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半,顏惜就沒有說下去,因為這時她想起下午在馬車上程子然跟她提過他要去救人,當時,她誤以為是救大盜,然後他拿去官府領賞,而這時,得知他說起利軒與初亦簫和他是從小認識,又是三杰,也就是說,利軒和初亦簫被某某者擒住了?
「顏惜,你……」顏惜突然神情大變,程子然看得心慌也悶騷。
「程子然,你告訴我,利軒和初亦簫被誰抓去的?」忽然間,顏惜猛地抓住程子然的雙肩急切地問,滿目血絲地看著他,「我很擔心他們。」
「你和他們認識?」程子然知道自己問得多余,都是組織的人,怎麼不認識。
顏惜極力地點頭。
「我明白。」說完,程子然指著通口道,「我們出了這個通口就到了賽會場所了,其實,賽會被一個神秘的人設學壇,處在世外桃園區,他們下達邀帖,利用利軒和亦簫做人質逼我出現,無非是想一舉擒住我們,然後趁機殺死我們就可以霸佔武林了。」
听程子然一番話,顏惜也明白個所以然來。
斗來斗去,原來都是權力、地位在搞怪。這個帝州,你魚肉他,他魚肉你,正常現象。
「我們走,我非剝了那些人的皮搞綠化我才甘心。」顏惜憤憤道,眼里盛滿怒火,「敢劫持我的男人,他們不要命了,看我怎麼搗毀他們的窩。」
「我的男人?」程子然定定地看著顏惜,希望她能解釋更完整些。
「我的男人不就是初亦簫和利軒嗎?」。顏惜愣愣地回答著,程子然驚愕的眼神讓她覺得好玩,反問︰「程子然,你不是我的男人嗎?」。
汗!程子然總算能正常呼吸了。
原來她的意思既那麼明確表態,但也模凌兩可,說到最後,誰是她的唯一男人都未知。
「走了,別男人男人的了。」拉過顏惜走向通口,邊走邊不是很有滋味地說︰「顏惜,怎麼覺得你說的那句「敢劫持我的男人」這句話很不一樣呢?怪怪的。」
「哪里怪了?」顏惜好笑地問,其實她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哪里怪了?」顯然,程子然也被這個問題難住,「就是覺得,你都可以出一本書了,你看你,作為十國的籌碼,有五位妖孽父皇,還有五殘極力呵護,除了他們,我們五邪五殘組織下的小人物都非常愛你、喜歡你、疼你,你好幸福。」
「幸福?」突然間,顏惜覺得這個字眼就像她的人生一樣,太渺茫了。
「難道不幸福麼?」沒有擦覺到顏惜的臉色,程子然反問。
「哪里幸福了?」顏惜突然淒涼地笑出聲,「呵呵,對你們而言我很幸福了,但是,我的確也很幸福,因為有你們的存在,因為遇上你們,因為愛上你們,更因為你們,我幸福得差點沖昏頭了。」
她沒有忘記愛他們是愛上生不如死,她沒有忘記他們愛上她,也是愛上生不如死。她無從選擇他們,他們更是難以選擇她。
試問,這是幸福?
「小顏惜!」見顏惜又出神,程子然變著法討她笑。
小顏惜?
程子然的這一聲喚,喚出了顏惜更多的記憶,那是屬于她與言宣的記憶。每當她見到他時,他身上總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然後他邪魅的身姿和他邪氣的笑就出現在她視野。他要離開她時,比任何人都不舍得,可是他現在——
「顏惜。」程子然又喚了一聲,扳過顏惜的臉正視自己,「你每天想起多少個人?」
「很多!」顏惜柔聲道,扳起手指數起來,「比如楚凌濤、北灕野、段雲希、星魄、沐晚風、御瑾、落帆、墨楓、晚燁、完顏錦、木鈺、蕭凌曄、秦以墨、蕭沐……總之,很多很多。」
每每念出一個名,她的心就被扎上一針,她像快破布,需要他們一針一針地幫她縫合。因此,他們一旦纏上了她,就很難分開;若是分開了,她必定還會破舊不堪,他們留下的針孔也會永遠伴著她;而他們則線斷針損,到頭來,落得一場空又失去生命。
她和他們,會永遠地纏合到一起嗎?
天魔宮,這把剪刀,她知道它遲早要剪爛她這塊布的,更要剪斷針上的線。
「楚凌濤,我最佩服的一位君上。」程子然跨談起來,「他是十國帝皇中最溫和的帝皇,但也如惡魔般令人心驚肉跳。」
「喔?」這倒讓顏惜很好奇,「可人爹爹很了不起?」
「何止了不起,簡直是非常了不起。」想起楚凌濤那張絕色容顏,程子然就羨慕,「可以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優點吧,不過,契雲君上也很不錯的,他們都很厲害,管理一個江山比管理一個魔林,難多了,所以很佩服他們。」
難得見到程子然這麼大贊別人的,這點顏惜倒是想不到。
「那請問,除了他們,還有誰呢?」
「其實,有兩個人我永遠也捉模不透他們。」既然顏惜岔開話題,程子然也就不再避諱什麼,「不止我一個人不曉得他們的性情,就連組織上下好多人都看不透。」
「哪兩位?」顏惜問。
是一貫冷對世間百態的蕭沐?還是心思縝密的淵幽?或者是與世隔絕的雲劍?霸氣且淡漠的墨楓也有可能,率真且也冷厲的落帆也有可能,向來少言沉默的原默也有可能。
到底程子然說的那兩位會是誰?
「一位是隱君。」程子然道,頓了頓,又說,「另一位,是殷玉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