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問題了。你的考慮完全正確。但如果你就想這樣闖進去,打算從那里闖出一條路來,是肯定會踫壁的。」對于玲丫的抬杠,我絲毫不以為意。這就像說相聲,總要有一個人捧。
「那要怎麼樣?」听到我的話,不僅玲丫的思維短路,丫頭和柳絮兒也大惑不解。
「要想破陣,還是要回到我們的老路上來,我們這樣這樣,如此如此。」看到三個丫頭知機地湊過來仔細听了,我不禁唾沫橫飛,快意無比,每一個細節都講得深入淺出,極盡yy和yd之能事。但三個丫頭听完我的想法之後,明知道我在顯擺,還是翹起了大拇指。
最後三個丫頭各自補充了若干細節,我們的作戰方略終于完善起來。
還是從休門開始,按照原來的方略,到休門先沖殺一陣,估計快要被圍上的時候,我們就知機地逃跑。然後在生門又是相同的方式鼓搗一陣,同樣在關鍵時刻拔腿就跑。接下來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都有我們不同程度的表演。
打到現在,我們終于能夠感覺到每個門的變化,各個門根本就不是我們剛剛開始來的時候感覺到的大致相似,而且中間有些調度之間存在著非常明顯的變化。柳絮兒在山頭上也向我們證實了這一點,不過她還提到新的問題,那就是當我們在各個門鼓搗的時候,陣中的變化也有著很多差異。尤其當每次我們干掉若干唐兵的時候,每個門的變化更是差別很大。
這已經超出了剛剛我想通過沖陣所要得到的情報。有了柳絮兒這個活地圖,我們研究的時候就可以更加完善一些。
其實破陣到了這里,一個最重要的步驟就是做數學題,四個人各自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來畫去,從中挖掘出陣中的關鍵變化,然後再根據這些關鍵的變化找出我們能夠利用的缺口。
我們的想法是,破陣的道理跟打架是一樣,就像上次我打界山宗的徒弟,總是繞到他的左肋出劍,這就是他不能照顧到的地方,因為他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自己的劍。陣勢也是一樣,對于近乎完美的陣法,就要利用陣法本身來為我們擋住陣法的玄妙,這樣我們就能夠抓住那一閃即逝的機會,強行破掉陣勢了。
這個過程非常枯燥,我們必須要不斷以我們自己的立場和布陣者立場的交換,來確定布陣者需要怎樣來控制我們,而我們又需要想辦法不被對方控制,也就是說,必須要想辦法讓陣勢跟著我們轉,而不是我們跟著陣勢轉。
道理是這樣,做起來卻完全不容易。就好像踢足球一樣,雙方的主教練都在那里搶奪主動權,但最終主動權只能是某一方的。所以每一個抬杠的人必須象國家乒球隊的陪練一樣,唯恐自己把對方搞不死,這樣搞出來的方案才是真正可行的。
最後我們驚奇地發現,整個陣勢的關鍵竟然誤打誤撞之間,被我撞對了。無論這個陣勢運轉到哪里,死門這個地方都是一個所有唐兵必須繞過的地方。可見在死門里埋伏著厲害的殺招,就算唐兵進去也會引發殺招,而這個殺招卻可以破壞整個陣勢。也許這也就是布陣的人為陣勢本身對于陣勢運轉的阻礙而想出的解決辦法。
但也正如我先前分析的那樣,如果我們貿貿然闖進死門這個地方,那個殺招也一定會立刻觸發,到時候我們就完蛋了。畢竟對方最後留下的殺招才是防不勝防,我們絕對不可能逃過這一擊的。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將這一點加以利用。那就是讓敵人最終圍著我們繞圈,繞出一個敵人暫時不能到達的安全地帶,我們就可以轉陀羅一樣將敵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最後大家都對這個陀羅如何轉設計了很多精巧的辦法,甚至對敵人行動之後每一步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都想到了每個毛孔。最後柳絮兒一聲驚嘆︰「你們三個真是天才,現在這個陣勢不被破已經不可能了。」
但听到柳絮兒這句話,我的心里卻一陣失落。這麼容易就可以破掉的陣法一定不是真正的「龍門陣」。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能夠跟真正的「龍門陣」對上一陣,那樣才是快意的人生。
不過怎樣也好,眼前這個陣勢固然沒有「龍門陣」牛,但總還是讓我們狠狠動了一番腦筋。現在根據我們自己制作的破陣方案,也終于可以將陣勢沖破了,任務即將完成,還是值得高興的。
丫頭和玲丫都躍躍欲試。柳絮兒雖然也想跟著來,卻苦于等級太低,依舊只能做壁上觀。
又經過好幾圈的鼓搗,我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從死門殺入。因為經過我們的分析,整個陣勢之中,唯有攻打死門的時候只有兩邊的唐兵包圍過來,而死門里的唐兵卻按兵不動。這也就是說,兩邊的唐兵在切斷我們的後路之後,我們的面前的確出現了一個唐兵的空白地帶,一直延伸到兩邊唐兵出來的地方。在這個地帶,無論對方怎麼埋伏,我們都可以從其中一邊與死門交界的地方殺進去。只要我們的手夠快,唐兵就來不及反應。而我們早已發現,從這個薄弱地帶進入「龍門陣」之後,又正好可以進入一個唐兵的空擋,然後我們就可以不斷利用唐兵在運動之中留下的空擋,在里面竄來竄去,直到最後找出徹底破陣的辦法。
果然在我們的料中,唐兵出擊之後,依然只是將我們身後的來路堵住。這次我們沒有向後逃跑,而是硬生生從死門前殺入,然後迅速折而向左,直撲左邊唐兵撲出來的地方。那些出來斷我們後路的唐兵似乎絲毫沒有回來的意思,我們也就毫不客氣,忽然在半路一拐,拐向我們事先預定的突擊口。
依舊跟預計的一樣,那些等著我們鑽圈套的唐兵並不跟著撲出,任由我們殺向中間的交界處。我們三個都沒有浪費時間,各自的三把武器唏哩嘩啦直往唐兵身上招呼,很快打開一個缺口,進入了早已被我們相中的空白地帶。
進入這個空白地帶,我們立刻就海闊天空。「龍門陣」里面雖然機關重重,卻似乎在這些空白地帶並沒有什麼機關。也許這是方便唐兵行動的時候作為交通的通道吧。
陣勢已經因為我們的突入而發動,不斷有唐兵從四面八方向我們壓迫過來。而我們也早已算準了唐兵這些變化,沿著預先算好的道路一路狂奔,只是偶爾踫上幾個零散的唐兵,我們也不糾纏,直接在陣中繼續竄來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