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門口,殷玉茗已經完全昏倒,或許已經……
一旦續命藥用完、催情藥用完、保鮮藥用完、記憶藥永遠,一條通過藥物控制的生命將如雲煙,一吹便散,永不再能挽回。
顏惜瘋狂地把上官玉藤叫下來,把殷玉茗扛上房間後,她就立即端水出來,把毛巾濕透然後快速扭干拿過來,看到殷玉茗那張慘白的臉,如已經在冰封里呆了萬年的臉,她徹底被惶恐包圍,毛巾順手丟到地上。
上官玉藤沒有再做任何拯救工作,除了剛毅扭曲的臉,沒有其他任何舉動。
顏惜蒙了,她不想看到這張慘白的臉,那會讓她覺得得了重病的人突然驟逝,殷玉茗身體那麼好,他怎麼……
「顏惜,他已經……」
「已經死了?」
知道上官玉藤要說什麼,顏惜還是自己代勞。她竟然發現這一刻她的話很輕,沒有力氣地說出來。多希望當日吻她的那個殷玉茗能站在她面前當著別人的面吻他一次,可是……
「為什麼?」
再也顧不上停留,顏惜馬上就奔到床沿握起殷玉茗的手,竟然是那樣的冰,他到底得了什麼病?誰能告訴她?
他現在就如一個僵尸一樣,手是冰冷僵硬的,臉色是白得沒有一絲絲血色,完全是僵尸的容顏與身體。可是,他竟然還那樣好看,是冰凍出來的嗎?像顆水晶一樣。
「剛剛我幫他把脈,很奇怪。」上官玉藤很想解釋清楚。
「是麼?」此刻,顏惜只顧悲痛,不再有任何事讓她關心,「哪里奇怪了?人都死了,死得不清不白,你說,哪里奇怪了?他是最愛的人,我卻看著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霉,說啊!」
「顏惜。」試圖拉回顏惜,可是上官玉藤徒勞罷了,「他早就死了。」
猶如驚天霹靂,轟炸得顏惜滿腦子空白。
「什麼?他早就死了?」
上官玉藤大概瘋了,她剛剛還和她的爹爹談情說愛,怎麼就……絕對不可能,死了的人怎麼可以談戀愛,那不是活死人嘛,又沒有靈魂,怎麼可以……
「我說的是真的。」上官玉藤安撫住她的激動,盡量軟聲分析︰「是這樣的,我爹是一位神醫,可以探測出死人死了多久,而我也遺傳了我爹的能力。剛剛幫他把脈,他是在你扶他回來的路上身體里的續命藥用盡了,才會徹底變成這樣。估計,他已經死了十一年了。」
轟!
大風來,暴雨正冒,天空雷鳴閃電頓時響起。
顏惜徹底石化。
十年?
開什麼玩笑,十年前她還是一個小孩。來到帝州,她第一個接觸的男人就是殷玉茗,她還記得她抱住他便問他為什麼那麼憂郁,如今,上官玉藤這家伙卻告訴她殷玉茗死了,而且已經有了十年,這,這……
「顏惜!」知道她不信,上官玉藤努力搖晃著她的身體,希望她清醒過來。
「不可能是真的!」甩開他的手,顏惜再度握起殷玉茗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溫暖,希望能讓他不那麼冰,希望他不那麼孤單,他不相信他死了,她肯定是在做夢。對,她就是在做夢,夢醒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見面,他怎麼就死了呢?太荒唐了,簡直是太荒唐了。
但是,就算用再多借口說服自己,都無法起到效用。殷玉茗那雙冰冷僵硬的手已經是證明,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他,真的死了!
「告訴我,告訴我怎麼救他?」顏惜馬上瘋狂地跪在上官玉藤的面前,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因哭過而布滿血絲仿佛要破裂的瞳孔揪緊他。
上官玉藤無奈地搖搖頭,痛苦不下于她。
「沒辦法,就算有續命藥也無法救回他。他根本就沒有靈魂,對你產生感情都是因為他吃了催情和掀情藥,再者,從十年前開始,他就天天吃記憶藥來維持大腦里的記憶。還有,他的身體是通過保鮮藥來保護的,所以平時出現和別人沒什麼兩樣。續命藥,要不間接地服用,一旦斷服,這具身體從此就毀了。」
「你說謊?」顏惜不相信,她相信上官玉藤說的是真的。
什麼吃了掀情藥才愛上她,她不信,殷玉茗不可能那樣做的,絕對不可能。
「顏惜,你清醒點,面對事實好不好?」上官玉藤心痛地看著她,「他已經死了,死了十年了,你還沒有出生他就死了。他之所以對你有真情在,是因為他吃了諸多情藥,加上有記憶藥的維持,他才能記住你。現在他死了,什麼都煙消雲散,就算有再多保鮮藥保住他的軀體,他也無法回到從前那樣,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顏惜怒吼。
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什麼魔魂是殷玉茗了!
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什麼當日他能那麼狠心地打擊她了,也知道他為何不明白所有的事情。原來,他被天魔宮的人控制了,不知天魔宮要他去迷惑誰,讓她踫到了他舊情復發吧。
死了,死了,死了!
殷玉茗死了,徹底地從她的世界消失,他的吻是假的,沒有帶著真心的吻,她也別想回家,帝州也別想能回到九國帝皇手中。
原來,她愛了那麼救的人,居然是死人,一個活死人,現在是僵尸了!
可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