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開了三個視頻會議,她的工作時間才算是正式的結束,看了看外面,街燈都一盞接著一盞的亮了起來。她把椅子調平了點,伸了伸懶腰。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她卸下了女強人的精明干練,取而代之的是柔美恬靜的神色︰「辛小安,今天有沒有很乖的吃藥?」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寬慰︰「都快入土的人了,能撐兩年奇跡了,還吃什麼藥,不吃,浪費錢。」
她輕輕的笑,語調里都是滿滿的笑意︰「辛小安,我看你就是欠抽,小心我回去扒掉你的皮。」
「嘖嘖,fm集團總裁居然這麼剽悍,我怕怕啊。」辛安心情也是無限的大好,跟著她開起了玩笑。頓了頓,辛安有些感嘆,「小橦,這兩年你適應的這麼好,好的連我都驚詫,你就是一只不能關在籠子里的小鳥,現在的天空能任由你翱翔,你知道哥哥是多麼的欣慰嗎?我現在就算是死那也可以瞑目了。我終于對得起戚薇阿姨的臨終托付了。」
辛橦眼眶有些濕潤,淡淡的笑容里蔓延著無邊的苦澀,這樣的飛翔是她被折斷了羽翼之後重新站立起來的,這兩年來,出現在人們眼前的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無堅不摧的女強人,可是誰知道她心里是有多苦有多痛?
帶著無比的愧疚和傷痛來到這里,沒有人看得到她是怎麼在沒日沒夜的努力中消磨著自己的記憶,她像是戴著面具的,白天她精明干練,夜晚她抱著自己放聲大哭,沒有人想象的出來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跟著辛安來到法國,一切從頭開始,所幸的是她小時候跟戚薇在這里生活過一段的時間,她的法語很地道,所以溝通並不困難,只是當時的辛安身體已經很不好,抗生素用的量越來越大,還有些時間陷入短暫的昏迷,吐血那是常有的事情,那段日子她試過一天打五份工,低血糖一共暈倒三次,可是她還是挺過來了。
後來她無意間看到fm集團的招聘,她直接沖了進去,沒有任何的修飾和輔助,她一點也不怯場,凌烈的氣勢華麗麗的震撼了總裁williamstafford,她拿到了聘書的offer。
她從最底層的文員開始做起,不管多累多難她都硬著身板挺過去,她知道她不能倒下,除了辛安需要她,心底里冥冥之中還記得有那麼一個人一定會在遠方等著她,她需要爬上最高處才能有資格與他相配。
憑著這份堅持,她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換來了人家五年才有的成績。現在的她集了所有的光環在身上,走到哪里都萬千的矚目,現在的她已經學會了該怎麼去面對困難和災難,也許她是時候回去解決一些遺留下來的問題-?
這一次她已經有了準備可以應付所有……包括他?
「小橦,哥哥的時間不多了,陪我回趟a市-,落葉歸根不是?」
辛安的語氣里有著蒼白的不確定,他這兩年來不是沒有看到辛橦的蛻變,只是在這份蛻變之下她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有時候她明明哭的眼楮都腫了還畫上煙燻妝騙自己這是工作需要,他好多次听著她在夢里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哭的淚流滿面的醒來。她就是這樣一個死心眼的人,當年對方亦樊如此,如今沒想到對江寧城也是如此。
說不心疼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怎麼能相信江寧城?可是最近自己的已經不只是一次陷入昏迷了,硬撐著堅持了兩年,已經被公認為是奇跡,他之所以求生的意志力如此的頑強就是為了看到辛橦有蛻變的那樣一天,現在終于到了,他可以放手離開了。
他辛安的妹妹一定是好樣的?
辛橦微微一愣,兩年了,辛安死都不讓她回a市,就連工作要出差過去他也以死威脅,可是如今他卻主動的提了出來,她不是不驚詫的,只是听著他的話,想著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心里難受的要死。
辛安知道她的心情,稍稍的嘆口氣︰「辛晴現在的病情好像也有些好轉,在療養院也是很安靜的,只不過亦樊的緩刑好像今天到期了,我們回去看看是不是能幫上個什麼忙也好,辛媛一個人,我實在……」
辛橦心揪了一下,她雖然沒有回a市,但是她還是從辛安那邊得知了方亦樊和辛媛的消息,方亦樊的案子緩刑兩年執行,看看時間好像是到期了-?
辛橦淡淡的笑了笑︰「哥,那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咱們就回去落葉歸根?」
「好好好,我等你,辛大總監。」辛安笑著掛上了電話。
掛了手機,辛橦仰頭靠在椅子上,一瞬間有點失神,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打來的是她的頂頭上司,fm的大boss——williamstafford。
「girl……」
william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頭,但是很幽默,不愛叫辛橦的名字,反而整天叫她「littlegirl」,辛橦是很感激他的,畢竟如果不是他,自己沒有機會進入fm。
william的來電是問她開拓中國市場在哪里起步比較好,辛橦下意識的說了a市,她還以為william會問為什麼,誰知道他想都沒想,半個小時後直接傳了一份計劃書給她,讓她帶著fm的一大批精英元老級別的人物去a市做開荒牛。
辛橦含笑的點頭,終于,她要回去了。
*****
再次踏在這座城市的土地上,辛橦露出淡淡的微笑,吩咐秘書帶著眾人去住了酒店,她特別欽點的是江寧城名下的聖元大酒店。
辛媛也來接,不過接的是辛安,她跟辛橦還是沒話說,看著辛安和辛媛離開,自己站在那個超級巨大的液晶顯示屏下,她看到了那一抹兩年未見的人影,屏幕里的被采訪的他還是那麼英氣勃發,俊朗依舊,那一張像是讓人看一眼就能沉淪的臉帶著淡淡的笑容,客氣而疏離,只是這樣已經引起了她身後一大半來自fm的工作人員的驚呼。
辛橦搖搖頭,這兩年來不是沒有他的消息,反倒是他的消息天天在她身邊繞啊繞的,好像就在她身邊似的,他把黑道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裴宇,現在的他是完完全全的一名正當商人,用了兩年時間,憑著他龐大的關系網,他居然還在fm總部的旁邊建立了子公司,雖然他一次都沒出現過,但是上面就貼著他燦爛的笑臉,每次辛橦下班的必經之路,都能看到他笑吟吟的掛在那里。
如今再看他,只是單純從屏幕的采訪新聞,她就可以看到他變得更加的沉穩和成熟,帶著一種歷練之後的沉澱,變得更加讓人挪不開眼楮。
「江先生,您兩年前說過您要等兩年才結婚,現在時間到了,您是不是該走進婚姻殿堂呢?」新聞里的記者舉著話筒追問。
辛橦剛提起的腳步不由的停下。
江寧城的笑似乎是對著自己,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
「我一直在等……在等我老婆回來。我給她兩年時間,因為事不過三,如果兩年了她還不回來,第三年一到,我就去搶人。」
江寧城回答的雲淡風輕,但是他的回答已經讓所有听到的人都炸開了鍋。包括只是盯著屏幕看新聞采訪的人都不由得抬頭看去。
辛橦听著他的回答心里漏跳了一拍,逼著自己硬著心腸不再听轉身走進了酒店。坐在酒店大堂下的茶餐廳里,隨意的點了一個餐品,吃的好像有點不知所味。
腦袋里穿過之前秘書說的話。
……
「呀,總監,連中國a市的信函都有呀。」
……
「沒有署名呢。」
……
「只是幾個字而已。」
……
「老婆,你還不回來?」
……
握著女乃茶杯子的手有些不穩,勺子踫的杯子發出了「 」的一聲。
「呀,辛橦?」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辛橦連忙回身看去,居然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心里醫生鄭明明。
她愣愣的站了起來朝她禮貌的笑了笑,鄭明明跟自己桌邊的交代了幾句,快速的跑過來︰「我能坐這里?」
「當然,榮幸之至。」
辛橦含著笑,拉開椅子請她坐下。
鄭明明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由得贊嘆︰「辛橦,你變得不一樣了,我簡直是認不出來了。」
辛橦禮貌的點頭︰「謝謝。人總是會變的不是?」
鄭明明的眸光閃了閃,意有所指︰「有些人倒是不大會變呢。」
辛橦本能的問︰「你什麼意思?」
鄭明明沒有說話,低頭從攜帶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張名片︰「我的新頭餃。」
「這……」
辛橦接過,看了看,名片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她還是著名而權威的心里醫生,疑惑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鄭明明笑著指了指下面︰「看下面。」
辛橦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她醫生頭餃下看到的是——江寧城私人心里咨詢輔導師。
「這……怎麼……」
鄭明明輕輕的笑︰「你離開的還不到半年,江先生就找到我,說自己每天晚上都做惡夢,連續好幾個星期都睡不好,根本無法正常生活。他覺得他心里好像出了問題,他只能找我,因為我醫治過你。」自里心出。
辛橦喉嚨間有些哽咽︰「他……還好嗎?」。
鄭明明指了指外面的液晶大屏幕︰「剛才還放著他的采訪,兩年前你離開,他當時的未婚妻被毀容,大舅子啷當入獄,他可是頓時變得千夫所指的罪人……」
「什麼?」
辛橦驚得有些大聲,「毀容?入獄?怎麼入獄?怎麼毀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明明聳聳肩︰「具體如何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冷大小姐惹了誰,所以被潑了硫酸,整張臉都毀了,冷雅嚴好像是因為派人去法國制造了一起爆炸事故……」
爆炸事故?
辛橦一怔,她想起來了,去了法國差不多半年的時候,她進了fm,每天她都是加班加點,所以下班是最晚的一個,那天因為辛安的病情有變,吐血昏了過去,辛橦提前了五分鐘下班,剛走出fm大樓一百米,身後就響起了一片的爆炸聲,這場無緣由的爆炸差點炸毀了fm的三層樓。
後來警方的調查是商業競爭對手的報復,所以之後的事情辛橦再也沒有關注,原來這是冷雅嚴干的?那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如果她不是提前了五分鐘走出fm大樓,她早就應該被炸成碎片了-?
身子微微的僵了僵︰「那冷雅竹為什麼毀容了?她……她惹了誰?」
鄭明明抿了抿唇︰「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不過這件事當時佔了頭版新聞將近有一個月的時間。反正就是看到的人口供都是她跟一個女生在談話,本來看似一切都很是平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有了爭執,吵得不可開交,後來她出去的時候,那女生忽然像是發了瘋似的撲過來,剛好江先生開車經過……」
說到這里,鄭明明眼里閃了閃。
「江寧城怎麼了?」辛橦有些焦急。vgig。
鄭明明嘆口氣︰「冷小姐沖進了江先生的車子里,江先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停車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忽然從四面八方沖來一大圈的人圍住他,江先生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四肢無力,所有在場人都嚇得半死,連報警電話都不記得打,刀要朝江寧城砍下去的那一刻,本來已經在車里安全的冷雅竹沖出來了……」
辛橦像是猜到了什麼,抬眸看著她。
鄭明明搖搖頭,像是陷入了回憶︰「她撲到江先生的身上,為他擋下了五刀,把江寧城護著上車的時候,關上門,她已經來不及坐進去,那個女生不知道從哪里再次的沖了出來,一把揪住她的長發往外拖,兜頭兜臉的潑了她一臉的硫酸……」
辛橦再也坐不住︰「她現在在哪里?」
鄭明明想了想︰「好像在假日皇庭醫院,江先生有時候也會去看她,我也不間斷的去幫她做做心里輔導。只不過她只有看到江先生來的時候才會笑,別的時候跟一個半死的人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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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這一章節一早上改了不下三次,所以發的比較遲了點,因為有很多東西要交代,一些主線不能模糊,所以親們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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