挾持,把冷家的威風重新建立?不然就算江寧城真的死了,那我到時候收回權利我能交給你們誰?」
被冷肅的怒火嚇到,兩人不甘的對視一眼,雖然憤怒但是卻也不再吵架。
冷肅冷冷的說︰「你們兩個人最近也瘋夠了,給我把心都收收?」
冷肅拂袖而去。
樣麼可都。留下的冷雅嚴和冷雅竹互相對視著,兩人各有所思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相信他們……死了嗎?」。冷雅竹看著窗外的夜色,語氣有些不堅定。
冷雅嚴愣了愣,心下緊了緊,眼前閃過辛橦的小臉,閉了閉眼︰「不知道……」vgig。
「我覺得一定不會死。」冷雅竹不知道哪里來了信心,捏了捏手心,「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跟我如期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