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笑吧,最好笑一輩子!」
殳筱筱見沒人理她,再次感慨道。倏忽想到了什麼,湊到溫文爾雅的靳煜面前。「狐狸,你是不是給我松松綁啊?你這樣捆住我很不舒服哎!」
靳煜對著她眨了眨眼,盈滿笑意,卻並不開口。
「我知道你怕我跑了,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跑的。你看,我什麼都不會,就算你把我放了我也沒法通風報信的。而且,只要你手里有瀾在,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他身邊半步的!」殳筱筱誠懇的再次問道,把听到她話的冥風瀾再次氣了個不輕,殷郢也再次笑了起來。
這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靳煜疑惑的看著殳筱筱,又看了看一怒一笑的兩人,捉模不定。
「哈哈,妖王,她確實什麼都不會,也很黏我們的羲和王,只要有羲和王在的地方,我不敢保證她會不會不離半步,但是,她絕對不會逃掉。哈哈哈……」殷郢一邊笑,一邊打趣著殳筱筱。那雙狐狸眼因為笑意而微微閉起,絕代容顏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你對他,有那麼在意嗎?」靳煜輕柔的問起,眼里卻極快的閃過一絲哀傷。除了一直盯著他的殷郢,誰也沒發現。
殳筱筱看了看依然在生氣中的冥風瀾,見他因靳煜的話而撇開頭,不由得笑了起來。「若是回不去,他便是我在這里唯一會,也是唯一能傾盡所有的人。」
「為什麼?」靳煜氣勢一漲,讓不大的車廂威壓大增。
殳筱筱對這個世界的力量完全免疫,但冥風瀾跟殷郢就不那麼好受了。但兩人又都是那麼高傲的人,自然不會求饒,傾盡全力硬撐。
「我來這里,為的就是他啊!哎,其實也怪我自己,要不是輕言听信他人的讒言,我也不會來到這里。哎,自己愛美之心被人利用了啊!」殳筱筱說的痛心疾首,絲毫未發現某人因她的話岔了氣,正狠狠的瞪著她。
「那這麼說,你是因為他的外貌了?」靳煜語氣輕佻,眼里滿是譏諷,還夾雜著一絲冷意。
只可惜,殳筱筱並不是那種會看人臉色的人,自然是無視他所有的表情,只看到他溫吞的樣子。「也算是吧!畢竟我不敢保證,要是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他很丑,我還會這麼有耐心的待在這里。」
「若他沒有此外貌,可他依然是冥風王朝的王爺,你會舍得離他而去?」靳煜玩味笑了笑,收起了眼里的譏諷。
「他是誰有這麼重要嗎?其實若他沒有如此面貌,我若知道他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我依然會不折不撓的糾纏與他。他的身份地位,對于我來說,其實一點用都沒有,我只想要他這個人而已。」殳筱筱因為自己的任務而無奈,但听著三人卻為她的深情而深深觸動,連一向討厭她的冥風瀾也微微側目。不過,若三人知道她真正的意思,不知道會不會有想掐死她的沖動。
「你倒是坦然,只可惜世事並沒有那麼容易,世事無常啊!」靳煜忽而一笑,將自己外放的威壓收了起來。「若是你能一直陪在他身邊,那,我將送你一份大禮。」
「你現在給我松松綁,我才會真的感謝你!」殳筱筱白了他一眼,將現在最需求的要求丟了出口。
「呵呵,給你們都松了吧!」靳煜手一揮,將三人的束縛全都清除。
「那敢情好!就不謝你了!」殳筱筱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不客氣的蹭到冥風瀾身邊。
靳煜搖搖頭,對她不敬之態毫無反感。冥風瀾和殷郢卻是相視苦笑,那人雖然給他們松了綁,卻也給他們下了禁制。這回,就算想跑也跑不遠了。
此時,在王城的冥風耀一閃身,來到城樓上,遙遙的看向靳煜等人走的方向,喃喃出聲︰「煜,你帶走羲和是為什麼?」
而在幾人前進的路上,一個小孩正逆向向幾人靠近。
幾天後,一輛由訊馬拉著的普通馬車,緩緩的駛進人族最邊界的守城——離洛城。這是一個由石頭組成的城,城樓高達數十碼,是任何外敵都無法逾越的天塹。由于妖族有飛禽,一些大型有翼獸類可飛入,城上還布有絕對的禁空陣法,這便保證了這天塹的絕對安全。若想攻克此城,除非以數以萬計的能量不停地攻上一個十周天,不然等待的便是滅亡。
當然,在這個日趨和平的時代,各族的王上都只想著如何從他族獲得利益,而並沒有想要侵佔他族領土的**。
「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從那輛普通的馬車上傳了不滿的吵鬧聲,卻僅僅只有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自然便是殳筱筱,而這輛馬車里的人,自然便是靳煜幾人。
「讓我下去啦!難得進一個城,都走了這麼多天了,一直都餐風飲露,你們都不覺得虧待自己嗎?」殳筱筱怒氣沖沖的瞪著車廂內的幾人,斥責著他們的苦行。
沉寂,沉寂,還是沉寂。
「我要出去!要出去!你們能不能有個人吭個氣?算了,我自己出去!」依然沒有人想要搭理她,她便一掀簾子,跳下了馬車。
呼——
在她出去的瞬間,車廂內的三人松了一口氣。
「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能折騰的女子。」
最先開口,沉不住氣的竟然是靳煜!
冥風瀾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諷刺道︰「那是妖王王上久居深宮,出來少了。」
「那倒是,咱們誰也比不上你啊!跟她相處了那麼久,對她的折騰你想必都習慣了吧?」殷郢挪揄著拆了冥風瀾的台。
不是說他幫著妖王,而是三人里最安逸的就是冥風瀾。殳筱筱的每次折騰都是對著他跟妖王,而且每次想到的東西都不一樣。這麼幾天下來,竟然沒給她整出一件重復的事。
而殳筱筱所做的事麼,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在進第一個城的時候,高呼冥風瀾的名字,引來了一堆追捕的侍衛,讓一行人從此與城無緣。然後在野外的時候,借口說要如廁,卻轉身不知道從哪里引來一群鬃狗,輪番壓榨著幾人為數不多的精力。有妖元力在身的靳煜一行自然不擔心,卻害慘了被禁制住的冥風瀾與殷郢,讓兩人都掛了點彩。
由此種種,殳筱筱便不再被允許下車。可是,眾人的噩夢並沒結束。
第一天,殳筱筱老老實實的待在冥風瀾身邊,偶爾吃吃豆腐,不過卻被冥風瀾狠狠的揍了一頓,神奇的是她雖然掛了彩,卻沒落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第二天,她纏著靳煜要看他的原形,靳煜當然是不肯,于是她便一天都在他耳邊嘮叨,更是毫無禮節性的撲到他身上,讓他對她束手無策。不過後來在看到冥風瀾以手推開她後,他便有樣學樣,不在用元力,僅憑普通人的力量,才得以解月兌。
第三天,殷郢早就觀摩好了冥風瀾對她的處理方式,自然沒讓她成功近身。但她卻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了一堆花花草草,然後把他當花瓶似的插滿了花草。而且她動作奇快,讓他防住了這邊失了那邊。一天下來,差點累死。
于是,在剩下的幾天,三人誰也不肯與她多講一句話。她要折騰,也都任由她去,直到她倍感無趣為止。所以,在來到離洛城後,才會有了那麼一幕。
「離希,讓人跟著她。」靳煜淡淡的說道。他並不擔心她會逃跑,只是讓人跟著她,以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早已吩咐了,那女人太可怕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只受物理傷害,而且還不嚴重,完全免疫元力傷害的人。」離希從車外閃進車內,任由訊馬自由前進。
靳煜對著冥風瀾兩人皺了皺眉,還未開口,便被冥風瀾制止。「你別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見那女人第一次時,她就有這樣的能力了,但是她並不會攻擊,身上也沒有元力波動。」
「你就這樣完全告訴我?」靳煜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冥風瀾無視他的笑容,無所謂道︰「反正你心里也有數,何況你並沒打算對我怎麼樣不是?」
靳煜看著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完全沒了最初的警惕,不由的感到好笑。這人竟是斷定他不會把他怎麼樣了。看著那與那人有幾分相似的面貌,他不由得搖了搖頭。
殷郢見沒人想要搭理自己的樣子,干脆閉目養神,免得一會某人回來了,他又不得安生。
突然,車猛的停住,訊馬不安的嘶鳴響了起來。
「怎麼回事?」靳煜慍聲道。
于此同時,離希已回來稟報。「王上,有一個小孩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小孩?出去看看。」說著,將眾人以幻術遮面,帶頭走了出去。
「禁忌之瞳!」當靳煜看清那個孩子的時候,失聲叫了出來。
「什麼?」其余三人大驚,連忙仔細看去,卻讓眾人白了臉。
只見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由于泥污,並不能看清長相,但那一雙詭異的金銀眼眸,卻讓幾人怔住。左金右銀,一雙奇異的眼,卻如星空般深邃。
「沒想到世上真的能有禁忌之瞳的出現!」靳煜感慨。
「王上,要將他帶回去嗎?」離希蓄勢待發,就等他家主子發令。
「別白費功夫了,那雙瞳有主了。」就在兩人唏噓的時候,殷郢涼涼的哼道。
靳煜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冥風瀾看了看那個離他們並不遠的孩子,沉聲道︰「確實是有主的,額上的禁忌印記已經顯現了。」
「不在這……在那里……」本是一動不動的孩子,突然看準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四人面面相覷,卻在下一秒同時追了出去。禁忌之瞳出現的幾率非常小,成活的也不多,能力也有不同。如今給他們見著一個,即使有主,他們也想要看看是誰有如此好運。其實他們心里共同的想法便是去探索一番這雙瞳的主人,若不是什麼好人,那還是盡早除去為妙。
「母親大人……」孩童在看到一個身穿淺紫色衣衫的女子時,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歡喜的撲了上去。
嘎?追來的幾人頓時傻眼。這是個什麼情況?有沒有人來告訴他們!
只見那孩子叫的並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跑下馬車的殳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