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兩人被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驚醒,警覺的兩人趕緊穿好衣服。白仁飛在等到文倩穿妥之後才走到門前打開房門,一張焦急的小臉帶著慌張的說道︰「白公子不好了,花少爺不見了!」聲音微微顫抖,如果不是強力壓制著肯定會哭出聲來。
白仁飛听到也微微的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看文倩,然後對著丫鬟問道︰「少爺有沒有留下什麼書信之類的東西?」
她听到搖了搖頭,急道︰「我醒來的時候準備好飯菜,然後就去想去叫醒少爺吃飯,誰知道敲門無人應答之後便開了房門,屋內杯子還凌亂的放在那兒,以前少爺無論多麼緊急的事情都會疊被子的,看見被子這個樣子我便找遍了院內。」
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之後她才似有所悟的說道︰「好像那個醉醺醺的書生也不見了。」白仁飛一听醉書生不見了,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三人連忙趕往前廳,原本醉書生靠著的椅子上空空如也,湊近去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還留在上面,拉開椅子看到地面上似有水跡,白仁飛蹲下才知道原來是酒,但因為時間太長已經查看不出。
正自搖頭嘆息間,卻發現剛才的丫鬟跑進屋不多時手里拿著一塊藍色的石塊,用藥杵搗碎了放入少量水然後再潑在地上,不多時地面上就慢慢浮出淡藍色字跡︰「仇恨如雲遮碧穹,萬劫乃成英雄志。十年漂泊浮萍淚,只為**嫣然笑。夜色深深夕陽斜,故土渺渺年花暮。今始小別踏波去,明時相聚把盞歡。」
即為暢抒心中苦悶也為交代事物,好一個十年破波浮萍淚只為**嫣然笑真不虧是雲天齊之名,聚散無終,漂泊無定,醉生夢死,快意恩仇,做男兒就當如此。白仁飛內心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大丈夫之志。
文倩也一改嫵媚溫柔之色,臉上也不由得產生一絲敬慕之情。但轉念卻又想到生死不知的母親和青姨她們,不自覺的臉上不滿愁雲。白仁飛抬頭剛好看到眉頭緊皺的文倩,好似心有靈犀般的勸慰道︰「放心,他們還想利用她們做餌引我們上鉤呢?只要我們一日不出現她們便不會有危險。」文倩看著胸有成竹的白仁飛把頭靠進他懷中。
兩人談話安慰之際卻未看到已成淚人的花府丫鬟,直到她實在忍受不住哭出聲來兩人才想起這個聰明溫柔細致的丫鬟。白仁飛走過去,看著兀自哭泣不止的丫鬟皺眉道︰「你打算以後怎麼辦?」看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繼續道︰「我看你一個人留在此處也不妥,要不你告訴我地址我把你送回家如何?」
丫鬟听到白仁飛要把她送回家,雙手抓住白仁飛衣袖抬起掛滿淚痕的小臉委屈的說道︰「我自小便沒了爹娘,是夫人把我一手養大的,現在她走了,少爺走了,就連你們……」說到這里又泣不成聲。
白仁飛看這架勢哪還有一點轍,抬起眼裝出很委屈的樣子看著文倩。文倩的臉上也再次出現俏皮神色,那樣子好像在說︰「你不是自詡為英俊非凡風流不羈的美男子嗎,怎麼連這個小丫頭也沒轍?」
白仁飛看文倩看好戲的得以模樣,突然臉上露出婬邪的笑容,將那雙手慢慢的模向兀自低頭哭泣的丫鬟胸口。文倩臉上立即現出慍怒之色,快步走上去推開白仁飛,把丫鬟拉到身前關心的說道︰「別哭了,和我們一塊走行嗎?」
那丫鬟听到文倩要她和他們一起,臉上立即綻開一朵比牡丹還要嬌艷的花,好像得到了她想要的,趕緊回自己屋里收拾東西。等到丫鬟轉身離開,文倩溫柔的笑著望向白仁飛,只是白仁飛從她那雙溫柔的眼眸中看到了殺氣。一聲淒慘無比的聲響將正在收拾行李的丫鬟驚了出來,看到兀自溫柔靠在白仁飛懷中的文倩,又疑惑的轉身回去繼續收拾衣物,卻未發現文倩的另一只手此時正落在白仁飛腰眼間肆意蹂躪。
此時如果看白仁飛如開染坊的面頰便知剛才的那聲淒慘是發自他口中,只是剛剛丫鬟重新出現被溫柔似水的文倩靠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影響而強子忍住未喊出救命。
看到丫鬟重新進去白仁飛就知道噩夢又開始了,這時才後悔誤上了賊船,可惜為時已晚,生米煮成了熟飯即便是跳進了黃河也一樣沒轍。
等到丫鬟收拾妥當三人才離開泉州,路上白仁飛和文倩商量了一下覺得只有先到明州把丫鬟玉翠暫時安排好再從長計議。
三人離開泉州繞道過了赤瀾城,又往前走了兩天路程,前面還有十里便是鳳凰城。「鳳凰城城如其名,城內的房舍狀如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翅膀和頭部構成三足鼎立之勢,尾部成發散之勢散布屋舍,而商埠酒樓茶舍都處于鳳凰的身體中部那塊狹窄之處,這個位置因為這條彎曲的官道是行人與商旅必經之處所以生意格外紅火,尤其是那個鳳凰酒樓中的「鳳凰涅槃」簡直要人命。」
白仁飛因為來時經過這塊地方,所以就暫時做了一回說客,說到鳳凰涅槃時候似乎回味悠長的一抹嘴唇,好像剛剛享受過這樣的美酒佳釀一般。文倩眉毛一挑打趣似的說道︰「不知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酒是因人而香才是,待會一定要去看看鳳凰酒樓中的姑娘廬山真面目。」
可能是因為和白仁飛相處一段時間的緣故,文倩不知不覺竟然學會了白仁飛的打趣,這也應了那句︰「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而文倩把白仁飛應劃入哪一類可想而知。
而踫到兩人「爭執」玉翠一般都會緘口不語,兩不相幫。所以才會出現剛才的這一幕。
正當兩人爭執得面紅耳赤之時,後面突然出現四五匹快馬,三人都自覺的閃到一旁。而那馬匹卻到了三人面前時突然放慢了速度,為首的是個錦衣的公子,穿著雖然溫文爾雅但那雙看向文倩的眼楮卻是不懷好意,從那雙眼楮中文倩似乎看到了段飛曾經的猥瑣模樣,這讓她突然之間充滿了敵意。而那位錦衣的公子卻好似未曾看到一般繼續他眼神的挑逗,他身旁的四人都立住了馬一副看籠中獸一樣的表情,可能是他們認為只要是他們的主子看到的「獵物」沒有幾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吧,加上他身後的勢力讓他們可以有恃無恐。
白仁飛看了那個錦衣的公子一眼,眼神中有著濃濃的不屑還有一絲殘酷的笑意,內心之中已經算好了怎麼懲罰這個不知好歹的狂徒。
而那個錦衣公子好像沒有感覺到從白仁飛身上散發的濃濃的殺氣,只是慢慢的從那匹黑色的大宛名駒背上下來,站在文倩身前,道︰「姑娘可否隨我到鳳凰城一聚,也好略盡地主之誼。」說話的同時不住的往白仁飛身前靠攏。
「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請公子還是留給你的下一個目標吧!」文倩強忍住內心的憤怒不緊不慢的說道,黛眉也微微的皺起。
那位錦衣的公子身旁的四位怒目而視道︰「難得公子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他是誰嗎?……」那幾人還要繼續下去,只見錦衣公子一揮手止住了他們的喧嘩。胸有成竹的說道︰「姑娘不要誤會,我只是看著姑娘極像我一位遠方的朋友,特來確認一下,正好前方便是鳳凰城,何不到城中的鳳凰酒樓小聚一刻,再下也好詳問。」說完那雙眼楮中有旁人不易察覺的狡邪。
文倩本想直接拂了他的意思,但是白仁飛用眼神示意讓她先應了他,待會看他有什麼花招使出來。
文倩看到白仁飛露出的胸有成竹之態,內心一暖,眼神也突然間溫柔許多,看得那位錦衣公子一陣心旌搖曳,還以為這麼快她便對他「愛慕有佳」了。
丫鬟玉翠看了一下路邊微微露出的黃色樹葉,低下頭象是久經人世的老者說了一句話︰「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