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進來。」
「湯總,這是米央的辭職報告,請您看一下。」秘書將辭職報告放在湯宗遠的桌上。
鐘鶴軒盯著眼前的孫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剛才電話里兒子的交代讓他到現在還一身的冷汗,「不許胡思亂想,你現在要做的是靜心養傷,這樣等你爸爸的回來的時候就不會責備爺爺沒把你照顧好了。」
昶鈞懶得搭理他,直接按了掛斷鍵,而且順手又將他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他必須鏟除道路上一切障礙,這樣才有可能將那個女人追到手,所以,現在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紀宛瑩再次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沒有,鈞,你去上班吧,現在都十點了,你不是說十點半還有個會議要開嗎?央央她沒事,你不用擔心,一會兒我就不去看小想了,等中午下班我再去看她。」
「進來。」
「姐夫,我餓了。」季想撒嬌地揉著自己的肚子。
「三樓,等明天你好些了,咱們換到十樓,我就不信那個混小子還能爬上來。」鐘鶴軒接好水將盆子放在床邊的桌上,先用香皂在自己的手上打了打揉成泡沫這才拉住米央的手小心翼翼地搓著,「爺爺給我的寶貝孫女好好洗洗手,然後開始吃早飯。」
「你到底是誰?」
「肯定是爸爸,對不對?」米央笑著問。
「瑩瑩小姐……」保鏢叫了一聲。
「那爺爺你喜歡誰?」
「央央!」湯宗遠叫了一聲,可是電話已經掛斷了,他嘆了一口氣癱軟在椅子里,懊惱不已,他知道她辭職肯定是因為自己對追求,或許自己真的太心急了,所以才會讓她不知所措,才會讓她選擇辭職,不行,今天晚上必須找她當面談一談。
鐘鶴軒微微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個湯宗遠還挺浪漫的嘛,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是否答應了跟那個湯宗遠交往,「那多好啊,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你答應他了嗎?」
季想的心「撲通撲通」劇烈跳個不停,也仰起頭向他湊去,悄悄閉上了眼楮。
在他的住處,她見過季夢的照片,季想跟她長得很像,她們姐妹就像是孿生姐妹一般,這麼多年了,這個男人或許對季想的感情已經變了質,或許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吧。
「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呢?」鐘鶴軒笑著問。
「爺爺你好討厭!」米央佯裝生氣地撇過臉。
「瑩瑩。」晁東叫了一聲。
「爺爺您這樣不喜歡他,瑩瑩姐心里會難受的。」米央小聲說。
鐘鶴軒偷偷瞄了她一眼,偷著樂了起來,看這情形這丫頭對小東也不是沒有感覺,既然這樣他就要多給他們創造一些空間才是,他抿著嘴在心里琢磨起來。
一聲小夢,季想瞬間睜開眼楮,臉色驟然轉變,但只是一瞬,她便再次笑了起來,「姐夫,我是小想,不是姐姐。」
「小恩,你不要騙我,從昨天下午開始我的眼皮都跳個不停,央央跟爸真的都好好的嗎?」
「好,那我給爸打電話,你上班吧。」
「好,爸爸天天都這麼想的。」
昶鈞反倒很自然地在季想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笑著一只手托著她的臀部,一只手輕撫了一下她的發絲,「你呀,什麼時候能像個大人。」
昶鈞笑笑點點頭。
電話那端,鐘印鴻沉默了片刻,低聲問,「央央發生什麼事了?」
昶鈞下意識看了一眼紀宛瑩,見她也在看自己,他剛張開嘴要說話,沒想到她卻先開口了,「鈞你快點去啊,小想已經把魚刺都弄掉了。」
「不是的小想,是我不對,都是我--」
晁東微微愣了一下,看著她,輕輕笑了笑,低頭看了看緊抱在懷里的保溫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表情堅定而認真,「是,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
「除了他還能是誰,這個臭小子再敢爬窗戶進來我就打斷他的腿。」提起昶鈞,鐘鶴軒就一肚子的火。
「正好。」
紀宛瑩笑了笑,「不好意思小想,我真有些事情,鈞,我先走了,你再陪小想一會兒。」
「我自己就可以了,右手好好的,謝謝瑩瑩姐,你工作那麼忙還要來看我,都是小想不好,不但害得你跟姐夫擔心,還要讓你們來回跑,對不起。」
然而沒過兩秒那端又打來了,他再次掛斷,而且還關了機。
「小想永遠都不要像個大人,永遠都做姐夫的小想。」
「老爺子,瑩瑩小姐來了。」
「爺爺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央央你要知道你是誰的女兒,誰的孫女,所以有些時候該狠下心的時候是絕對不可以心慈手軟的知道嗎?」
「小想真聰明,猜對了。」
「好吃就多吃點,這樣傷口才能好得快。」
鐘鶴軒一听端著盆子扭過臉,「他又來做什麼?不許讓他進來,如果再有人從窗外爬進來,小心你們的腦袋!」
「這個不是很清楚,我去叫一下。」
「我一點兒都不看好他們,不出仨月,絕對分手,不信你跟爺爺打個賭。」
米央的臉瞬間漲紅,略帶羞澀地撇過臉,「爺爺--不跟爺爺說話了,爺爺好討厭。」
季想點點頭,「嗯,姐夫瑩瑩姐你們也吃啊。」
米央笑著點點頭,「知道了爺爺,但是章韜棟這件事不是跟別的事情不一樣嘛。」
昶鈞沒好氣地掏出手機,只是一個號碼,他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
昶鈞笑笑伸出手輕輕將她再次流出的眼淚擦去,輕聲說,「你呀就愛哭鼻子,都這麼大的人了,以後可不許這樣哭了,知道嗎?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來,笑笑,笑一個。」
「你替爸爸吃吧,對了,你今天沒上班嗎?怎麼跟爺爺在一起?」
「是沒錯,可是你們又沒有血緣關系,爺爺很開明的。」
這聲音恰好被電話那端的鐘印鴻听到,听到女兒的聲音,他懸著的心這才算放了下來,「爸,我是鴻。」鈞怎里地。
「真的嗎?」季想瞪著大眼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很美很美,看得昶鈞一時間有些恍惚,竟然忘記了走動,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她,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季夢的模樣--
鐘鶴軒扭臉看向門口,臉上閃過一抹驚訝,許是沒有料到紀宛瑩會在門口吧。
「在干什麼呢?」鐘印鴻笑著問。
紀宛瑩笑著點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說話算話,還有,如果你愛她的話就要勇敢說出來,記住,愛情不需要含蓄,含蓄是永遠都無法得到愛情的,加油,我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你們手牽著手走上紅毯。」
「呃?」紀宛瑩愣了一下,「小東,你來了。」
「不是的瑩瑩姐,都是小想不對,小想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昶鈞盯著她通紅的眼,點點頭,「那你別想太多了,不許再哭知道嗎?我先去公司了。」
「當真。」
快到公司的時候昶鈞才想起自己剛才忘記了一件事,他側了子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輕輕嘆了一口氣,「米央啊米央,你到底對我使了什麼魔法?」
「剛剛。」
紀宛瑩笑了笑,將飯盒打開,然後又將餐桌放在季想的跟前,這才問,「是自己動手吃呢,還是我喂你?」
紀宛瑩停下來擦了擦眼淚,「我沒事。」
「嗯,姐夫你也吃一口。」季想說著夾了一塊還專門把魚刺都挑掉這才揚起來,「姐夫快點過來吃一口。」
湯宗遠下意識看了一眼號碼,是米央的沒錯!
米央伸出手比了個小圓,「什麼時候爺爺的心眼變得這麼小了?」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我只問你,你找央央什麼事?」
「老爺子,小姐,早飯來了。」
「听到了,听到了,來,喝口水。」鐘鶴軒笑著端著水杯遞到她的嘴邊,她張開嘴喝了兩大口。
昶鈞低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抱著她向里面走去,「姐夫親手做了你愛吃的紅燒魚,想不想吃?」
見到昶鈞,季想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姐夫,你也來了,小想想死你了。」
「哦,好,那我可自己吃了。」
湯宗遠一怔,咽了下口水,猶豫了兩秒鐘,小心翼翼地問,「央央,你怎麼辭職了?」
「誰讓我是您的寶貝孫女呢。」
「你吃吧,我吃過飯了,你慢慢吃,我還要去公司,等下午下班再來看你。」昶鈞說完再次看了看紀宛瑩,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楮在盯著他,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想到這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聲問道,「對了爺爺,咱們這是在幾樓呀?」
鐘鶴軒絲毫沒有猶豫,「是,而且是非常的討厭。」
「怎麼了?」昶鈞走上前,疑惑地看了里面一眼。
秘書點點頭,「是的湯總,剛才人事經理將辭職報告送來,我就給您拿來了。」
眼淚順著紀宛瑩的臉頰急速滑落,她用力模了兩把,捂著嘴轉身跑開。
「是米央的,湯總。」
米恩慌忙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鴻哥。」
米恩一怔,但是從他的話語中他應該還不知道央央的事情,她稍稍平靜了一下說,「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問爸,你現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說著她將手機夾在肩頭,用桌上的辦公電話給鐘鶴軒撥去了電話。
米恩方才記起,米央跟他說手機不知道丟哪兒的事,她慌忙解釋說,「央央早上跟我說手機不知道丟哪兒了,要不你給爸打電話,央央跟爸在一起。」
「怎麼關機了?」他疑惑地蹙了下眉頭,轉而給米恩撥去了電話。
「瑩瑩姐,你怎麼了?」季想一臉無邪地笑著問。
「怎麼回事?」鐘印鴻嘀咕道,「難道是陌生號碼所以央央沒接?再打試試。」
鐘鶴軒笑著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胸口,「好了,好了,爺爺開玩笑逗你呢,說正經的,那你是怎麼想的?是不是還愛著章韜棟那個混蛋?」
然而,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任她心中如何的慌亂卻也絲毫動彈不了。
「米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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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央拉住了鐘鶴軒的手,小聲責備道,「爺爺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姐呢,姐听了心里會難過的,以後不許您再這麼說了,姐一直都喜歡昶鈞,所以我相信姐跟他一定能走到一起的。」
「呵呵……」電話里米央的笑聲傳來,「因為我要跟爺爺去旅游了,所以就辭了工作,之前也沒跟你說一聲,真的很抱歉,但是事出突然,所以還請你能夠理解。」
「告訴我,央央怎麼了?」
紀宛瑩輕輕笑了一下,也從椅子上起來,「是啊鈞,你就再吃一口吧,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了,小想你跟你姐夫你們再聊一會兒,晚上我再過來看你。」
「那可是爺爺,小東哥哥是您的孫子,我是您的孫女。」
是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爺爺,您看您怎麼又生氣了,他是姐的男朋友,也是您未來的外孫女婿,您就不能夠試著接受他嗎?再說了,爺爺您怎麼這麼不喜歡他呢?」米央好奇地問,其實心里有些堵堵的,凌晨的時候他在這里呆了好長時間,到最後還是被爺爺趕走了,問他來干什麼他也不說,而且還是從窗戶爬進來的,這個人也真奇怪,既然他來看自己為何不從門進非要從窗戶爬進來呢。
米央想了想,坐直身體,「爺爺,那您先告訴央央,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他?」
「怎麼了?」晁東笑著扭過臉。
米央抿著嘴想了片刻,小聲說,「爺爺,您知道嗎?學長其實是我第一個暗戀的男生。」
如此大的反差讓紀宛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使勁眨了眨眼楮,確定眼前的沒錯,她尋思,難不成自己老眼昏花耳朵失聰了?剛才明明看到的和听到的不是這個樣子呀。
「讓她進來就是了。」鐘鶴軒說道,將枕頭放在米央的身後讓她靠在床頭,他則端著盆子進了洗手間。
紀宛瑩再次呆愣,如此親昵的動作,如此親昵的話語,就連他們彼此的眼神也都如此的親昵,不知為何,這一刻她有一種錯覺,感覺眼前的兩個人像是情侶一樣,這究竟是自己再次眼花听錯還是這一切真的就是真的。
鐘鶴軒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沒事,不管她,爺爺說的都是真的,爺爺是過來人,所以看人看事比你們要準確很多,還有你央央,別覺得爺爺嘮叨,那個章韜棟爺爺從一開始都不看好他,現在怎麼樣了?還不是個混蛋,等過段時間爺爺非找人好好收拾他一番不可。」
「討厭!臭爺爺,爺爺總是拿央央開心,不跟爺爺說話了。」
米央搖搖頭,「我把花讓保潔阿姨清理扔垃圾桶了。」
「撇開雯潔懷了他孩子這件事,你跟爺爺說實話,你還愛他嗎?」
「爸爸。」
「小想,該吃午飯了。」紀宛瑩提著午餐笑著推開門。
出了病房,紀宛瑩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剛才在里面真的很壓抑很難受,都快要窒息的那種,女人敏感的直覺告訴她,季想對昶鈞的感情絕對不是妹妹對姐夫的那種,而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而昶鈞對她也不單純只是姐夫對妹妹的那種,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敗,甚至有些悲哀,早上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證明給所有的人看,但是現在她忽然很想放棄。
「呃?」季想的話將昶鈞一下子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他的眼神有些慌亂,「對,對不起小想。」
雖然他背對著自己,也雖然紀宛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她卻清晰地知道,在這個男人的心里,那個叫季夢的女人他一直都沒有忘記,甚至到現在依然深愛著,不然他不會對她的妹妹如此地照顧,甚至對她的感情已經有些超出了一個姐夫或者說哥哥應該有的。
等了好一會兒不听見鐘鶴軒說話,米央以為他生氣了呢,小聲問,「爺爺,您怎麼不說話了?」
「想了,想得天天都睡不著覺,怎麼辦呢?」米央歪著頭靠在床頭,伸手模了個葡萄塞進了嘴里,「爸爸,你吃葡萄嗎?可甜了,是爺爺買的。」
鐘印鴻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周圍,在這片看似貧窮的邊境小鎮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犯罪集團,這次的任務艱巨而危險,所以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平安地回去,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會努力照顧好自己,完成任務,活著回去,「現在爸爸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爸爸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地回家。」
米恩慌忙擦了擦流出的眼淚,笑著說,「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鐘鶴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示意保鏢將水盆端起來,然後握著米央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水溫如何?」
「那不一樣的,反正我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想工作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跟爺爺離開這里去世界各地旅游了,好了學長不打擾你工作了,爺爺叫我了,拜拜。」
「你好,我是米恩。」
「謝謝爺爺,爸爸,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你了,爺爺也想你,媽媽也想你。」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我打了,她給掛了,而且現在還關機了。」
「不想工作了,我要在家陪爺爺,爺爺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爸爸,等你這次任務結束回來後咱們一家四口就去世界各地旅游好不好?」
看著晁東提起央央臉上那幸福的笑容,紀宛瑩從心底也笑了,央央,小東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而且他也一直喜歡你,姐也真心希望你們能在一起,祝你們幸福。
昶鈞依然靜靜地看著她,漸漸低頭向她湊近。
「央央真的沒事?」鐘印鴻依然不相信地問。
「小夢……」昶鈞低低叫了一聲。
鐘鶴軒咽了下口水坐直身體,板著臉說道,「爺爺生氣了,你都討厭爺爺了,爺爺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米央慌忙搖搖頭,她可知道這個疼她愛她的爺爺說話有多算話,他說的收拾那可不是一般的收拾,「別,爺爺您千萬別,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所以爺爺您沒必要為這種人生氣,做人要大度,這可是爺爺您教我的。」
「等等,還是我下去一趟,你去忙吧。」
米央沉默了一會兒,「已經不愛了,雯潔懷了他的孩子,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央央她真的沒事,不信你給她打電話。」
「她辭職了?」湯宗遠一臉的難以置信,昨天她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怎麼就辭職了呢?
「好吃嗎?」
然而,今天的電話似乎是故意的,他剛把手機放入口袋,它卻再次響了起來。
「等一下!」晁東準備進電梯,紀宛瑩叫住了他。
「我辭職了。」
听到昶鈞的聲音,季想的臉色立馬轉變,笑臉相迎,「瑩瑩姐你來了。」
紀宛瑩看著他笑笑,然後說道,「小想,趕緊吃吧,不然都涼了,涼了都不好吃了。」
鐘鶴軒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電話就掛了,接著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應該就是鴻吧,他慌忙接了電話。
「姐夫,味道好美啊,真的好好吃。」
「想我了沒有?」鐘印鴻笑著問,從昨天下午開始他的眼皮都一直跳不停,如果不是昨晚上召開緊急會議他早就給她打電話了,這會議開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熬到會議結束,他跑了好幾里的路,這才找了個電話亭。
「姐夫,你是不是又把小想當成姐姐了?」季想有些不開心地看著他,然後斂下眸子,小聲埋怨,「每次姐夫都把小想當做是姐姐,什麼時候姐夫可以只把小想當做小想……」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自責了,這都是我的不對,總行吧。」昶鈞說道,看著季想終于懂事了,他的心里也算是高興了一些。
晁東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保溫桶,幸福的笑容在嘴角浮現,這里面是他忙了一上午才做好的,「嗯,給央央送午飯,你呢?見過央央了嗎?」
「真的嗎?」季夢瞪著大眼楮看著他,就像此時季想看著她的模樣,驚訝又感動,因為他最討厭吃的就是紅燒魚,但是卻為了她,他不但跟著頂級的廚師學了三天學會了這道菜,而且還親自為她做,所以她能不驚訝感動麼?
「姐夫快點,我的胳膊都揚酸了。」季想喊道。
听到鐘印鴻的聲音,米恩的眼淚一下子涌入眼眶。
五分鐘後他一臉沉重地從里面出來。
米央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不好的味道,想來剛才跟爺爺說的話她都听到了,「姐……」她叫了一聲。
鐘鶴軒笑著看著她,「真的嗎?那爺爺的心眼可就變得更小了,跟芝麻那麼大了,你確定當真不跟爺爺說話了?」「鈞,我餓了,好餓好餓,都快要餓死了。」季夢坐在沙發上,撒嬌地揉著自己的肚子,像個孩子一般,那時候她因穿著高跟鞋不小心崴住了腳,在家休息了三個月,那三個月昶鈞什麼事都沒干一直陪著她,不但給她洗澡洗腳端吃端喝絲毫不厭煩甚至每日三餐親自下廚為她做飯,做她最愛吃的菜肴,所以那三個月,她整整胖了五斤。
紀宛瑩這才破涕為笑,伸出手抱著他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肩頭,「鈞,我愛你。」
門口,紀宛瑩站在那里,眼淚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著轉,她知道外公不喜歡昶鈞,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他們,怎麼說他現在都是自己的男朋友,外公是長輩,哪里有長輩不希望孩子過得幸福的。
「估計快到了吧,別擔心,想吃什麼,爺爺去洗。」
鐘鶴軒寵溺地伸出手按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爺爺真是拿你沒辦法。」
「放桌上吧,該吃早飯咯,看看你媽媽今天早上給我們爺倆做的什麼好吃的。」
「嗯,路上注意安全。」
鐘印鴻似乎察覺到了電話這端她的異樣,瞬間,一種不安的感覺將他團團圍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好湯總,我是米央。」米央的聲音傳來。
見她站在門口,昶鈞皺了下眉頭,從後面走過來,「怎麼了?怎麼不進去?」
米央搖搖頭,「什麼都不吃了,爺爺,爸爸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很危險?」
「學長!」米央叫了一聲,抿了抿嘴唇,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然後又將頭向鐘鶴軒的懷里鑽了鑽,這才開口,「這算是一方面的原因吧,但是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想陪陪爺爺,爺爺年紀大了,我想陪在他身邊。」
保鏢面露難色,「昶鈞也來了。」
「嗯好,爺爺,爸爸讓你接電話。」
「爺爺您說的混小子是昶鈞嗎?」
米央輕輕嘆了一口氣再次搖搖頭,「都不是,學長依然那麼優秀,甚至比以前還要優秀,我生日那天他還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公司,還說喜歡我,讓我跟他交往。」
昶鈞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笑著走向她,「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來,我抱著你去餐廳,我們馬上開飯。」
「哦,知道了。」米央應了一聲,點點頭,其實不問她也知道,這次爸爸去邊境很危險,所以剛才爺爺才會拿著電話避開她,她什麼都知道,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她什麼忙也幫不上,如果現在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更加擔心的,所以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
「瑩瑩姐怎麼你也要走啊?」
昶鈞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彎腰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笑著將她抱起來,「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小傻瓜,你都胖得我快抱不動了。」
「鈞,我愛你!」季夢摟著他粉唇對上了他性感的薄唇。
「我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昶鈞說道,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是誰?央央的電話怎麼在你那里?」
真真切切地听到女兒的聲音,鐘印鴻這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氣,「嗯是爸爸,想爸爸了沒有?」
「不許下床!」昶鈞急忙喊道,可是季想已經光著腳丫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他的懷里,兩條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的腰間,「嗯嘛!」緊接著又在他的臉頰狠狠地啵了一口,這一系列的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
「還沒去看她呢,公司有些事情,等晚上再來看她,你帶我跟她說一聲,讓她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傷。」
米央抿了抿唇,小聲說道,「對不起爸爸,手機弄丟了,不過,爺爺已經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的。」
昶鈞離開了,紀宛瑩站在醫院門口許久都沒有轉過身,腦子里一直是剛才外公的那幾句話,她發誓,無論如何她都會跟昶鈞在一起的,她要證明給外公看,給所有不看好他們在一起的人看,證明她紀宛瑩的選擇沒有錯!
「爺爺。」
「為什麼?是他不夠優秀,還是他有喜歡的人,還是你依然對章韜棟那個混蛋念念不忘?」
昶鈞扶起她,笑著說,「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你記得吃些早飯,不要想太多。」
驚訝得紀宛瑩嘴巴張得大大的,眼楮瞪得圓溜溜的。
「沒事,爸爸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讓爺爺接電話吧。」
「但是工作也一樣可以陪在他身邊,你總不能因為這而不工作呀。」
昶鈞再次看了一眼紀宛瑩,這才站起身來到床邊噙住了季想送到嘴邊的魚肉。
正在他思索著一會兒見面該如何跟她說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米央想了想搖搖頭,「應該不喜歡了。」
听到聲音季想慌忙將手里的東西收起來藏在枕下,見到紀宛瑩出現在門口,季想先是一愣,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但一瞬就變成了冰冷,冷冰冰地質問,「你來干什麼?」
「是不是連你也不讓進去?」
「不許胡思亂想。」昶鈞有些慌亂地將季想放在床上,然後轉過身,「瑩瑩你怎麼還站在門口?」
「爺爺喜歡小東。」鐘鶴軒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晁東的喜愛,相反他覺得他這個做爺爺的是時候該為兩個孩子牽牽線了,雖說他們是兄妹,但是那不是親的,而且他也不是個老古董,所以,如果這兩個孩子能夠在一起,那他可就樂得整日合不攏嘴巴了。
「嗯。」鐘鶴軒應了一聲,然後笑著看著孫女,「猜猜看。」
「是,老爺子。」
「現在幾點了?小東哥哥怎麼還沒來呢?他打電話的時候都說已經出門了。」
鐘印鴻點點頭,一臉的自責,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自責自己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更自責自己不是個孝順的兒子,「爸爸知道,那讓爺爺接電話,哦,對了,你的手機呢?」
鐘鶴軒笑著點點頭,將手機放在她的手里,「我的孫女真聰明,來,給你爸爸說話,爺爺去倒杯水喝,口渴了。」
「嗯,爸爸你要照顧好自己,那邊冷嗎?你要穿厚點,不要再抽煙了知道嗎?抽煙對身體不好。」
醫院二樓的一個窗戶邊,一雙眼楮一直注視著他們,見他們抱在一起,那眼神變得越來越陰厲,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的。
鐘鶴軒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正在津津有味大口吃著水果的米央,然後踱步來到洗手間。zVXC。
米恩裝作生氣的語氣,「真的沒事,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老希望女兒有事,你說,你想干什麼?」
紀宛瑩慌忙搖頭,笑著說,「小想你千萬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所以才會讓你出這樣的事,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對不起。」
「肯定是紅燒魚,對不對?」季想笑著說。
「那個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可靠的家伙,他老子昶斌還算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但是這小子卻跟個流氓差不多,瑩瑩這丫頭真不知道是看上他哪兒好了,非要跟他交往,反正我就是不看好他們,我敢保證不出仨月,他們保準分手!」
紀宛瑩想了片刻,走上前,認真地看著他,「小東,我問你,如果央央真的就這樣毀了容,你還會一直喜歡她嗎?」
「呃?哦,你看我只顧發呆呢,小想肯定餓壞了吧?看看你姐夫做了什麼好吃的?」紀宛瑩笑著走進去,將飯盒放在了床頭的桌上。
「爺爺,姐怎麼了?」米央著急地問。
鐘鶴軒一听又是一愣,同時一臉的惋惜,「喲,多可惜,那可是九百九十九朵,很多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你怎麼給扔了呢?」
湯宗遠沉默了幾秒後小聲問,「央央,是因為我太心急了,所以你有壓力才要辭職的,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
「好吃姐夫就再吃一口。」季想說著又夾了一塊。
「沒有!」米恩急切地否認,卻恰恰告訴了鐘印鴻,米央真的出事了。
他定楮一看,是湯宗遠打來的,略微想了一下,他接通了電話,但是卻並不急著說話,而是等那端先開口。
「好,一定轉達,那你去忙吧,我要上去了,央央肯定餓壞了。」
湯宗遠以為自己听錯了,一時間沒回過神,「你,你說是誰的辭職報告?」
「嗯,好吃。」
話音剛落,拿在手里的手機閃了一下緊接著清脆的歌聲響起,依然是那首名叫《背叛》的歌曲。
「就再吃一塊嘛,姐夫,人家都弄好了你不吃了。」季想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拿著辭職報告書,湯宗遠的心里異常的煩躁,他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到哪兒了,為何一夜之間她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且還沒有直接跟他說,難道是因為自己給她的壓力太大的緣故嗎?如果是這樣他可以給她時間,一個月不行,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都行,他會等,一直等她。
鐘鶴軒裝作很是驚訝的樣子,「真的嗎?爺爺怎麼不知道,沒听你跟爺爺說過呀,那現在呢?還喜歡他嗎?」
「謝謝姐夫,謝謝瑩瑩姐。」
掛電話的瞬間,電話接通了,「爸,鴻哥一會兒給你打電話,你有個心理準備,我掛了。」
「瑩瑩小姐!」保鏢叫道。
鐘鶴軒努力讓自己跟剛才一樣,笑著問,「怎麼了?」
「爺爺,誰的電話啊?」米央問。
昶鈞略微點了下頭,「嗯,我知道你是她學長,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你不是說工作挺順心的嗎?怎麼辭職了?」
笑容在紀宛瑩的嘴角僵硬,站在門口她忘記了走動,甚至此時她感覺周圍有一股寒氣襲來,因為不知為何此時季想的眼神讓她感覺害怕,感覺恐懼,直覺告訴她,轉身,逃!
果然,湯宗遠的聲音先傳來,「央央,我是學長。」
「姐夫,你對小想真好,小想真的真的很愛姐夫。」季想說著伸著脖子迅速在昶鈞的唇上偷香了一個,臉頰瞬間羞紅,卻依然大膽地與他對視,抿著小嘴笑著看著他。
「太棒了!爺爺,爺爺,你听到爸爸說的了嗎?爸爸說他天天都想著咱們一家去世界各地旅游呢。」
「你怎麼了?」昶鈞不解地看著哭著跑出來的紀宛瑩,難道老頭子連她也不讓進去嗎?
晁東笑笑,「會有那一天的,而且我相信很快就會到來,我有信心。」
晁東進了電梯,紀宛瑩依然站在那里沒有離開,從心眼里她真的很羨慕米央,羨慕從小到大不管是長輩還是外人都那麼的喜歡她,羨慕從小到大不管她想要什麼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羨慕從小到大總有那麼多的男孩子喜歡她,而她,從小到大似乎一直都不是很招人喜歡,無論是長輩還是朋友,就連現在,自己愛的男人也或許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她是個女人,她能感覺的出來,可是……
「你不是有事嗎?怎麼站在這里?」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紀宛瑩一怔,赫然扭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