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大鳥便見到一四蹄裝著藍色雕紋的高大馬匹,此馬名曰「青獒」,乃良駒故里「大蒙國」神駒,它四蹄上的雕紋乃玄宗高手以深厚玄氣篆刻,可使其上天入水,半日狂 萬里。拉牛牛再看馬上之人,卻卻略顯得體態臃腫、肥頭大耳、豬頭豬腦、面目可憎。
大鳥和八兩斤心中同道︰「可憐了這匹好馬啊。」
馬上胖男看來不過十二三歲,身後更有數十個錦衣漢子,看他們目光靈犀,神態嚴謹,便知是這胖子的護衛。大鳥望了一陣,道︰「此話何意?」
胖子哈哈大笑,道︰「汝原本是有機會的,無耐遇上你爺爺我,實乃汝之不幸啊。」說完,又是狂笑不止。
大鳥心道︰「此胖豬膘身比二胖略勝一籌,想不到口氣也更為狂妄。」又道︰「遇上你又怎地?難道鳥爺我眼楮會因為看過你而變得肥膩臃腫?」說完,也和八兩斤大笑起來。
那胖子也不生氣,笑道︰「小兒休要在此狂妄,爺爺剛才那話可不是對你一人說的,只要是今年想去凌天派的人,年紀如不滿十五,均已經沒有機會啦。」胖子大聲高呼,引得其他路人也駐足觀看。
「哦,那是為何?」八兩斤看著胖子一身富貴,心想他可能知道什麼也說不定。
胖子一看眾人圍觀,頓時愈發來勁,便又大聲的喊道︰「告訴你們這些窮酸小子也無妨,嘿嘿,往年招收內室弟子,凌天派看的是實力和底子,而今年,凌天大宗定下了新的規矩,十五歲以下,不論好壞,一共只收三人。」
此話一出,那些和大鳥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和他們的父母都惶恐起來。
胖子又得意的說道︰「雖然宗門沒有明言,不過那三人的名額實際上已經有主了,所以你們啊,還是早些回去,以免浪費山上各位宗師的時間。」
大鳥不以為信,便笑道︰「那你倒是給大伙兒說說,那三個名額都給誰人取走了啊?」說完,其他人也是跟著起哄。
卻見胖子身後的一個侍衛低聲道︰「晴少爺,咱,咱還是不要多言的好吧,您一路上見到人就說這番話,怕是會讓凌天派宗師們不快。」
胖子正在興頭上,一听下人阻攔,便皺眉道︰「爺爺我說的是實情,他們心中快與不快干我屁事。」接著,他又沖眾人趾高氣昂道︰「小兒們听好,這第一個名額,當然是‘西江王’三公子,當今皇室宗族,皇帝欽命的‘魯良王’,李毅成小王爺;其二嘛,自然是那十歲便入三品玄氣,當今不世奇才,人稱‘天涯子’的富國滄海」說到這兒,胖子突然頓住。大鳥心道︰「前面的這二位或許是人所共知,這胖豬接下來定是要說第三人便是自己,如此裝模作樣,卻是在等那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底細之人再度詢問。」
果然,人群中立刻有不少人大聲問詢起來。
胖子一看自己得逞,便強作謙恭道︰「呵呵,不好意思,第三位嘛,正是帝國第一富商,晴家大少爺晴萬里是也。」
正等著大家投來驚訝目光,卻听大鳥笑道︰「晴萬里?那卻是何方鳥人?」眾人哈哈大笑。
胖子身後的那名侍衛隨即吼道︰「臭小子,敢對我家公子」
胖子晴萬里伸手阻止,又對著大鳥說道︰「咱不用與這小子計較,念想他們艱苦趕來,已經沒了希望,若還被我們打得半死不活,豈不顯得我們晴家仗勢欺人嘛。總之」晴萬里又吊高嗓門兒喊道︰「你們這些年紀在十五歲之下的女圭女圭們,都快回去吧。」說完,他便策馬前行,一路狂笑不止。
大鳥還想追上罵嚷兩句,卻被八兩斤一把拉住。
「阻我作甚?這肥豬好生狂妄,你看看,都有些人家開始掉頭了,怎能任由大家被他這等戲言耍弄?」大鳥說話時,確有不少小女圭女圭的父母親人正一臉沮喪的返身回去。
八兩斤道︰「若那人是晴家的大公子,他的話便很可能不是虛言。」
「什麼?八爺,你啥時候也腦殘了?」大鳥道。
「你有所不知,晴家乃蒼雄帝國第一富商,一門上下,最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相傳,晴家老爺所定的第一條家規便是不準家人在外頭說任何虛言,剛才晴萬里這般無有顧忌,那也許」八兩斤不想把話再說下去。
大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就不信,那肥頭大耳的家伙入得,我卻入不得。」
八兩斤笑道︰「沒錯,鳥爺何等瀟灑,那些宗師尊師一看到,必定心愛的緊,怎麼還顧得上規矩不規矩。」
兩人哈哈一笑,繼續趕路。但大鳥心中亦是知曉,情況已然對自己非常不利,看到越來越多的孩童被父母帶回,便更是焦慮。仰面躺下之時,大鳥看到頭頂天空上盤旋著十多只巨鷹,它們懸空列開圓陣,發出聲聲嘶鳴,只讓人心頭一緊。
兩日後。
龍隱群山,氣勢雄渾,飛天而看,像是天上奔流而下的巨大瀑布,入地而望,又似一塊分割天界人間的牆壘,周圍江河貫通,溪澗湖灘無數,奇花異果、怪木聖草更是難以列舉。于山脈之下,全然看不到位于雲霧之中的凌天派,但飛天遨游的那些高品異獸卻又使人自然感到仙氣環繞。
山門之下,乃是一塊沃野百里的平地,此時,數百頂金光熠熠的金絲帳篷以將其環繞。帳篷里的,均是此番前來求入仙門的豪門貴族,他們數月前便已招人來此搭好帳篷,為的就是今日正午開始的凌天派內室弟子選拔。
六大門派擇選門生的時間各不相同,但不論哪家進行此等儀式,均被看作星雲大陸的盛事,渴求著眾多,參觀者更是無數。除了那些金絲帳篷之外,還有各色小帳篷位于其間,遠遠看去,竟比一座大城的市集還要熱鬧許多。
而在諸多帳篷遠處,有一塊青木巨台,那便是凌天派掌門宗師和六大師尊的坐席,其後更有許多竹椅、藤椅、木椅、石椅,皆是為到場的重要人物列席。此時此刻,人們沒有去過問那青木巨台上的諸位高人何時到來,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巨台下的數十個小木台上。
「以往選拔,全是弟子們列陣排隊,在青木台上展現玄氣底蘊,接受師尊們的當面考察,今年,這些小台子搭起來是要做甚?」
「莫非咿呀,難道傳言不假?」
「是啊,听說今年就是要那些弟子相互比試。」
「哎喲,那會不會鬧出人命啊?」
「奇了怪了,六大門派一向主張靜修,怎麼弄得和蒼雄帝國‘光武堂’一樣,要比武對決啊?」
「不僅如此,據說今年還特別限制了年幼門生的數量,好像是要多招那些在大陸上已經有所成就的青年英才啊。」
「如此不是違背了六大門派講求精純宗旨了嗎?」
「誰知道呢,嗨有蹊蹺啊。」
听到眾人議論,大鳥和八兩斤相視不語。他們租下了一個簡易的帳篷,周圍到處都是牽著各種異獸的求道者,再過兩個時辰,凌天派掌門宗師便會親自宣布選拔開始。這時,就听青木台上一個身著白袍的女子高聲喊道︰「請諸位問道者就近站上木台。」
說完,眾位求道者便紛紛往台上跑去。然而,那木台離地七尺,卻沒有鑄造台階,一看便知是故意刁難大家,想看看都有什麼本事上去。在來到此地之時,所有人都被告知,任何問道者不能使用自己的異獸,也不能借用他人協助進行與考核相關的事宜。
于是,如八兩斤這等有本事的人便輕易的飛了上去,如大鳥這種無有所能的便只能緩緩攀爬。不時有人被擠下台來,場中那唯一的一名凌天派弟子卻也不予理會。
看著台上的八兩斤,大鳥卻不願像別人那般丑態百出的攀登。
「怎麼?不想出丑啊?」八兩斤得意的蹲笑道。這人常被大鳥口頭欺負,一逮到機會便總要挖苦一番。
大鳥看著身邊那些撅著爬上去,卻又被人一腳踢下來的人默默搖頭,接著便轉身往帳篷里走去。八兩斤頓時愣住了,心道︰「這小子該不會是立刻棄壘了吧?」喊了兩聲,大鳥卻絲毫不理。
雖然凌天派弟子有話在前,但是對于那些豪門貴族子弟,這點阻撓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便說那胖子晴萬里吧,就見他腳下一雙金靴踏地,身體便頓時飛躍高空,面前台上的人一看,便以為是天豬下凡,均是連連稱贊。只不過「飛天金靴」雖好,卻無奈晴萬里把控他那千鈞身體不易,下落之時,一個搖晃,就來了個肚膛貼地,險些沒將木台下支柱給震裂開來。
總之,登台之法不計其數,看得那些圍觀之人大笑連連。這時,許多弄了半天還沒上去的人氣喘吁吁,便開始沖著台上的人叫罵,眼看著兩撥人就要打將起來。突然,眾人的目光被什麼吸引,上萬余人頓時鴉雀無聲。
青木台上的女弟子也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眼中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笑意。
就見大鳥搖搖晃晃的從帳篷里端出來一把大木椅,一邊唱著《四相絕》一邊走了過來,他把木椅重重的往台邊一放,接著踏出兩步,稍顯費力的登上了八兩斤所在的木台。萬人膛目結舌,台下的那些人不禁臉上一紅,頓時也往自己的帳篷跑去。晴萬里更是看著自己腳下的金靴道︰「呸!白花了胖爺我十萬兩金子。」
大鳥上來後,八兩斤搖頭道︰「俺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