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鄴風?擊鼓》
白仁飛突然想到詩經中的擊鼓,心中默默念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心中的那份不安卻越加明顯,不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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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冰冷的牆壁,文倩的內心卻死一般的寂靜。心中期待見到那個有著邪邪笑意的男子,卻又害怕見到,她痛恨自己的身子,甚至想到他都覺得是種褻瀆,她已經不是清白的,雖然她知道他不介意這些,但她卻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未發生。
嘎嘎的開門聲打破了她紛亂的思緒,一個渾身肌肉虯結的虯髯大漢打開門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木制的食盒放在她身前。三天來她吃的飯菜中都是被下了藥,她現在即便是想咬舌自盡都不能夠。
這時鐵閘門口出現了一個她極不想見的人——田逸飛,只見他的嘴上罩著一個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此刻散發凶光的眼楮瞪著她。那個渾身肌肉虯結的壯漢很知趣的離開,厚重的鐵閘門慢慢合上,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余下阿三手中提著的白燈籠。
文倩連正眼也未瞧他一眼,現在的她真的是心如死水,她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在死前看看他,雖然許多人都說他必死無疑,但她內心之中卻還是期待在她危險之時會出現那一張對她邪邪壞笑的英俊臉龐,就像當初將她從段府救出那樣。只是現在她自身的安危難以保全又怎麼能管他的死活。
田逸飛用怨毒的眼神看著靠著牆角的文倩,那雙眼楮突然顯出一抹陰狠,眼神示意阿大開始。阿大好像心領神會般的走到文倩近前,猛然蹲下去撕開她胸前的衣物,田逸飛看得一臉的興奮,那露出的一雙眼楮異彩連連。阿二、阿三、阿四、阿五四兄弟也是一臉的猖狂笑容。
文倩好像行尸走肉般的任由阿大輕薄,那雙無神的眼楮中已沒有了淚,她只希望快點解月兌,如果可能的話希望可以在地下繼續陪在他身邊。
阿大看著光著身子的文倩無神的雙眼,感覺到一陣無趣,月兌掉自己的衣物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阿大過後緊接著阿二阿三然後輪到阿四阿五,田逸飛露出外面的眼楮露出猙獰的笑意,坐在一張阿五搬進來的椅子上像是在看一幕戲。
文倩緊閉著雙眼,腦中想著全是白仁飛那張充斥著邪邪笑意的俊美臉龐,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便麻木,而真正的傷心是沒有眼淚的。
厚重的閘門突然毫無征兆的被大力撞開,文倩微微增開那雙無神的眼楮看到那張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邪邪壞笑的俊美臉龐,無神的眼中第一次滾出兩滴清淚,然後又緩緩的閉上,看到他沒事她便安心,她遺憾的是再也不能陪著他了。
白仁飛身後跟著丫鬟玉翠走了進來,看到依舊傻愣愣撲在文倩身上的阿五和那雙緊緊閉著的眼楮,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了表情,冷得駭人。田逸飛慌忙從椅子上坐起,阿五也從錯愕中反應過來,連忙順地滾了幾下站在阿大身旁。
白仁飛緩緩的走過去將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外套披到兀自閉著眼楮的文倩,輕輕的抱住那具顫抖的軀體白仁飛的內心如刀扎般疼痛,雙手撫模那張此時梨花帶雨的小臉臉上現出難得的溫情。
玉翠知趣的走過來看護著文倩,白仁飛轉身臉上迅速轉為那個面帶寒霜的冰冷神色,看著田逸飛六人不帶有感情的說道︰「你們幾個都得死!」說到死字之時他的身子已經彈起如利劍一般刺向此時眼中露出慌張神色的田逸飛,阿三距離田逸飛最近下意識的攔在這個少主身旁,只可惜他並未能阻住白仁飛的攻勢。感受到脖子處微微一涼的他模向脖子,手中染上的卻是溫熱的鮮血。
除了阿五慌忙套衣服之外的三人都想阻住白仁飛,只是白仁飛的這一擊實在太快,加上因怒而發。田逸飛整個前胸都被白仁飛的右手貫穿,帶著他的身子撞向堅硬的牆壁。
白仁飛一招擊殺兩人,阿大、阿二、阿四連同剛剛穿上衣服的阿五看到臉罩寒霜的白仁飛那條染血的右臂,心中都是莫名的一寒,下意識的向後退去。白仁飛嘴上勾出一個殘忍的弧度看了四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舉起染血的右手,此時那里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文倩看著殺成血人的白仁飛,臉上破天荒的露出一抹嫵媚神情,看著身旁的玉翠說道︰「答應我以後好好照顧他!」
「文小姐,你……」玉翠看著此刻的文倩,想到剛剛進門看到的那一幕俏臉一紅,雖然好奇文倩為何會這樣和她說話,問到一半又打住,然後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玉翠。」文倩看到玉翠點頭眉頭才微微的舒展,望向殺人如魔的白仁飛,無比恬淡,絲毫不因白仁飛的轉變而不安,好像那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白仁飛把匕首從阿五的胸口處拔出,身子微微踉蹌隨即又穩住,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身上的傷勢,剛剛因為怒氣而牽動了傷口,現在的他能站在這兒都屬奇跡。安頓好竇煜兒之後便趕到守備森嚴的田府,玉翠因為只是個丫鬟所以並未有多少人手看守,他很容易的在柴房內找到她,然後和她一起連忙趕往文倩被囚禁的牢房。
只是他還是來晚了一步,看著文倩溫柔無比的眼眸,白仁飛強抑制住內心的波瀾,對著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你看你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文倩看著此時臉上滑稽的白仁飛,說完卻是淚流滿面。
「你看你高興的都哭了,見到我有這麼高興嗎?」白仁飛說完強壓制住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雙手輕輕撫模她的臉龐,想用嘴添去她眼中的淚水。
文倩好像極為害怕般伸時候推開有些錯愕的白仁飛,嘴中重復著不和髒兩個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仁飛嘴中說著當初他對她說的話,緊緊的擁住文倩顫抖的嬌軀。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文倩好像突然累了一般的緩緩說著這一句,臉上露出平靜的神色。
「啪啪啪……真是感人啊,就連我這絕情之人都要佩服你們這一對了。」厚重閘門外現出一張和藹慈祥的臉,一身青衣的他讓人不容易將他和齷齪、偽善、卑鄙、無恥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