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實習老師
「第二件事，阿杰起立今天在廣播站，是你吧。」本以為事情已經掩蓋過去的阿杰听到班任這麼一問頓時慌了起來，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後悶著一句話也不回答。
「有本事說，沒本事承認嗎？」。班任邊說著，拿出一小疊復印好的劇本壞笑著︰「那就罰吧。《竇娥冤》，你在哪演？」
阿杰一臉怨念的望著老師，小聲答道︰「在……班里。」
「那明天開始每天一次演一周，今天回去把台詞背好。」阿杰接過班任手中的劇本，又不死心的問了句︰「班任，你會不會告訴學校？」
「不背錯台詞，我就不說。」阿杰听到班任的回答後馬上來了精神，誰都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對學校風紀的挑戰，如果真的交給學校，教導主任可能不會輕易放過阿杰，搞不好還會殺一儆百……
真的是位好老師啊，我感慨的想著。
再看向夢音的時候，她已經拿出日記本準備寫下今天的事情，在我打算探頭去看的時候，她連忙捂住日記本。
這時，有老師來找班任，說了一會後，班任從門外帶進來一個人。
「這位老師，是來我們學校實習的，明天開始你們的化學課會暫時由他負責。你的名字是？」
「同學們好，我叫方毅，大家可以喊我方老師。」他在黑板上緩緩的寫下自己的名字，我的笑容瞬間凍結，那個清瘦的身影和笑容漸漸的和X大中那個胖乎乎圓滾滾的人重疊在一起……夢音的家教老師就是——方毅？
我驚訝的想拍桌坐起，眼前卻一片白光刺目，夢音在寫日記了啊……我居然不知道，他就是方毅……？
可我已經無力去說什麼……刺目的白光令我不得不閉起雙眼……帶著我的遺憾，我只能與這個時空說再見……
當光芒終于散去，我卻不能自己的難過起來，方毅一直都在，我卻從來不知道。從前他只是莫不相識的路人甲，就算學校里來了實習老師，也只是記憶匆匆的留不下印象，而方毅，從開始偶爾遇見的路人丙丁，變成出現在夢音家的路人甲，從被我救下的路人甲一躍成為了真正的主角……這樣的跨度讓我不能接受，我明明可以阻止，卻眼睜睜的看著他來到我們身邊。即使在過去，我也依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即使回到過去……我也不是萬能的神明，仍然是一個凡人。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我想著腳腕還沒好要小心的移動時，突然發現我的腳腕什麼事情也沒有……那是遙遠在高中的傷，到了現在早已經痊愈了。起身去開門，是左帥和阿杰。
見了我的屋子，左帥不由的對我的清潔能力毒舌了一番，才知道他在阿杰那邊覺得環境太過髒亂，想來看看我這里。
無意間，他看到散落在一邊的相冊。拿起來翻開，左帥指著運動會的照片笑道︰「真懷念啊。那時候那麼帥氣拼搏的你，讓我一下覺得你的形象高大起來。」
阿杰湊過去看，也贊同的說︰「可惜之後一切如常。」
我也一起湊過去，看這張原本不應存在的相片。
「這是誰拍的？」相片里是我掙扎的拉住夢音手的一瞬，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左帥和阿杰相對愣了一下，隨後阿杰問道︰「你不記得了？」
我搖了搖頭，阿杰繼續說︰「方老師拍的啊。你當時看到後纏了很久才要過來。還專門要老師幫你洗出來給你。」
有這麼回事，我有些記不起來。但仔細想想，似乎又真的有這麼一幕。
「不過，那之後大牛真慘。听說他被他們班主任狠狠的訓了一頓，又被教導主任訓了一頓，接著還叫了家長來學校。听說大牛的爸爸很凶，他有什麼問題都用打來解決。」我心中一緊︰「之後就沒事了吧？」
「沒事才怪，據說他一直解釋說自己也不知當時怎麼回事。你說找這樣的借口誰會信啊。越這麼說，他爸爸打的越厲害。最後大牛因為這件事一直被說，最後考試沒考好，只上了個三本……還是補錄。他爸爸覺得他沒出息，當著全校的人打了他一個耳光。」
我愣在原地，在我們那一屆，在我的記憶中，沒有一個人去了三本，大家的努力都有了不小的回報，除了有個別的人去了大專，或者選擇就業外。大牛原本應該是去了他一直想去的學校……這一切只因為這件事就被全盤改變？
「太荒謬了他應該去自己理想的大學的」我握緊拳頭，不住的顫抖。卻無法告訴他們兩個我生氣的原因。
「你怎麼了？上次你不是還遇見大牛，說他現在弄了個早餐攤，每次見到你還說起高中的事情，還說謝謝你相信他。」阿杰的話猶如一把刀子，謝我？我悔恨不已，他的人生原本是完全不同的……都是因為我。
阿杰正準備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拿著照片的左帥突然問道︰「這只黑貓哪來的？」我听到後趕快拿著相冊仔細看，才發現在我和夢音的身後，一只黑貓正在人群的角落中盯著我看……那雙眼楮令我想起當時的那種窺視感，不由的感到發冷。
嘟嘟……
電話突然聲響起。我拿起手機發現時間仍是下午…前，我究竟有沒有去過X大，遲疑著我看到電話薄上的來電顯示寫著未知號碼。
接起來，電話那頭一片寂靜，在我喂了幾聲無果後，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貓叫嚇得我趕快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左帥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沒事……」額角滲出冷汗，阿杰突然想起說︰「對了，剛才敲門你不在，這封信給你。我幫你簽收了。」我點點頭接過信，卻沒有看。
左帥又說道︰「去X大吧。」看著我一臉的疑惑，繼續補充道︰「不是你說下午去X大見夢音和她的未婚夫，還要幫他們做客戶意向調查嗎？」。
「什麼……」又失敗了啊……我捂著頭蹲坐下來。
「你怎麼了？」阿杰一臉莫名的看著我，我只好說要換衣服讓他們下樓去等我。